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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兴庆宫,水湛瞟了眼红漆托盘上的消暑补身汤,几步之外低头福身的翠衣女子露出一段雪白滑腻的脖颈,声音细细柔柔的惹人怜爱:“皇后娘娘命奴婢给陛下送来这消暑汤。”
“起来罢。”
“谢陛下。”说着女子站起身来,微微抬头,果然一副花容月貌的好相貌,水湛不在意的一挥手,身边小太监忙接过托盘,水湛道:“退下罢。”
女子微微有些失望,依旧端庄的行礼,柔声告退。
水湛皱了皱眉头:“倒了!”小太监忙躬身退出殿门。
揉揉眉心,这贾元春倒是好手段,不仅在皇后身边站稳了脚跟,还巴上了那位婉太妃,如今更是让皇后将她视为心腹,把她退出来邀宠以巩固地位么。水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这皇后越来越蠢,连兔子和狼都分不清了,竟想用贾元春来固宠,半点子不记得刚开始那会儿对这女人心机城府的忌惮了么!
看来这贾元春不能再留了,水湛点点手指:“魏进朝,去宣景王进宫!”
……
水泱坐在下首,有些不虞,好不容易拉着少年下盘棋,还教贾元春这档子事给搅了,天知道叶先生怎么教出有臻玉这样臭的棋艺的弟子来?不过正好自己可以教他,他还是很乐意这差事的。
水湛见弟弟又魂游天外,有些无奈,这张崩崩硬的脸上露出这神情还真有些不搭,清清嗓子道:“小九儿,这贾元春不能留了。”
水泱回神,立刻会意:“哥哥要对贾家出手?这时机…?”
水湛摇摇头,哂笑:“怎么会,老爷子护他们护得紧,还不到时候。”这时候即使给他们定了罪,到时碍着上皇对老臣的袒护恐怕也动摇不了根本,还不如再往上推一把他们,越得意越错么。
水泱松口气,哥哥心中自有计量,原不用他担心的“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块烫手山芋?”
“不若叫皇后赐给水溶当庶妃罢,留在皇后宫里看着着实膈应,水溶和忠顺面和心不合,水溶其志不小,如今他倒隐有和忠顺一较高低,拉拢八公的趋势。”那贾元春赐给水溶,看贾家倒是帮哪个,不过水溶那小子历来喜爱美人,府里的庶妃侍妾无数,不乏有身份有心计的,这贾元春想取胜却也不容易。
水泱想了想,嘴角噙起一抹笑来:“哥哥这法子固然好,只是何必舍近求远呢,咸福宫在那位婉太妃的‘把守’下可是有一阵子没进新人了,明春正值父皇千秋,这贾元春正月初一的生日,可不是天生的福气么,又是父皇宠爱的旧臣之女,两相得宜,岂不很好?”那位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就这两年的事了,贾元春再好的本事也翻不了天,更何况还有个婉太妃…
水湛大笑,这还是小九儿在只有他们两兄弟在的情况下第一次称老爷子叫“父皇”呢,不过这主意倒妙,先给那位婉太妃点子开胃菜也好,母妃的仇,他们兄弟受得苦,他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无视那张不耐的脸,揉揉弟弟的头,水湛凑到弟弟脸前问:“就按你说的办!先把这些放一边儿,我怎么听说你放着好好的王府不住,去挤人家林海的屋子去了?”“还有你那小友,倒是个厉害的,连我这儿都有耳闻那荣国府二太太失德的风声了。”
水泱无奈,他哥又不正经了,看这长舌妇人…不,是热心的德行,和他平时那中正威严的形象简直岔了十万八千里!
推开哥哥的大脑袋,水泱整整衣服,正经道:“臣弟告退。”说完转身就走,大步流星,眨眼就出了殿门。还是陪自家少年下棋去比较称心。
水湛眼瞅着弟弟的背影,叹气:“哎,陈叔说的对,小九儿越大越不亲近人了。”霎间,水湛觉得自己好容易拉扯大的弟弟和自己不亲近了,一时竟有些传说中“嫁女儿”的惆怅心理。(真相是:这位嫁女儿从来不惆怅,一句口谕一句赏赐完事~)
……
这年的夏天是历年来最热的,老百姓都说这是要出大事了,保不齐要大旱呢!大旱倒是没有,可这年的秋天依旧是个多事之秋,尤其对于贾家,那可真就是又喜又忧,五内俱杂了。
在贾家填进去万千银两使劲手段之后,贾元春在宫里终于传来喜讯,封妃了!
