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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越黎偷瞄身旁的男人一眼,他正闭着眼眸,嘴唇微动,似乎正无声地随着音响流泻而出的旋律轻轻哼歌。脸庞轮廓散发淡淡月牙白光芒,唇辦泛出嫣红色泽,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在眼窝处形成魅惑阴影……范越黎有时也不免疑惑,自己该不会是不小心被这男人的美貌诱惑了的肤浅蠢蛋?或许看在外人眼里,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然而,若莫东升徒有美貌的话,自己也不会沉溺整整七年多,犹执迷不悟了。他拥有洞悉敌手动向的敏锐观察力,却完全看不透莫东升的心,想要却永远要不到的饥渴,令他仿佛中毒般越来越沉沦。就算有一天终于得到手了,他也会恐惧再次失去。但范越黎明白,这不是莫东升在折磨他,而是自己在折磨自己。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岂不是自己的最佳写照?
讲白话点就是,外人看来很痛苦的单恋,范越黎却乐在其中。被虐狂……当莫东升这么形容自己时,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倘若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就好了……」范越黎喃喃道,真希望眼前这条路永远也到不了尽头。
莫东升偏头凝视着他,伸手轻轻抚摸他一头乌亮的黑发。
「……」真傻……莫东升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将内心这二字说出口。
「你…你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范越黎胸口一阵剧烈颤抖,他好久没被莫东升这么温柔地凝视了。若是现在,他好像就有勇气可以说出口了……
「莫,你愿意……抛下一切跟我走吗?」范越黎双手紧握方向盘,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有专业能力、资金,加上人脉也够,不管到哪都可以重新开始。只要莫东升首肯,他立刻就去安排一切。
「……」莫东升收回视线,默然无语。
范越黎不知内心的感觉是失望,还是早就知道答案的平静。
「我知道你不想过苦日子了。」嗓音有丝苦涩。
莫东升苦笑着摇摇头。
「……那句话,应该是形容你才对吧。」
养尊处优、无法适应过苦日子的人其实是范越黎才对……莫东升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但他并不认为两人远走高飞后,结局就会如童话故事般幸福美满。
自己本来就孑然一身,随时都可以走,但范越黎身上的包袱,却不是可以说舍弃就舍弃的,莫东升不想看他因一时的意气用事,而抱憾终生。照目前的情形看来,这场拉锯战应该不会僵持太久了,最终势必会有一人宣告退出。不过,那人是范母、范越黎、亦或是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我吃得了苦!我……」范越黎急忙出声为自己辩驳。
「你挨过饿吗?曾为缺钱苦恼过吗?」
「唔……」
「一个本来什么都有的人,转限间变得一无所有,你能想像那是什么情景吗?出入有轿车代步,飞机只坐头等舱,穿用都是名牌中的名牌,眼也不眨地一掷千金,更别说,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妈给的,在亚洲地区你绝不可能另起炉灶,若她想毁掉你,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
范越黎咬了咬牙。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无法想像你不再高高在上的落魄样子。」莫东升摇首。
「但是……」
「范范,我很喜欢你一副公子哥儿的天真模样……」莫东升打断他的话,坦言道:「虽然别人看你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觉得你够聪明,手段犀利,怕你怕得要死。但看在我眼里,你就只是一个常吵着要糖果吃的任性孩子而已,你妈真的把你保护得很好……若你离开母亲的庇护,被残酷的现实生活折磨,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可以接受,我却办不到。」
「你是在担心我吗?」范越黎胸口一热,莫东升从没用这种充满温度的口吻跟自己说过话。
莫东升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嗓音平板道:「我只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劝告你而已,艰困环境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你没有必要故意去吃这种苦头。」
「我承认我妈影响了我很多,工作方面也受到她诸般关照,但我改变得了这种情况,只要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有办法逼她缩手,侵蚀她的影响力……」
「你的意思是,你要为了一个『男人』,而跟你亲爱的妈咪反目成仇吗?」莫东升蹙眉,轻声疑问。
「……」范越黎一愣,久久哑口无言。他是有心为了莫东升放手一搏,然而事到临头时,自己真的下得了手吗?母子相残,这跟畜生又有什么差别?
