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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池(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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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凌,
  “陈炀,陈颖就是你父亲?”
  他放下指着我的手臂,然后尽量平静的坐回来,胸口仍不免有些轻微的起伏,“我们不说这个了,难得和你煮酒论话,说点别的吧……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再见面的时候便是兵戎干戈,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机会了……”
  他的话很公式,太过掌握分寸,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吴国的关系。我们彼此都不是很平静,我退一步,他退了一万步,于是我说:“那说说你吧。”
  “还不就那样。”他笑了笑,可笑意未达眼底,“嗯……也有点其他的,难得你对我感兴趣,就从楚国的王宫开始说吧……”
  我举杯意思一下,算是应了。
  “我见到楚王昭和那一年,他只有七岁,却已经坐在王座之上了。昭和是先王第三子,本没有继位的权力,然而其生母燕姬是个很有野心并聪明的女人,她生了昭和与翡翠,也把他们教化得同自己一样的野心勃勃……你想想,他该如何登上王位呢?”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答道,“据闻楚王二子一个于猎场被弓手误杀,一个失足落水。王位自然就是他的了。”
  “不是这个版本。”他说,“敢站出来说话的人都死了,连怀疑的人也全都死了。其实很明显,弑兄,他们母子二人共同的谋划……昭和十三岁那年,燕姬也死了,是一夜猝死,知道为什么吗?楚国的女子可以监国,这你也是晓得的,翠公主就监了三年。原因很简单,燕姬野心太甚,而昭和正好又不需要她了……”
  听到这里,饶是见惯了战场碟血我也有些悚然,宫闱之中弑兄杀母自古有之,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相对比起来,吴国的王宫要太平多了。
  “可消息还是走漏了,”陈炀继续说道,“燕姬是燕侯的公主,又聪颖狡黠,自然留了一手。昭和六年北方最大的诸侯国燕国倒戈,边关未平,楚国内又是王妃党羽众多,我父亲出征平夷,盛陵君与令尹未免再添外患走访吴国,三公都不在,那时候宫中余孽作伥,真是靠山山移靠水水转。
  “我和子昊昭和,就是那时候起拧成一股绳的,对了,还有翠公主……那时候楚王宫的夜是灯火通明且冰冷的,我们拼了命,那段日子把我们都变成了魑鬼,日夜不寐想尽各种办法铲除异己。青灯照壁,冷雨敲窗……我从来都不知道,提笔杀人,手也是会麻木的。
  “小时候父亲总说,文人相轻,武士却是肝胆相照,当时我寻了通篇大道来驳斥他……我只是讨厌血腥杀伐的场面罢了。
  “可我发现我还是走错了路,我的立场永远是杀与被杀。生在将门,总有许多家学渊源,其实我是更适合为伍的……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现在都快变成我的一点私心了。”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然后又很决然的泯灭了那笑。
  “昭和是个不会安于现状的君王,他要开疆辟土更有一番作为。很自然的,硝烟天下让楚国威扫九洲成为我们共同的梦想。有些残酷,对吧?……梦想本就该是残酷的,如果共同经历了风雨狂澜,梦想,情谊,所有的一切都根深蒂固了。”
  难以想像,这个故事让我很痴迷。
  我父亲曾经说我在战场上……只看阵,不看人,这样会丧失很多机会,虽胜有殃,不过在阵前发挥运势明朗,倒也算是灵活机变。在度人方面自修就比我强多了,以后我们一同出阵,相互取长补短,这样一来便是陈颖也不足为患……
  如果曾经并肩战斗过,哪怕只有一次,或许我会理解他很多……可为什么到了最后才……根深蒂固。
  “我刚才说出来的话很能服人么?”陈炀像是看到了我的表情,有些疑惑更有些嘲弄的笑起来。
  我不想看他那张任何时候都带着轻嘲与落魄的脸,却还是点头了。
  “可是错了。”他收了笑又说,“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子昊死了,昭和却对任何事情都不会罢手,他把翡翠扔到吴国来做挡箭牌……下一个死的,或许是我。
  “然而我已经无法抽身了,我一直穷目且昂然的追寻的……或许是错误的东西。但如果不再听任命运的摆布,我又曾经做过些什么呢?”
