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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上,她眼里流转着盈盈的醉意,半天才懒懒 的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走上楼,回到卧室去睡了。躺在床上,她开亮了床头的小台灯,台灯 下,一张云楼的四□照片,嵌在一个精致玲珑的小镜框里,她凝视着那张照片,低档的说:“云楼,你在哪里呢?为什么不回来陪我?为什么#####你会对我厌倦吗?会吗? 会吗?”拿起那个镜框,她把它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她做梦般轻声低语:“云楼,你要多 爱我一些,因为我好爱好爱你!”
彩云飞Ⅰ 12同一时间,云楼正坐在李大夫的客厅中,跟李大夫做一番恳切的长谈。他来李家已经很 久了,但是,李大夫白天在某公立医院上班看病,晚上,自己家里也有许多病人前来应诊, 所以非常忙碌。云楼一直等到李大夫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才有机会和李大夫谈话。坐在那 儿,云楼满面忧愁的凝视着对方。李大夫却是温和而带着鼓励性的。
“你希望知道些什么?”他望着云楼问。
“涵妮。她到底有希望好吗?”云楼开门见山的问。
李大夫深深的看着云楼,沉吟了好一会儿。
“你要听实话?”“当然,我要坦白的,最没有保留的,最真实的情形。”
李大夫点燃了一支烟,连抽了好几口,然后,他提起精神来,直望着云楼说:“如果我 是你,我宁愿不探究真相。”
“怎么?”“因为真相是残忍的。”李大夫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说坦白话,她几乎 没有希望痊愈,除非… ”
“除非什么?”“除非我们的医学有惊人的进步。进步到可以换一个心脏或是什么的。 但,这希望太渺茫了。涵妮的情形是,不继续恶化就是最好的情况。换言之,我们能帮助她 的,就是让她维持现状。”云楼深吸了口气。“那么,她的生命能维持多久呢?”他鼓起勇 气问。
“心脏病患者的生命是最难讲的,”李大夫深思的说。“可能拖上十年二十年,也可能 在任何一刹那间就结束了。涵妮的病况也是这样,但她的病情有先天的缺陷,又有后天的并 发症,所以更加严重一些,我认为… ”他顿住了,有些犹豫。“怎么?”云楼焦灼的追问 着。
“我认为,”李大夫坦白的看着他。“她随时可以死亡。她的生命太脆弱了,你要了 解。”
云楼沉默了,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涵妮的情形,但是,现在从涵妮的医生嘴里再证实一 次,这就变成不容人抗拒的真实了。咬着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死亡的阴影像个巨魔之 掌,伸张在那儿,随时可以抓走他的幸福、快乐和一切。
“不过,”李大夫看出他的阴沉及痛苦,又安慰的说:“我们也可以希望一些奇迹,是 吧?在记载上,也有许多不治之症,在一些不可思议的、神奇的力量下突然不治而愈。这世 界上还是有许多科学不能解实的事的,我们还犯不着就此绝望,是不是?”云楼抬头看了李 大夫一眼,多空泛的句子!换言之,科学对于涵妮已经没有帮助了,现在需要的是神力而不 是人力。他下意识的望了望窗外黑暗的天空,神,你在哪儿?你在哪儿?“请告诉我,”他 压抑着那份痛楚的情绪,低声的说:“我能带她出去玩吗?看看电影,逛逛街,到郊外走 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可以吗?”李大夫沉吟良久,然后说:“应该是可以的,但是,记住,她几乎是没有抵抗力的,她很容易感染一切病症,所以 公共场合最好少去。以前,她曾经在街上昏倒过,必须避免她再有类似的情形发生。再加上 冷啦暖啦都要特别小心… ”他定住了,叹了口气。“何必要带她出去呢?”“她像一只关 在笼子里的小鸟。”云楼凄然的说。
“她已经被关了很久了,”李大夫语重心长。“别忘了,关久了的鸟就不会飞了,别冒 险让她学飞。”
“你的意思是,她根本不适宜出门,是吗?”云楼凝视着医生。“我很难回答你这个问 题,”李大夫深吸了一口烟,又重重的喷了出来。“我看着涵妮长大,当她的医生当了十几 年,从许多年以前,我就担心着有一天她会长睡不醒。可是,她熬到现在了,她身上似乎有 股精神力量支持着她,尤其最近,她体重增加,贫血现象也有进步,我想,这是你的功 劳。”他望着云楼,笑了笑。“所以我说,说不定会有种神奇的力量让她度过难关。至于她 能不能出门的问题,以医学观点来论,最好是避免,因为舟车劳顿,风吹日晒,都可能引起 她别的病,而她身体的状况,是任何小病症,对她都可能造成大的不幸。可是,也说不定你 带她出去走走,对她反而有利,这就不是医学范围之内的事了,谁知道呢?”