莫东升闭上眼眸,身子往后一瘫靠在椅背上,呢声骂道:「妈的……那句话光说出来就觉得很可笑。」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范越黎唇辦微颤。这件事难道真的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就看着办啊。」问题太过棘手,莫东升也是一筹莫展。聪明如他,非常清楚两人在一起打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能撑过七年已是奇迹中的奇迹,所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什么都不做的话,你是要我眼睁睁地失去你吗?」范越黎受不了地颤声大喊。
「至少我们还有七年多的回忆。」莫东升淡然道。虽然回忆尔偶不是很美好,但至少他们曾经拥有。
泪水克制不住地从眼角溢出,范越黎内心充满不甘:「为什么你可以看得这么开?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执著,好像傻瓜一样……」
莫东升静静看着他,头一遭剖白自己的内心。
「因为我自私,我比任何人都怕受伤……若不抱期待,也就不会尝到失望的滋味……」连亲生父母都可以狠心弃自己不顾了,没理由要他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以爱自己至死方休。
「你对我太没信心!也太不公平了!」
莫东升伸手拭去他眼角悔恨的泪。
「范范……别哭了。」
范越黎握紧方向盘,痛哭失声。
他也不想哭,但眼泪停不下来。
「我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第十七章
过了几天,发生一件莫东升几乎早就意料到的事——范母亲自登门拜访。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愿意离开我儿子?」
范母开门见山便扔出一句。
「……」莫东升一脸懒洋洋地瞅着来意不善的范母,默不作声。
难得地,范母余韵犹存的脸庞,没了往常对上莫东升时总一贯露出的不屑或鄙视神态,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肃穆的神情。仿佛,莫东升在她眼中是等同于商场上的强大敌手,应该郑重其事对待——这,无疑清楚表达了一件事,她终于认同莫东升此人拥有的致命毒害性。
「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这句话,若由普通人嘴里说出来等同于狗屁,但,换作范母开口,无疑是一句重于万金的承诺。
依范母在政商界的权势,她的确可以满足莫东升任何异想天开的要求。他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立刻双手奉上!
莫东升突然间很想大笑。
眼前这女人和范越黎不愧是母子关系,想法方面的同调率相似得惊人。
居然……都一致认为他是个容易被收买、见利眼开、标准的拜金小白脸……呃,他是不是该为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人看透的「肤浅」性子感到荣幸呢?莫东升不禁暗暗自嘲。
「尽管开口吧。」
「我……」沉吟一会儿,莫东升徐徐开口了。
来了!范母深吸口气,一脸肃穆,准备好要招架他的狮子大开口了。
「……想不出来耶。」
「什么意思?」范母脸色铁青,直觉他是故意刁难。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好意思,最近正好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莫东升摆摆手,露出一脸歉然。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范母并不觉得挫败,她早有心理准备这是一场必须打上良久时间的硬仗。若非好友李清泉亦宣告破坏儿子和这个小白脸的关系失败,她恐怕到现在都还没醒悟过来敌人竟是如此棘手。
「空白支票,金额任填。」范母自口中轻轻吐出八个字。
听到「支票」两个字,莫东升微眯起眼眸,轻轻笑了,笑得一脸邪气诡异。
「不必了,我想要的、能要的,您的宝贝儿子都给我了,我现在很满足,您实在不必太『费心』了。」
听他提起自己的宝贝儿子,范母脸颊紧绷,微眯起精明的眼眸,语调掩不住的鄙夷外又带丝嘲弄地笑道:「呵呵,我想,你该不会笨到真以为你会永远『得宠』吧?」
「……」莫东升默不作声。
「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被包养的男人?还是供人玩弄的宠物?哈!」
对方话语里头暗藏的无穷轻蔑,令莫东升原先的轻松神态一扫而空,缓缓沉下脸来。
「你也是个男人,应该非常清楚当男人见色眼开时,就会像个傻子似的拼命去追求,可是等玩够、玩腻了便看也不看一眼即丢弃的无情本性吧?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