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槽窝内,还一边轻声安慰男孩儿,“别怕,别怕,阿姨手很轻的,现在打了麻药,一点儿也不会疼。”
等陈朗和陆絮把牙周固定夹板也完成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陈朗把牙椅复位,摘下手套和口罩,对男孩儿微笑着道:“好了,结束了,你真是太勇敢了,阿姨为了奖励你,有个小礼物送给你。”说完便示意陆絮。陆絮心领神会,赶紧从抽屉里找出一只皓康小熊递给小男孩儿,“这是皓康宝宝,只有最勇敢的小朋友才可以得到这个礼物的。”
男孩儿很乖的样子,捧着皓康小熊爱不释手,歪头看向陆絮,再看向陈朗,“谢谢阿姨。”
简女士的表情依然难看,若有所思地看向陈朗,冷哼道:“我还真小瞧你了,皓康齿科什么时候有了像你这么胆大妄为的年轻人?”
陈朗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耐心解释道:“不是我胆子大,脱位的牙齿真的不能耽误时间,如果治疗及时得当,这颗牙齿就保住了,成功率是非常高的。”
简女士神色略微缓和,“然后呢?”
陈朗继续交代注意事项,“虽然我已经调整了咬合关系,但这段时间还是注意别用这颗牙齿咬硬物,而且要特别注意口腔卫生。这个牙周夹板一个月后再回来拆掉。咱们最好定时复查X线片,平常你们家长也要多观察一下,看牙齿是否变色。”
简女士脸色骤变,“变色是什么意思?”
陈朗安慰道:“脱位的牙齿就算再次植入,重新稳固住,也会有一部分病例因为神经受损失去血供,神经慢慢坏死,这样牙齿的颜色就会发生改变,特别今天出问题的还是年轻恒牙,牙根发育得还不够成熟。不过即使这样,以后我们给予根管治疗加牙冠修复,也一样可以保护这颗牙齿,并且让它重新变得美观。”
简女士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暗,却不再看向陈朗,转头对陆絮道:“那我们先走了,明天我会派人前来结账。”
陆絮不敢多说,知道这是老板的熟人,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等二人离开皓康以后,才长出一口气,道:“妈呀,她也太难伺候了。这大晚上的,她也不嫌黑,居然还戴着墨镜。”
陈朗点头,“她是挺不好相处的,至少我来皓康这么多天,觉得平常接触的患者都挺懂事理,头一回遇到这样的。”
一直待在角落里的唐婉终于开口,语气略带埋怨,“陈朗,你看见我给你的暗示了吗?这种人可招惹不得,她既然要找主任,你就找呗。邓主任不是和我们说过吗,皓康齿科和医院不一样,一切以患者为前提,千万别惹火烧身。”
陈朗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如果不及时处置,耽误下去,这个小孩儿就可怜了,我实在有些不忍心。”
陆絮提醒道:“你还是给邓伟主任打个电话,提前知会一下,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朗也觉得陆絮说得有理,便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邓伟打过去。电话接通以后,她详细汇报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电话中邓伟越听越沉默,最后道:“我知道了,你们到点就赶紧回家,让陆絮把门锁好,有事儿明天再说。”
风波2
陈朗一晚上辗转反侧,虽然逞了一时之勇,但是心中的不安却在一点点增加。
她翻来覆去地琢磨,把今晚上发生的一切无数遍地回放,无论哪一次,她都避不开小男孩儿那双无辜却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睛,于是自我安慰,即使整个事件从头来过,她也许还会是同样的选择,义无反顾。
另外一张床上的陈诵迷迷瞪瞪地坐起来,看了一眼还在翻来覆去的陈朗,嘀咕道:“姐,怎么还不睡?思春呢?”说完便倒头躺在床上,转瞬又睡过去了。
陈朗被陈诵招惹得更加睡不着了,喃喃道:“思春?我倒是想呢,哪有工夫啊。”
第二天,陈朗来到单位,刚刚换好白衣,前台Monica便找了过来,“陈医生,邓主任让您找他一趟。”
陈朗知道肯定和昨晚发生的事儿有关,忐忑不安地走到邓伟的诊室门口,却看见唐婉从里面走出来。唐婉看见陈朗,脸色有些尴尬,小声道:“邓主任问我昨天怎么回事儿来着,我只是实话实说。”
陈朗心中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不过还是强笑道:“没关系的,那我先进去了。”
进得屋内,邓伟正在打电话,用眼神示意陈朗稍等,对着话筒继续道:“我知道了,那就先按照你说的安排,我会先找她谈谈。”
挂掉电话,邓伟转向陈朗,沉声道:“陈朗,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麻烦?”
