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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呢?云楼?”杨子明说:“你去不去飞机场接他?现在两点十分,飞机两点三十 五分就到了!”
“我不去!”云楼很快的说。
“云楼!”小眉忍不住又插口了。“你就去一下吧!他到台湾来,百分之八十还是为了 你,如果他真不想要你这个儿子,他也不来了。你现在去接他,父子间的一切不快就算过去 了,这不是一个解除误会的大好机会吗?”
“你不知道,小眉!”云楼苦恼的咬了一下牙:“你太善良了,你根本不了解我父亲!”
“再不了解,我也知道他是个父亲,”小眉微笑着。“他的出发点还是为了爱儿子!”
“小眉!”云楼有苦说不出。“母猫为了爱小猫,有时会把小猫咬碎了吃掉呢!这种爱 你也歌颂,你也赞美吗?”
“你父亲又不是母猫!”小眉噘着嘴说。
“好了,别拌嘴了,”杨子明看着云楼。“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讨论,我看这样吧,小 眉先回家去。云楼,你到我家去等,我去接你父亲来谈。”
“我不见他!”云楼愤愤的喊:“这一年我没有用他的钱… ”“云楼!”杨子明打断 了他。“小眉说得对,父亲总是父亲,你不能因为一年没有用他的钱,就不算他的儿子 了… ”
“他害死了涵妮!”云楼无法控制的叫了起来:“现在他又要… ”“云楼!”杨子明 喝住了他,暗示的看了小眉一眼。“你这样说是不对的,涵妮不是你父亲害死的,如果没有 你父亲叫你回去的事,她一样会死,她是死于先天性的心脏病。你现在就听我安排的去做 吧,你放心,”他深深的,含蓄的看着他:“一切有我和你杨伯母,你父亲不会跟你为难 的!”
“云楼,”小眉也在一边说:“你就听杨伯伯的话吧!”
云楼软化了,垂下头去,他沉思了片刻,终于咬了咬嘴唇,抬头对小眉说:“好吧,我 就到杨伯伯家去。小眉,你先回家,我晚上再去看你。”“你忙你的,别顾着我,”小眉 说,“晚上还是陪你爸爸多谈谈,明天再来找我。好了,我先走!”她对云楼笑着挥挥手, 又扬着眉毛加了一句:“好好的,云楼,可不许和你爸爸吵架呵!再见!云楼。再见!杨伯 伯!”
云楼看着小眉笑嘻嘻的跑出去,依然带着满脸的天真和挚情,浑然不知即将来临的风 暴,不禁满怀涨满了难言的苦涩,直等到小眉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他仍然站在那儿发愣,还 是杨子明喊了一声:“快走吧!云楼!我先送你到家再去飞机场!”
云楼坐进了车子里,看着前面遥远的天空,他看到的不是灿烂的阳光,而是一片厚重 的,堆积着汹涌而来的阴霾。
彩云飞Ⅱ 29在杨家的客厅里,云楼坐立不安的在室内走来走去,满脸罩着浓重的抑郁和忧愤。对父 亲,一年前的积恨未消,而新的打击显然又要跟随着父亲一起到来。为什么呢?为什么身为 父母,却常常要断送儿女的幸福,漠视儿女的感情和自尊!是谁赋予了父亲掠夺子女快乐的 权利?是谁#####谁#一年多以前,当他正被甜蜜与幸福重重包围的时候,这个父亲竟 残酷的将他的一切都撕得粉碎,践踏得鲜血淋漓。现在,好不容易,他重新找回了那份幸 福,父亲就又出现了,就又要来践踏,来蹂躏,来撕裂,来破坏……为什么?为什么?
“他真是我爱情上的克星!”他突然大声的、冲口而出的喊,喊得那么响,他自己都吓 了一跳,坐在一边的雅筠抬头看了看他,她正在打一件毛衣,一件小眉的毛衣,夏天打毛衣 是她的习惯,她喜欢“未雨绸缪”。她显得很安详,很冷静,只是,她手指的动作却比往常 快速。
“我看你坐下来吧,云楼,”她的语气里有着安慰和鼓励。“你走来走去把屋子里的空 气都搅热了。”
“他一定派了人监视我!”云楼自顾自的说,仍然在室内走来走去。“否则他怎么知道 小眉的事!”“那倒很可能,他总之是你父亲呀,他无法真对你置之不顾的。”“我巴不得 他对我置之不顾呢!”云楼喊着说。
“云楼!”雅筠责备的:“怎么这样说话呢!”
“你不知道,杨伯母,”云楼急促的嚷着:“你不知道他那个脾气……”“我不知 道?”雅筠笑笑。“我才知道呢!”
