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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她没有因为这些稿约而飘飘然。相反,她因此变得更加忙碌。她是写电视新闻的,电视新闻讲究的是文字和画面的相得益彰,所以,很多东西只要用画面反映就可以了。可是,广播新闻缺乏画面效果,有些东西就需要用声音去反映。纸质媒体又是另一个样子,没有了画面,也没有了声音,什么都需要用语言去诠释,要用文字使新闻声情并茂,吸引和打动读者。更何况,省电台约的是广播专题节目,时长一般要求在5分钟左右,市电台约的是广播新闻,时长在1分半左右,报纸需要的新闻又是另一番样子。所以,采写一篇新闻,确定它有一定的新闻价值,可以上投以后,李笑非通常要把新闻改写几次,先把新闻进一步润饰、加工,修改成电视新闻可以用的稿子,让搭挡编辑后上投省市电视台;然后再把稿子使劲儿往长里抻,加进大量的同期声,改写成广播专题或通讯,用非编做成wav或mp3格式的声音文件,传到燕然的邮箱里;然后把广播专题凝练简缩,变成广播新闻传给市电台;最后把同期声的内容也揉进新闻里,把新闻改写成适合报纸刊用的,传给省报或市报。在单位,李笑非当然没有那么多额外的时间完成几易其稿,并编辑制作的工作,所以,这些事情多数被她带回了家。而家里,又有个刚满周岁的女儿。在外忙了一天,再怎么拖着一堆工作,李笑非也不可能回家还接着忙,尤其娇俏可爱的女儿越来越知道黏着她这个不怎么称职的妈妈。所以,这些事只好等到把女儿菲儿哄睡了之后,才能做了。偏偏菲儿不知遗传了谁的禀赋,熬夜的能力一级棒,差不多每天都要撑到晚上10点以后才睡,所以,改稿子、编辑声音文件这些事,李笑非几乎都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做,也许由于万籁俱寂的缘故吧,她在开夜车的时候一般思路都很开阔,稿子改得又快又顺利,可是,再加上编辑声音文件,所以苦战到凌晨,搞得极度疲劳,第二天头昏眼花,顶着一对熊猫眼上班就在所难免了。好在有源源不断的用稿通知单或稿费通知单慰劳她,李笑非接下来的日子,虽说不上享受,至少也是累,并快乐着,感觉还不错吧,挺有成就感的。
紧张而忙碌的日子总是显得很快,不知不觉,2005年悄然滑过,2006年新年的钟声在李笑非来不及企盼的心情中敲响。新年伊始,除了日常工作的正常开展,就是写工作总结和工作计划了,这一总结,李笑非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工作成果不仅让别的同事刮目相看,就连她自己,也几乎有些为自己咋舌了。不过四、五个月的时间,她的外宣稿件居然刊用播发了近百篇,国家级的3、4篇,省级的就有60多篇。局里外宣奖金,她是拿的最多的一个,小一万呢。当然了,她在乎的不是这些钱,而是那些稿件,有电视的,广播的,还有报刊杂志的,那些稿件,很好的证明了她的能力,证明了她能胜任,很好的胜任一名记者的工作。最让李笑非感到高兴的,是身为办公室主任的关伟,看到新闻部报送的外宣奖励表格上,占了大幅篇幅的李笑非的名字时,那种不想相信,又不得不相信,设计未成,有些恨恨的,几乎要咬牙切齿的表情,怎么说呢,总之,面对着关伟那万分不自然,偏又装作不以为意,结果有点儿丑态毕露的搞笑表情,李笑非的心情,一个字足以形容:爽。确切点儿说,应该是爽毙了。当然了,她原本不想在意关伟的反映,可是,谁让她心知肚明,从重回新闻部的那天起,关伟就一直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结果,看笑话的是她李笑非,第一,证明了自己;第二,得了奖金;第三,给关伟了有力的回击。一举三得,心里当然,那叫一个舒坦了。
舒坦归舒坦,日子依旧,工作依旧,所以,忙碌依旧。2006年的300多个日日夜夜,就在李笑非不知疲劳,忙碌不休的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中过去了。2007年的脚步越来越近,终于又到了写总结、做计划的时候,李笑非的成绩就如同她所预期的那样,蔚为壮观。一百多篇外宣稿件,平均三天一篇。然后是关伟不再错愕,却分明更加黑得难看的脸,不想在意,却偏偏一副在意得不得了的样子。让李笑非简直比刊发了那些稿件还要有成就感。是啊,她早就不再在意关伟,可是,关伟明里暗里对她的“关照”,却让她很难真正忽视他的存在。屈指算来,两个人离婚也有五年了,很多时候,李笑非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跟那个叫做关伟的家伙结过婚。