那日正是贾政生辰,宁荣二处人丁都齐集庆贺,热闹非常,忽有门吏进来,至席前报说:“有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降旨。”夏太监满面笑容的来宣贾政入朝觐见。
唬的合家人等心中皆惶惶不定,不住的使人飞马来往报信,独贾母心中有数,但面上依旧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来。
“定是元春之事成了!”贾母心内极是高兴,目光扫视席间,不免就生出些得意志满的心思来。忽的瞅见薛宝钗身边的空座,贾母眼光暗了暗,这次贾政生日林家兄妹也托病没有来,只叫人送来贺礼,虽说有前事在,但贾母很有些不悦。
如今我们元春成了贵人,虽品级还未知,但不怕林姑爷不回心,两玉的事也就成了!贾家又有了一座大靠山!到时元春在后宫,林海在朝,双双扶持宝玉,不愁宝玉能…贾母心下更慰,在大堂廊下伫立,恨不得立时有人来报封妃大喜。
果然,两个时辰工夫,忽见赖大等三四个管家喘吁吁跑进仪门报喜,又说:“奉老爷命,速请老太太带领太太等进朝谢恩!”贾母一颗心彻底落到实处,不免喜气洋洋盈腮。
贾母唤进赖大细问,只赖大也不清楚元春到底封何?是何品级?贾母也不在意,忙命各自按品大妆起来。
稍后,贾母带领邢夫人、王夫人,尤氏候在杨枝殿外,半晌才被小太监宣进去,却不见皇后等人,却是婉太妃坐于其上。
贾母和婉太妃倒是相熟的,为了能让元春在宫里立住脚,她们可没少给这位送银子,贾母时常也会进宫来给她请安,今忽见这位坐于主位,不免有些惊疑,这种时候,不应该是皇后娘娘宣赏么?
婉太妃扫了贾府内眷一眼,一会子才道:“免礼。”
贾母老腿已跪的僵硬,却无暇去想它,心内只觉惊惶不妙。
婉太妃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贾母一眼道:“荣府贾氏,温惠端良,言容有度,深的上皇喜爱,今晋封为贾嫔。”身边小太监尖声道:“贾家女眷,谢恩罢!”
贾母只觉脑中五雷轰顶一般,怎么会是太上皇的嫔?!
贾母这边儿脸色煞白,那邢氏和尤氏却是高兴,不管是上皇还是皇上,贾家如今有了一位娘娘,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么!
王夫人也有些懵,因着林家的事,助元春上位的打算老太太和老爷没跟她细说,可听着老太太的口风,是想让元春入得皇上的眼呀?不过转念一想,却又高兴起来,如今她是娘娘的母亲,看谁还敢轻慢于她!
贾母浑浑噩噩的回到荣国府,宁荣二府俨然过年一般热闹,亲朋来贺,礼物成山,众人如何得意,独贾母推说“乏了”,避入内室,她要好好想想。
王夫人看这众星拱月的场面,越发兴高采烈、盛气凌人,见前些日子出门遇到的那些明里暗里奚落她的夫人太太如今像哈巴儿一样恭维着她,一时恶气尽出,方才有些为女儿将来担忧的心思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一万两银子…
却说贾元春一番算计;几年辛苦;到头来却落个贾太嫔的位份;如何能不心伤,好在本朝立国以来昌明隆盛;妃嫔殉葬是少有的;除非哪位帝皇当真十分喜欢某妃;特下旨令其殉葬。//
贾元春心思到底是转得快,上皇又爱惜其颜色;竟几日连连诏其侍寝,赏赐源源不断的搬进元春的望春殿里;惹得上皇其他妃嫔暗暗在那里说她“狐媚子”。
贾太嫔身着一身水红绣金孔雀的广袖丝裙,懒懒瞥了一眼太监宫女手上的托盘;挥手让她们下去。
身边抱琴轻声问:“姑娘,您这是…?”抱琴自小服侍贾元春,后又跟她进了宫,艰难时一起受苦,思想亲人时抱在一起偷偷哭,忠心不二,是贾元春在宫里最信任的人,这次贾元春晋位,抱琴理所当然成为大宫女。二人感情深厚,抱琴私下无人时依旧叫旧时在家的称呼。
元春扫视了眼精心布置的望春殿,心里有些憋闷,这小小的望春殿竟就是她贾元春后半辈子的处所,她真不甘心!望春殿虽好,可哪比得了一宫的威严,如果她是皇上的嫔,哪会屈居一殿!
上皇虽依旧是帝王,可到底这皇宫的主人是今上了,上皇处虽不敢有一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