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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埋怨女儿的无情和自己的自作多情,不过,这种失望之情很快会消散于女儿喋喋不休的讲述自己在幼儿园的趣事之中,然后第二天,一切照旧。
不知不觉中,女儿成了李笑非生活的重心,她开始变得象世间千千万万平凡的女子一样,相夫教子,自得其乐,真不知道这是一种堕落,还是一种幸福。
至于乐扬,还是老样子,除非必要,他从不在外面应酬,还是常常把工作带回家,一边看着妻女嬉戏玩耍的样子,一边面带微笑,在笔记本电脑上轻轻敲击需要处理的业务。事实上,他的事务并不是特别多,至少李笑非是这么认为,反正也是,象他那样“胸无大志”的商人,只想着滋滋润润的生活,并不奢求家大业大,不执着于开疆拓土,事情自然不多了。偶尔他还会出差,出差的时候,还是常常会给李笑非打电话或发短信,询问菲儿的情况,述说对她的思念,呵呵,有一天,放下电话,李笑非忽然发现一件事,乐扬在电话里说的那些绵绵情话,竟然是两个人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说过的,她也一样,面对面会觉得不好意思甚至肉麻的甜言蜜语,透过手机,竟然可以毫无顾忌的表达出来,如此说来,偶尔的分别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她还发现,乐扬好像已经养成了某种习惯,习惯跟她报备他的事情,琐琐碎碎,却又实实在在。而她,好像也习惯了,习惯了接收他给她的各种讯息,琐琐碎碎,却又实实在在。
女儿上幼儿园后,乐扬偶尔会约她到外面吃饭,尽管他从来不吃鱼香肉丝,这款甜甜辣辣的川菜,却是他们每餐的保留菜式,因为李笑非喜欢,而他,则要一份麻婆豆腐,就着啤酒,边吃边看着李笑非大快朵颐、心满意足的样子。当然了,他们还是时长光顾碰碰凉,点一杯咖啡或木瓜奶茶,边喝边聊,有些时候,甚至只是彼此握着手,沉浸在淡淡的咖啡香里,偶尔目光交汇,莞尔一笑,也许手会结实的握一下,然后继续静静的享受温馨的时光,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中吧,也好像此时无声胜有声。
2007年“十一”前夕,单位里破天荒的组织了一次旅游,而且允许偕同家属前往,地点是李笑非和乐扬已经去过一次的泰山。因为已经去过一次,再加上知道乐扬有很严重的恐高症,李笑非想放弃算了,倒是乐扬,听说有方子雪和白桦,硬是让李笑非也报上了名,说是两家人好久没聚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玩玩儿,还说,自己已经去过一次泰山了,还登上了玉皇顶,基本上可以算作征服泰山了,再去一次又何妨,没准儿多登几座山,自己的恐高症会好了也不一定呢。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天高云淡的秋日,李笑非和乐扬坐上了开往泰山的大巴。上了车才知道,与他们同行的,不止有方子雪和白桦,还有车前子和柳月以及关伟夫妇。几乎在自己和乐扬上车的那一刻起,李笑非就清晰的感觉到关伟毫不掩饰的充满敌意的目光和车前子若有所思的眼神,以及周围同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一层认知让她觉得有些不自然,倒是乐扬,状似无意的一手揽着她的肩头,一边大大方方的向车厢里环视一周,然后,揽着她径直走到关伟夫妇后面的座位旁,坐在了那里。
整个旅行还算愉快,除了途中那个小小的尴尬以外,而且,这次旅行的收获,对李笑非来说,别有一番意义。因为紧坐在关伟夫妇的后面,所以,李笑非几乎一路上都在看关伟如何向妻子献殷勤,一开始,李笑非还觉得关伟未免殷勤的有些过火儿,把家里的表演都秀到外面来了。看着看着,她明白了,关伟正是在表演给她看,他在向她昭示他幸福的婚姻。想到这里,她不觉轻笑出声,扭过头,乐扬清亮的眸光对着自己,他的脸上也挂着了然的笑。倾身到她耳边,乐扬轻声说,“标准的模范丈夫,遗憾不”?