更多的时候,她在清楚认识自己确实曾经跟他有过一段交集,或者说爱恨情仇后,她都更加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关伟,并屁颠儿屁颠儿的交付自己的终身的,他们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让她不得不更加感慨的是,在她几乎都已经忘了关伟这个人的存在了的时候,关先生却仿佛依然清清楚楚的记得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争执以及分手的细节,而且仍然想当然的把最后的分手归罪于她的背叛,因为,他仍然时不时的向人投诉。想起这些来,李笑非就不由头疼,她从来都不知道关伟原来是这样执着的一个人,简直执拗到了执迷不悟的地步,根本不在乎别人拿看祥林嫂的眼光看他,更可歌可泣的是关伟的现任妻子,居然忍受得了关伟五年如一日的执着讲述和前妻的种种恩怨。五年哪,将近2000个日子,居然还把前妻挂在嘴上,恐怖不?!
对于这一切,李笑非不闻不问,不做任何回应,最多感叹关伟不是记性太好就是精神不大正常。所以,能借自己的工作,给关伟以回击,看看关伟一副挫败的样子,当然是快慰的一件事了,李笑非不会放弃。有时,她甚至会想,关伟的存在未必是一件坏事,他已经成为李笑非打拼事业的一种原始动力,而且绝对是超强的原始动力,任何人、事、物都无法取而代之。有的时候,不甘比爱和恨更能让人振奋。
工作会成为一种习惯,不知不觉间,采访、写作、编辑,渐渐溶进李笑非的生活,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李笑非能够肯定的是,繁重的工作,始终没有成为她的负担,尽管因为工作,她忽略和错过了许多别的东西,但她从没有在意过,更不曾遗憾过。在她看来,工作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一种充实而快乐的享受。看看吧,把工作视为一种享受,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做不好呢。成功,是当然的,也是必然的。
和快节奏的工作不同,李笑非的生活,是平静的,平静的,几乎引不起她多大的注意。如果说工作象一段铿锵的旋律,那么,李笑非倒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自己的生活,就象一曲悠扬的小夜曲,平静的让人想要入眠,而且,是有着数不清的好梦的那种。如果没有人问她,如果她不刻意的去思忖,李笑非不知道她和乐扬已经结婚三年多了,连女儿也已经两周岁半了。他们似乎还是初相识时候的样子,乐扬给她的感觉依旧是温文有理、宽容体恤的,他总是那样低沉温和的语调,配着一脸温柔的笑容,还有点儿阳光的味道,象一个朋友,一个情人,有时,唉,对她还有种父亲般的宠溺和纵容。她当然不承认自己娇纵成性,但不可否认,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男人宠着,爱着的,所以,每逢乐扬对自己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的时候,她都会美得呆了。更多的时候,他们又象已经共同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默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就如同诗里说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夫妻都会象他们一样,有的时候,相互面对时,会以为自己面对着另一个自己,只能说,她不得不承认,就算是面对另一个自己,这种感觉也满不错的,心里会觉得四平八稳,真的。至于女儿菲儿,呵呵,想起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李笑非就不由想笑,虽然,她总是因为工作而忽视她,她是越来越爱菲儿了,尤其菲儿那双黑黑亮亮的眼睛,简直就是乐扬的再版,不,比乐扬的眼睛还要亮。
第四十九章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2007年就到来了。写过了总结,做出了计划,日子依旧按部就班,李笑非的忙碌,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而且,是一种她并不讨厌的习惯。她没有闲暇思索关于时光的故事,也没有想过,岁月会在一个人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她甚至忘了,2007年,她已经正式步入30岁的门槛儿了。女人三十意味着什么?她从来没有留意过。
春节短暂的假期,对于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