陈朗还未开口,邓伟又道:“我知道你们年轻医生总是一腔热血,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学习医术,便可以悬壶济世,但是现在的医疗环境并非这样,处理问题的时候一定尽可能考虑周全,当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陈朗听着邓伟措辞严厉,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咬着嘴唇道:“我看时间就剩不到几分钟,打电话叫您过来,肯定来不及。”
邓伟黑着一张脸,骂道:“你是单细胞生物吗?只走一条线?你当时给我打电话,虽然我赶不及过来,但还可以在电话里向她解释,你抓紧时间准备操作不就可以了?亏我还一直觉得你聪明,那么信任你!”
陈朗觉得五雷轰顶,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邓伟接着骂道:“光靠勇气并不能解决问题,最主要的是需要智慧。你也算做过几年临床了,医患的矛盾突出你又不是不知道,医生的医术再高明,在我们现行的医疗环境下,还得多考虑一些和患者关系的处理问题。现在可好,你昨晚刚刚挂掉电话,包总经理便给我打过来了,说简女士已经直接给他打了电话,投诉你昨晚不尊重患者家属意见,擅自进行手术,而且还说,如果这件事情处理得不恰当,她会反应到卫生部去。”
陈朗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心情极度沉重地坠向谷底,耳边还传来邓伟严厉的声音,“今天起你就别出诊了,你的患者我们另外做了安排,自己好好总结反省一下。还有,这周末,你们年资低一点儿的医生要做一个医疗安全的培训。”
陈朗极度抑郁地走出邓伟的办公室,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听见唐婉正在说,“我当时就提醒她了,她就是不听,这下好,连累我们大家周末全得加班,进行医疗安全的培训。”
陈朗心里咯噔一下,大脑一片缺血,直直地从办公室门前经过,拐进自己的诊室。
其他的年轻医生有看见陈朗的,捅了捅唐婉,“小声点儿,别被她听见了。”
唐婉也有些心虚,张望了一下,嘴里还道:“我还以为她没啥缺点呢,什么都比我们强,没想到人家是不犯错误则已,一犯肯定惊人。”
也有其他年轻医生持另类意见,“陈朗挺不错的,这事儿摊她身上,只能说倒霉。有时候想想,如果真的轮到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也许也会头脑发热,不见得处理得那么周全。”
陈朗默默地回到诊室,心里异常难过,一方面是难以抑制地觉得委屈,另一方面也的确觉得当时自己太过冲动了,打个电话怎么了?时间迫在眉睫怎么了?只有陆絮安慰她,“别想了,停诊也是暂时的,吃一堑长一智。后续的事情邓伟主任很有经验,还有俞总监俞主任,他们一定会替你处理好的。”
陆絮出去以后,陈朗一个人留在诊室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一想到屋子里还装着摄像头,便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敢让它流下来。她枯坐了一上午,也接受了几位关系要好的同事的慰问。柳椰子的辞职书已经递交,所以忙着给自己的病人收尾,他本来抽空过来想宽解一下陈朗,但是走到陈朗诊室门口,看见护士长徐华玲正在屋内和陈朗谈心,不得已只好离去,发了条短信给陈朗:“吸取教训,不用担心。”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陈朗也没吃饭,一个人溜到大厦附近小花园的僻静处坐着,其实是想避开所有熟人的耳目,尽情发泄一下。可是小花园里来来去去的附近公司的白领职员也不少,陈朗除了自怨自艾,也没有办法眼泪横飞。
兜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于博文的。陈朗按下接听键,就听得于博文问道:“朗朗,现在躲哪儿哭鼻子呢?”
陈朗知道一定是柳椰子通的风报的信,于是吸溜吸溜鼻子,尽量恢复正常,“才没有,我在公司附近闲逛。”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没有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下午要出趟远门,万一有事儿你联系不到我,就找你表舅舅。”
陈朗嘟囔着,“我能有什么事儿?”
于博文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