挽着乐扬的手臂,李笑非将头靠在乐扬的肩头,同样轻声的说,“他标不标准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只要你模范就行了”。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低笑出声。
继续看着关伟不遗余力的卖弄自己的演技,搞得老婆受宠若惊的滑稽样子,李笑非忽然觉得有点儿同情他。他那么做,无非是想让李笑非知道,他很幸福,跟他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很幸福吧。也许他是想让李笑非后悔,或者是遗憾吧,可是,他大概要失望了。李笑非淡淡的笑笑,头抵在乐扬宽厚温热的胸膛上。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幸福只是自己的一种感觉罢了,是一种自我的,内心的东西,能够张扬的,也许不是幸福,而是一种表相。想到关伟满怀敌意的眼神,她无言的叹口气,仍恨着,说明关伟还没有走出过去,没有摆脱她带给他的伤害,说到底,也是两个人的婚姻带给他的伤害吧。也难怪,自己认识的关伟,就是那么凡事认真到有些死心眼儿,斤斤计较,又拿不起放不下,有些犹豫,有些懦弱的人,指望他变得洒脱,怕是指望不上吧。何况,不管关伟为了什么跟自己结婚,不管他对自己是不是淡漠薄情,真正对婚姻没能负起责任的人是自己。而且,那短暂的两年里,两个人好象只顾忙着争吵和冷战,一心在破坏,却很少为彼此、为婚姻做点什么,很少去建设。关伟不是坏人,李笑非也不是,可是,好人跟好人,也未必能过出幸福来。看着关伟夫妇“甜蜜幸福”的样子,李笑非觉得有些好笑,她甚至有点迷惑,自己和关伟相差太远了,居然曾经……可是,那个居然,居然切切实实的存在着。而关伟,始终囿于过去,不能自拔,所以,那些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在伤害着李笑非的同时,很可能更深的伤害了他自己,伤害了他敏感,而脆弱的自尊。
想到这里,李笑非忽然原谅了关伟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太年轻吧,也许因为他们真的没缘,反正,不管是谁负谁比较多,过去的,终究都过去了,而现在,看起来彼此生活的都很好,这样子就够了,难道不是吗?
爬山途中,柳月愉快的跟李笑非攀谈,更让李笑非在错愕之后,大喜过望。她委婉的感谢李笑非劝说车前子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并告诉李笑非,经过那番波折,车前子对她反而更好了,原来他没有爱上过别人,都是误会云云。看着柳月如花的笑颜,长久以来盘踞在李笑非心中、挥之不去的那份愧疚和悔意,终于消散了,李笑非总算可以真正的释然了。她送给柳月衷心的祝福,同时也默默的祝福自己。
关伟的做秀和柳月的攀谈,解开了几年来一直纠结在李笑非心中的结。当柳月挥别她,轻快的拾级而去的时候,李笑非回过头,看着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的乐扬,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乐扬回以了解的一笑,向她伸出手,她牵起乐扬的手,一步步拾级而上,如同以往乐扬牵着她走过很多很多的路。
这次旅行成了李笑非三十岁以来最愉快的一次旅行,看着不远处相携而上的关伟夫妇和车前子夫妇,她似乎听见自己内心深处有尘封的坚冰悄悄破裂的声音,如同汩汩的河水在心的河床上流淌,那一刻,泪水忽然无声的滑落,淌在李笑非微笑的脸上。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象一个窒息多年的人,忽然找到了呼吸顺畅的感觉,激动莫名。
日子无声的滑过,不知不觉间,天气变得越来越冷,风开始凛冽起来,冬天到了。12月的某天,乐扬和李笑非到外地探望亲戚,回家的途中赶上塞车,接近午夜了还在高速路上奔驰。午夜的高速路上空旷静谧,车子平稳的向前行驶,侧窗玻璃上雾蒙蒙的,布满了水气。没有月亮,天空好象一方黑色的幕布,圈盖在四周,漆黑的夜幕上,偶有一两颗星星,闪烁着冷淡的光芒。外面应该很冷,车厢里却暖融融的,再加上舒缓动听的歌曲,疲乏至极的李笑非有些昏昏欲睡的躺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怀里揽着早已熟睡的女儿。
“咦?好象有流星”。原本专心致志开车的乐扬忽然开口。
“什么”?李笑非懒懒的开口问。
“哦,好象有一颗流星一下子划过去了,就在咱们的正前方”。乐扬说着,放慢速度,改到行车道上行驶。
“是吗”?李笑非打个哈欠,看看怀里犹自酣睡的女儿,又问了一句“看清了吗”?
还没等乐扬回答,一道火光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天空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坠向遥远的地平线。“天哪”,李笑非不由惊呼出声,“真的是流星”。
走了一会儿,又有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落,在漆黑的夜幕上划出一道绚烂的光影,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