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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兰不说话,只是隔着门帘无不心酸的望着里面。
“兰儿,你是真的不明白。罢了,剪不断理还乱,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画兰一跺脚,委屈地走了。
“不明白不打紧,若不明白了还自认明白,还觉着委屈,这便是要犯错了……”品荷望着她的背影没于长廊尽头,心中隐隐生出不安之感。
房内,洛飞静静注视着凌若雨。
“你还真是爱说梦话啊……”他轻轻擦拭她额角的细密汗珠,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她讲话,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凌若雨却似乎被引得话更多了。
“男人都是坏蛋,坏蛋!……呼,坏蛋……”
“是,是,男人都是坏蛋。你早点醒过来,见一个打一个。”
“老妈不要走,老妈最好,嘿嘿……世上只有妈妈好……”只见凌若雨轻轻笑了起来,在枕边蹭了两下,就像蹭着母亲的脸。
“你醒了就能去找——额——找妈妈了,妈妈是谁?”
“恩!”凌若雨抬了下胳膊乱舞,被洛飞抓住又塞回被子里,“老妈不在了……唔……不在了……”
洛飞见她说得伤心,便赶紧换了个话题。
“听说夫人琴艺很好,什么时候洛飞才有幸听上一曲?”
“叶胖子,你终于嫁出去啦!哈哈——你终于嫁出去啦——大爷我终于把女儿嫁出去啦——哈哈——”
“叶胖子?嫁女儿?大爷?夫人何时有这么大的女儿啦?”
“怎么有了老公不认姐妹啦!嘿嘿,你永远都是叶胖子,叶胖子,肉嘟嘟的,嘿嘿……”
“是是,我永远都是,你可安心?”洛飞的手臂被凌若雨抱在怀里蹂躏着,他只能苦笑。
“哼,还有你!”洛飞手臂一刺痛,竟是被她凌若雨狠狠咬了一口。
“额,我怎么了?”终于说到自己了么?
“还有你,干嘛喜欢我……我哪里招你惹你了……都是你,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红颜祸水,呜呜……”
洛飞面色一沉。
“林大饼你个混蛋,做朋友不好么,喜欢个屁啊……都是你的错,小仙儿不理我了……”
凌若雨这边哼哼唧唧骂骂咧咧,洛飞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那眼神愈发温柔了。她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和杨旭所说不一样,和他所见过的女子不一样。
“喜欢你有错么?”
“有错有错就是有错……呜呜,男人都是坏蛋,混蛋,讨厌讨厌讨厌……”
“是是,男人都坏……”洛飞正头痛这话题怎么就绕回来了,下一句话却犹如平地起雷。
“特别是那个杨旭,哼,害死凌若雨,啊……我江凌渡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呼呼……”
“你说什么?”洛飞凑近了凌若雨的脸,温润的气息呵在她脸上,痒痒的。
“嘿嘿……一来这边就见了个极品美男子,嘿嘿,洛飞……”
凌若雨顺势就勾了洛飞的脖子,蹭了蹭,“嘿嘿,美女,你终于晓得回来啦,给爷抱抱,嘿嘿,外边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公狗啊,嘿嘿……”
洛飞一时脸红,一时便已铁青,原来把他当她家狗了啊,他是不是得叫两声……
咳咳……这个念头有些可耻。
蓦地,忽然觉得方才那声“美女”还有那“嘿嘿”笑起来的感觉,似曾相识,哪里呢?
凌若雨松开了手,洛飞给她掖好被子,望望窗外,觉得呆的时间有些长了。
“明天再来看你。希望明天你可以清醒着和我说话,你欠我一首琴曲。”
江凌渡要是知道她昏迷的时候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铁定要找块豆腐撞死。不过还好,这话只是被洛飞听了去。
昏迷了多日,凌若雨终是醒了。
起来伸了个懒腰,见外面天气不错,张口来了一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品荷正打了水进来给凌若雨擦身子,惊得“哐啷”一声连盆带水一起掉了地上。
“怎么了?”凌若雨打了个哈欠,捂了肚子,“哎呦……”
“夫人!”品荷一个箭步冲上去,“夫人哪里不舒服?”
凌若雨红了红脸,“肚子……”
“肚子怎么了?画兰,画兰!去请洛大夫,夫人肚子痛!”
外间应了一声,就听见画兰急急跑了出去。
“品荷,不是——”
“画兰,怎么回事?”