“我懂了,”云楼点了点头。“就像她母亲说的,她是一粒小水珠,碰一碰就会碎掉。”
“是的,”李大夫又喷了一口烟。“我们只能尽人力,听天命。”“那么,她也不能结 婚的了?”
“当然,”李大夫的目光严重而锐利。“她决不能过夫妇生活,所以,我还要警告你, 必要的时候,要疏远一点,否则,你不是爱她,而是害她了。”
云楼闭了闭眼睛,耳畔,清晰的浮起涵妮的声音:“我要嫁给你,我要跟你生儿育女!”
像一根鞭子,对他兜心的猛抽了一下,他疼得跳了起来。呵,涵妮#####妮!从李 大夫家出来,夜已经深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竟飘着些儿细雨,冷冷的,凉凉 的,带着深秋的寒意。他骑上摩托车,一种急需发泄的痛楚压迫着他,他不想回家,发动了 马达,他向着冷雨寒风的街头冲了过去。加快了速度,他不辨方向的在大街小巷中飞驰。雨 淋湿了他的头发,淋湿了他的面颊,淋湿了他的毛衣,好凉好凉,他一连打了两个寒颤。寒 夜中的奔驰无法减少他心中郁积的凄惶和哀愁,他把速度加得更快,更快,不住的飞驰,飞 驰……在雨中,在深夜,在恻恻的秋风里。前面来了一辆计程车,他闪向一边,几乎撞到一 根电杆木上,他紧急煞车,车子发出惊人的“嗤”的尖响,他几乎摔倒,腿在车上刮了一 下,撑在地面上,好不容易的维持了身子的平衡,他摔了摔头,雨珠从头发上摔落了下来。 用手摸摸湿漉漉的头发,他清醒了。站在街灯下面,他看着自己的影子,瘦瘦长长的投在地 面的雨水中。
“涵妮#但愿你在这儿,我能和你在雨雾中,从黑夜走到天明。”他喃喃的说着。近 来,他发现自己常有对一切东西呼唤涵妮的习惯。涵妮#这名字掠过他的心头,带着温暖, 带着凄楚,带着疼痛的深情。跨上了车子,他想发动马达,这才发现腿上有一阵痛楚,翻开 裤管,腿上有一条大口子,正流着血,裤管也破了。皱了皱眉,他用手帕系住伤口,骑上车 子,向归途驶去。走进大门,客厅的灯光使他紧锁了一下眉,谁?不会是涵妮吧?自己的模 样一定相当狼狈。把车子推进了车房,正向客厅走去,客厅的门开了,一个细嫩的、娇柔的 声音怯怯的喊着:“云楼,是你吗?”#妮!云楼的眉毛立即虹结在一起,心中掠过一阵激 动的怒意,叫你睡,你就不睡!这样身体怎么可能好!怎么可能有健康的一日!这样单薄的 身子,怎禁得起三天两头的熬夜!他大踏步的跨进了客厅,怒意明显的燃烧在他的眼睛里, 涵妮正倚门站着,睡衣外面罩了件自色红边的晨褛,在夜风中仍然不胜瑟缩。看到云楼,她 高兴的呼叫着:“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我急死了,我以为你……”她猛然住了口,惊愕而恐慌的望 着他:“你怎么了?你浑身都是水,你……”“为什么不去睡觉?”云楼打断了她,愤愤的 问,语气里含着严重的责备和不满。“我……哦,我……”涵妮被他严厉的神态惊呆了,惊 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那清湛的眸子怯怯的望着他,带着股委屈的、畏缩的,和祈求的神 情。“我……我本来睡了,一直睡不着,后……后来,我听到下雨了,想起你没带雨衣, 就……揪揪揪揪更睡不着了,所……所以,我就……揪爬起来了……”她困难而艰涩的解释 着,随着这解释,她的声音颤抖了,眼圈红了,眼珠湿润了。
“我告诉过你不要等我!”云楼余怒未息,看到涵妮那小小的身子,在寒夜中不胜瑟缩 的模样,他就有说不出来的心疼,跟这心疼同时而来的,是更大的怒气。“我告诉过你要早 睡觉!你为什么不肯听话?衣服也不多加一件,难道你不知道秋天的夜有多凉吗?你 真……”他瞪着他,“真让人操心!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