云楼想起了雅筠和父亲的那段往事,他不再说了,但他仍然像只困兽一样在室内兜着圈 子,鼻子里沉重的呼着气,两只手一会儿放在身子前面,一会儿放在身子后面。雅筠悄悄的 注视着他,敏感的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她认识孟振寰,熟知孟振寰,她也认识孟云楼, 熟知孟云楼,她可以预料这父子两人一旦冲突起来会成为怎样的局面。但是,她是向着云楼 的,她觉得自己也像只想保护幼雏的母鸡,已经展开了翅膀,竖起了背脊上的羽毛,准备作 战了。把毛衣放在膝上,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云楼,你放心,”她说:“这一次,他不会 再剥夺掉你的幸福了。”“你怎么知道?”云楼问。
“我知道。”她看着窗外的天空。“我知道,”她的声音低档的,沉沉的,却具有着信 心和力量。“我知道世界上的许多事都该顺手自然,不能横加遏阻,我知道上天有好生之 德,君子有成人之美。”“对我父亲而言,这些道理可能全体不适用!”云楼愤愤的说。 “他一直认为他是主宰,他是神,他是全能……”
门口一阵喇叭声,打断了云楼愤怒的语句,雅筠的毛线针停在半空,她侧耳倾听,说:“他们来了。”是的,他们来了,杨子明走在前面,手里提着孟振寰的旅行袋,首先走 进了客厅。孟振寰紧跟在后面,他那硕大的身躯遮住了门口的阳光,室内似乎突然阴暗了。 雅筠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她的目光和孟振寰接触了,许多年没有见过面,雅筠惊奇的发现 孟振寰那份冷漠、倨傲、自信的神态一如当年,只是,他胖了,老了,鬓边有了白发,看来 却更具有威严和权威性了,那张脸孔和锐利的眸子颇让人生畏的。
“振寰!”她迎上前去,微笑的对他伸出手来。“好多年没见了。”孟振寰的目光停在 她的脸上,他看到的是个高贵、儒雅的妇人,那份清丽、那份秀气、那份韵致都不减当初, 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残酷的痕迹,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质,显然她这些 年来,跟着杨子明过得并不太坏。这使他觉得有种微妙的不满和近乎嫉妒的情绪。因此,他 漠视了那只伸过来的、友谊的手,只是淡档的点了一下头说:“你还是很漂亮,雅筠。这两年云楼常在你家打扰你,让你费心了。”雅筠尴尬的缩回 了那只不受欢迎的手,唇边的微笑变得十分勉强了,向室内深处退了两步,她的言语也锐利 了起来:“那里,你明知道云楼这一年并不住在这儿,而住在这里的时候,似乎反而让你不高兴 呢!”
“我看彼此彼此吧!”孟振寰皱了皱眉。“全是这孩子不懂事,才造成这么多莫名其妙 的事件!”他的目光对云楼直射了过去,是两道森冷的寒光。抛开了雅筠,他厉声的喊: “云楼!”
云楼自从孟振寰走进门的一刻起,就闷闷的站在窗子前面,斜倚着窗子,不动也不说 话。父亲在他的眼里像个巨石,是顽强的,庞大的,带着压迫力的。而且,这巨石眼看就要 把他的幸福、前途、爱情,和所有的那种温馨的生活都要一起砸碎了,他靠在那儿,正屏息 以待风暴的降临。这时,随着孟振寰的怒吼和目光,他身子震动了一下,不自禁的叫了一 声:“爸爸!”“爸爸?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爸爸?嗯?”孟振寰严厉的盯着他:“你这个目 无尊长,胡作非为的混帐!”
“喂喂,振寰,”杨子明急急的拦在孟振寰的面前。“要管儿子,也慢慢来好吧?别刚 进门坐都没坐就发脾气!来来,坐一下,坐一下,你要喝点什么?冷的还是热的?天热,要 不要喝点冰西瓜汁?”“他从不喝冷饮的。”雅筠说,一面高声叫秀兰泡茶。掉转头,她看 着孟振寰。“香片,行吗?”
“随便。”孟振寰坐进了沙发里,拭去了额上的汗珠,杨子明坐在他的对面,递上了一 支烟,燃起了烟,他喷了一口,这才打量了一下房间,室内那份阴凉和冷气对他显然很有缓 和作用,他的火气似乎平息了一些。喝了茶,他竟叹了口气。“子明,你不知道云楼这孩子 让我操多少心。”抬起头,他又用怒目扫了云楼一眼。“别人家也有儿子,可没像我们家这 个这样可恶的!”“别动肝火,振寰,”雅筠插进来说:“或者你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