洛飞来得倒是快,凌若雨心里叹息,oh,my god。事情闹大了,这个糗也出大了。
“不知道,品荷进去不久就听到她喊夫人肚子痛,洛大夫来得正是时候,赶紧去瞧瞧。”
两人一进屋,洛飞快步走至榻边,伸手要为凌若雨把脉,忽然听到一声奇异的怪响。下一瞬,凌若雨便把头埋入被子背对三人。
三人恍然大悟。原是肚子饿了。也难怪,都这么多天了,铁打的也受不住这般饿。
品荷轻轻笑了笑,笑得眼泪都出来,“我这便去弄些易食的东西来。”
拉了拉画兰的衣袖,她也乖乖地走了。
“你刚醒,不要闷着,出来吧。”
洛飞探身拉过凌若雨的被子,一张红彤彤的脸,火烧云一般。乌溜溜的眼睛打着转,看得洛飞一时失神。
“洛飞,不要再看了!我知道很丢人!”
洛飞无言一笑,窗外落英缤纷。
不久,品荷画兰便端了菜来,凌若雨不顾形象地开吃,她已经不用再装了,她也不想再装。
“吃慢点。”品荷提醒道。
洛飞掇了茶杯,慢慢地喝,心情无限好。
吃饱喝足,凌若雨轻轻放下碗筷,一改方才的嬉笑。
“品荷,去取我的嫁衣来,还有那支碧玉簪子。画兰,找把锄头来,还有一壶酒,我要好酒。”
“夫人!你这是作甚!”两人惊愕,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目光转向洛飞,这几日夫人一直说梦话,听得最多的便是他,那分明是询问。
只见洛飞轻抿一口茶,秀美轻拧,却是不说话。
“愣着干什么,拿来了便知。”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而去。
凌若雨始终未曾抬头,目光直勾勾盯着那茶杯。
“你不问么?”良久,她才问洛飞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不问,我看。”
凌若雨抬头,男子如玉,世间难得。那和煦一笑,春风拂面。
“谢谢。”这一句,是发自肺腑的。因而显得更加动人。
品荷从箱子里翻出了那喜红的嫁衣,上面是那简单而精致的碧玉簪子,画兰不久之后也拎了锄头和酒过来。凌若雨替画兰拿了酒,指了指那古琴,“洛飞,劳驾了。”
你还欠我一首琴曲。
三人默默无言跟着凌若雨穿过花园,到了一株白梅树下,花已经稀零了,孤孤单单的悬着,欲坠未坠。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说的便是你了。”凌若雨抚着那白梅树,轻轻叹息。
□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繁花落尽,泪不尽。
“兰儿,锄头。”
凌若雨接过锄头亲自在树下刨土,画兰欲要帮忙,却被她无声阻止。直到挖出一个像样的坑,凌若雨接过嫁衣和簪子,又从怀里拿出一小撮红绳结着的头发,轻轻放入那个坑,那是要埋起来。
“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画兰和品荷挡在凌若雨身前,恳切劝阻。
“夫人!这是嫁衣!不是寻常物品!”
凌若雨面无表情,“我知道。”
“夫人!此事非同小可!”
“我知道。”凌若雨叹了口气,软了下去,“这一埋,你们便当作以前的凌若雨已经死了罢。”她知道,她们不似杨旭那般无情,要是让她们当做凌若雨永远地死了,那也是一种酷刑吧。
“夫人,好端端的,这是为何。”
“罢了,或许日后你们会懂。眼下,先让开,让我好好地葬了她。”
两人终是拗不过她,只得退下。
终于等得她埋完了,拿起酒撒了些。
“走好,我会守约。”
又拉过品荷和画兰,“行个主仆之礼,道个别吧。”
“什么?”
“行吧。”
“……是。”
品荷知道这不是一时的兴起,不是简单点伤春,夫人从未这样黯然过,不知她心里又做出了怎样的抉择。只是既然那嫁衣都埋了,那有一句话她是明白了,以前的凌若雨已经死了。给死去的主子行个礼,有何不可呢?
眼见品荷跪下,画兰也跟着跪了下去。一起行了个礼。
古有黛玉葬花,今日我江凌渡便以红衣为身择了这一处白梅树为你送行,品荷,画兰都来了,杨旭也答应,每年白梅花开,便来陪你饮酒,你可开心?
指尖琴音流淌,肝肠寸断处,蜂蝶停舞。
红衣青冢,红颜绝代。
我不知该怎样给你写墓志铭,便落了俗套,什么都没写。
只以这琴音相送,下一世,一定,要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