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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这个颜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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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性情遗传自我母亲,我们决没有本事死缠烂打,咬死对方不放,哭诉、解释、呼怨,数自己的损失及牺牲,对方的得益与卑鄙。

    基于一种骄傲,我们选择匆匆离开是非地,不要紧,贤的是你,错的是我好了,谁还关心水落不落,石出不出。再拖下去越发臭跟丑,况且那种精力……我与母亲都怕累。

    是故父亲一提出条件,母亲立刻接纳,或者至死她怀着伤痕,但正如她上飞机时对我说:「我不能痴心妄想有什么是一生一世的事,三十年的婚姻已经难能可贵。」她想得穿。

    元震强笑着说:「志鹃,你在想什么?遥远不可捉摸。」

    我不响。

    我把母亲的衣物全搬过来,要替她整理,什么该寄,什么该丢。下班便做这种杂务,也很疲倦。

    我说:「元震,我改天再见你。」

    「志鹃,」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我忘不了你。」

    我有点意外。

    他有那么大的矛盾,心情那么恍惚,我暗暗好笑。怕不是异国有女孩在等他回去,在新爱旧欢之间,他不能作出选择。

    我最怕争。谁要认为他最美/最狠/聪明/能干/威风……我马上俯首称臣是是是,对对对,争个鬼,人也一样,张元震找也不会争。

    虽然想得那么豁达,心还是抽住似的痛。

    我把元震送出门去,冲一杯热可可吃。

    近日寒流驾临,我来不及买油压暖炉。公寓冻得似只冰箱。到周末使翻出老母的棉袍子穿上,脚上套羊毛袜,要到楼下买杂物便穿球鞋。自千金小姐贬为印支难民,能屈能伸,小朱送请帖上来的时候看见,大吃一惊。

    「你你你——」

    我把双手拢在袖中,「我怎么?」明知故问。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他惋惜的问。

    我微笑,他在庆幸没有追到我吧。

    我打开喜帖,「教会仪式?」

    「旅行结婚。」

    「恭喜。」

    「我希望你来。

    他们都希望前任女友去看着他们结婚。我知道有个新郎整夜打电话催前任女友去喝喜酒,他忙着注意她有没有到,忘记体贴新娘。

    我放下帖子。去呢,显得无聊,不去,又仿佛妒忌,最好是偕男友同去。做人像打仗,处处讲策略。

    「一定来。」

    小朱临走,又看看我。

    我摸摸面孔,耸耸肩。

    我对公司里的林小姐说:「现在下班还得买牛奶面包水果杂物回家,真麻烦。」

    林小姐瞪着我:「做人就是这么琐碎,你早就被宠坏,服侍自己有什么不该,还发牢骚,多少女孩子十几岁便养家,你同人比已经珍如拱壁。」

    我陪笑说:「我没有说不好呀,况且现在可以请男朋友回家过夜。」

    林小姐笑。

    她也有三十多了吧。我情愿跟我父亲的是她,我同林小姐有感情,别人得益不如她得益。

    当下她问我:「怔怔的想什么?」

    我只笑。

    「不要为这件事难过,一个人的世界是要凭双手闯的。」

    父母分手后我整个人颓下来。以前四四正正,晶光四射,现在只是个面黄黄的老少女。

    不如为什么,也许是一向倚赖的支持突然塌下,彷徨无措。

    我说:「过些日子我会得好的。」

    「我相信你。」

    现在我的薪水得用来养活我自己,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再也不能豪爽地倾我所能去买一副耳环或是一件斗蓬。

    徐伯母最令我感动,她叫我配了门匙给她,每星期五下午,她总是差女佣替我送小菜来,都是可以放置很久的如酱油鸡及笋烤肉等,我还真靠这些菜式维生,煮一小锅饭,开一个罐头汤便是一餐,相当丰富。