  听到这样的话,油然升出了一点惺惺相惜的错觉,我很自然的就问出来,“你的信念动摇了么?”
  “翡翠说过一句话,‘天下臣子,皆有一心’,所以我把这些和你说,却不能在楚国说。
  “其实我们早就没了自信,楚王为达霸业不择手段,我们只是死心塌地的做他的枯骨高阶而已。昭和是个残酷的人,他需要什么的时候随时会把我们一个个都推下地狱,子昊太有信仰,他愿意为了成就什么而死生。商鞅以车分首,吴起乱箭穿身……舍身取义,这是我们都能做到的,子昊连想都不会想,可我和翡翠会质疑很多问题。有些事情,早已偏离了原先的追求,这并不是我们一开始想要的,而有些你自以为很坚固的东西,在他人眼里,其实不堪一击。”
  “你说的我懂,”我抬头,看到他依旧嘲讽的眼,继续说道,“我也曾质疑过。可是有一天,一个朋友,用一壶酒……和插在他背上的无数箭支告诉我……绝不可以认命!”
  “东方说的是吴西宁将军吧?”他低头思忖了片刻,然后说道,“……这个人实在难得,可,你还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听说你和吴王私交甚笃。”
  我讶意的看看他,心中已有了些谱,“难道你是指……”
  “天下君主无威不立,时事所逼,他们永远是要控制一切的,包括扼杀自己尚未泯灭的良心。吴王就是再安逸,也终究是个国君,他和昭和骨子里当是一样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是!他不一样。”我急切的失口叫出。
  陈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端倪着我盈满急切的脸,然后自嘲的笑了,“原来是我小看你了,能这么急着用话来堵我,你是在对我说还是对你自己说呢?……其实你早已感受到了,可是你没有理由。你并不需要真实,你比谁都清楚,你仅仅是想要一个理由,而我恰恰给了你理由……怎么,想推翻了?”
  这句话仿佛击中了我的死穴,可前几天在吴王宫里的一幕幕,像是烟雾般缭绕在眼前……如果浅阳也能给我一个理由,哪怕是敷衍,我更愿意去相信他而不是自己。
  “人可以为情所眷,却不该故此而糊涂,哪怕有些东西你憧憬了一辈子,也注定要失之交臂……你不可能把吴王当作尉迟自修,吴王对你们的感情有几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其实我跟你有点像呢,只是我还不至于如你那么激越……嗯?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你难受的。怎么这么轻易就让我得逞了?”
  他说罢大笑着走出了长亭……有一种称之为契约的东西,不过是一张纸,掉到水里沉下去,都没有声响的。
  远处烟霞惨淡,冬天有它一份特有的干净与清晰,我想抬头看看天色,却只看到亭子顶篷的一根梁,挂着夏天里残余下来的蛛网,断了……
  坐久了也懒得动,就这样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继续思想,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一句辞,“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想着想着,不自觉就念了出来……
  然后一只手按到我肩上,“好……好一个‘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声音里有些颤动。
  我回头,看到来人,
  “浅阳,你怎么跑到宫外头来了?”
  “我来找你呀,”他说着把一壶酒放到台几上,说,“你有没有听过‘芝兰玉树庭前聚,银壶温杜康’?……咦,这里有这么多杯子,看来先前有不少人啊,我小瞧你咯。”
  我愉快的起身一跳,跑出亭子,站在一株腊梅树下回过头来,“瞧,幽而不俗,比芝兰玉树更高华远逸。”
  他也笑笑跑了出来。我指着面前开了满枝的腊梅,打趣的说,“浅阳啊,你说……江山美人,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呵呵,你果然无聊,这么幼稚的问题也好意思拿出来,当然是……”说到这儿,他突然住了口,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你诓我!”
我依旧轻言巧笑,殷勤又无聊,但愿长此糊涂一世。
  浅阳指了指身后的远山,暮烟四合里,苍苍莽莽的山麓若隐若现,那山名为“虎丘”,远远看去就似一只俯卧待扑的老虎,
  “我没有必要解释,我说过,昨天已是过去的东西了……大任于前,如果什么事情都念念回头,我就不是吴王。”
  随手折了一支腊梅,把上面的花骨朵统统摘去,光秃秃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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