    环境变了,作风也大异,适者生存,一切生活细节都从简,但凡三道花边的衣服统统放弃,专门挑免浆熨的料子,因为不再有司机送上班,也不再穿宽袍大袖,阻碍我挤地铁的衣服。

    我甚至剪短头发,便于打理。

    父亲几次三番邀请我回家吃饭,我不肯。

    听说屋子全都装修过,徐伯母说:连女佣也换过。

    我听了也无话可说。

    徐伯母环顾我新环境,赞曰:「真清爽。」

    「一切从简,比不得以前。」

    「志鹃,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更好,以前太疙瘩。」

    「是吗,你喜欢现在的我?」

    「志鹃,徐家姆妈一直喜欢你。」

    「徐培南呢,他现在同什么人走?」

    「郭咪咪常常来找他,不过他不一定敷衍她。」

    原来那个时髦在时代尖端的人是她,久闻大名如雷灌耳,是本市著名的玩女。

    「他女朋友真多。」

    「女孩子喜欢他。」

    我掩嘴笑,「爱他的一把大胡子?」

    「培南对你是另眼相看的。」徐伯母说。

    「这我相信,谁借我的琴书不还,谁把青蛙塞进我的书包,谁用水淋我头,谁在我身后烧炮仗,谁剪掉我洋娃娃的头发,谁在街上叫我笨蛋,哈哈哈哈哈。」

    徐伯母有点不好意思。「那时他还小。」

    「当然,当然。」

    「我不喜欢郭咪咪,看到她那双高跟靴子就怕。」

    我又安慰她几句。

    「今年有什么新计划?」

    「到加州去看母亲。」

    「志鹃,张元震会不会同你去英国?」

    「不会。」

    「他留下来?」徐伯母真关心我。

    「他已经找到工作。」

    徐伯母很唏嘘。

    我也是。

    以前一直辛劳工作,原来下意识知道有今日这种苦日子,也幸亏如此,否则听了母亲的话单在写字楼做花瓶,怎么养活自己。

    什么都是冥冥中注定。

    徐伯母当下说,「拉拢了也好,令堂在外国也比较心安。」

    我说:「我阿姨很有办法,在美国教烹饪,拉我妈一把,她就不怕无聊,我妈很会做北方菜,什么素饺子,糖醋鱼,把洋人吓得一愣一愣。」

    徐伯母说:「唐人可以做的,不过是这些。」

    我笑,「不然还硬碰硬,有几个贝律铭。做做幸运曲奇混口饭吃,已经彩数很高。」

    「本来你也可以跟阿姨。」

    我想起林小姐的话。「我自己闯。」

    「志鹃,平日看你娇滴滴,急难时倒是不乱。」

    元震对我这样冷淡,我也乱了阵脚,修养固然是逼出来的,斗志何尝不是,我都没有退路,只得勇往向前。

    假期父亲叫我回去撑场面,被我推却,「我要去旅行。」

    「去哪里?」

    「去欧洲。」

    「那么冷。」

    「够味道。」一到比较长的假期,所有单身的离婚的孤寡的人士全都往外扑,免得守在家中触景伤情,百般无聊,状若潇洒蒲俪,实际上有苦说不出,不需三五七年便都成为旅游专家,所以著书立论。

    我也不例外。

    可是元震却留住我。

    「我有话要对你说。」

    「现在为什么不说,或者可以等到我回来再说,不过去十天。」

    「去什么地方?」

    「滑雪。」

    「十天?别老土了。跌断脚十天太多,学滑雪一年却太少。」他很急躁,「我真的有话要同你说。」

    「这话这么厉害,要说十日十夜?」

    「是,很重要。」

    「你要同我摊牌是不是?」我笑问:「不用这么复杂呀,三言两语可以说完。

    他沉闷下来,脸上出现非常痛苦的神色,额角上的青筋涌现。

    咦,这是什么一回事?

    照说这种时代,谁也不会深觉负了谁一生,背这种黑锅上身。为什么他耿耿于怀?

    我说:「行李准备好,不过好吧,」我想他说这番话,要作内心门争,成全他何妨。

    「这次再不说清楚,恕无下回。」

    元震握着我的手,越收越紧,手指节都发白,我要挣脱,他才似虚脱般说:「对不起,志鹃,对不起。」

    「元震,我与你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何必吞吞吐吐,两人都生活在悬疑中。」

    「我父母想我同你结婚……但是……我要走了。」他自己拉开大门,又转头,我会来同你解释,我先走。」

    他终于肯关上门走,我倒觉得痛快。

    这是我一生人第一次为人牺牲,订妥的飞机票都要退掉,也绝对是最后一次牺牲,天天大平卖任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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