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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够贪玩了,再看些爱情小说,弄一段早恋什么的不是更糟!
操场的那一边初二八班也在上体育活动课,初中部的体育课比高中部要正规许多,由老师带领大半堂课时,进行些测验达标跑步游戏之类,不像他们,基本上在操场溜达十多分钟后,就都猫回教室学习去了。
十月的阳光仍然散发着无穷热力,初中部的学弟学妹们练三级跳远练得兴高采烈。他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樱桃跳得不错,姿势标准距离超线,也许只有体育方面,才不需他督促——或许比他还强一些,上次800米他还没达标。
樱桃看见了他,从沙坑里连跑带颠地冲过来,“老江,你们也是体育课?我偶像呢?”
“被老师叫走了。”樱桃口里的偶像就是潘宇,十天前的秋季运动会上,潘宇带领一支方队表演一场双刀一场棍法,立即艳惊全校,樱桃从此成为其裤下拜臣,常常籍故跑来瞻仰偶像风采。
“真是的,我怎么早没注意你们班也在,偶像去体育组帮忙吗?还缺不缺人手?”
“我建议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班,集合时找不到人,老师会记你旷课。”
樱桃没劲地应着:“知道了。”忽然出手,“看招!”
江运言一呆,“干什么?”
“老江,你很没默契啊,你应该这样——我挡!”
见樱桃那副搞怪的淘气相,他忍不住失笑:“好了,你自己玩吧,我走了。”
“OK,拜拜!”
这边才离了樱桃,那边班里的小曹拎着乒乓球拍过来逮人,“江运言,来帮忙凑个数,这边台子三缺一。”
“打麻将吗?”
“去,请看我尊严而神圣的球拍,难道长得像红中白板?是我提议双打的,居然没有人肯跟我一组!”
那是因为他打得太烂,“我想回班里看书。”
“就十分钟,拜托,please!”
第五章
结果一玩就是大半节课,江运言有些懊悔,有这三十分钟,他应该把上节物理课发的卷子做完的。
从厕所出来,拐向走廊末的楼梯,还在上课期间,到处都静悄悄无人走动,因此阶梯上乍响起的小声说话,也让人一吓。
“小静,你怎么样,能不能走啊?”
声音很耳熟,江运言登上几级台阶,看见一个女生蜷缩在墙角,旁边那个急得团团转的身影,可不正是樱桃。
“怎么了?”他出声询问。
见了他,樱桃如遇救星,扑过来一把抓住他,“小静说她肚子疼得厉害,快想想办法!”
江运言过去蹲下身,颜静脸色苍白,鼻尖冒着虚汗,看见他,只投过一个柔弱的眼神,连话也无力说一句。
“送她到医务室吧。”
“不要……”
“不能到医务室!”
一个声音虚软,一个声音果断,却都是坚决反对,江运言意外诧异,不知道这两个小女生搞什么鬼。
“老江,你背她回我们班,我去跟体育老师请假。”樱桃下达指令,催着他转过身去,“小静,动一下试试,往这边点。”
“不行……”颜静蜷紧的身体直不起来,眼泪已经痛得掉下来,“樱桃,我可能要死了!”
“别瞎说,要死的可不是你!”樱桃恨声低咒,不知在跟谁咬牙切齿。
一双不甚强壮的手臂环住颜静背后膝弯,在樱桃瞠目下,竟将她抱了起来,“你们班里没锁门吧?”
“老江……你、你行不行啊?”
“少废话,你不是要和老师请假?还不去!”江运言顾不得多说,已经上了两级台阶。颜静应该算是很轻,还不到八十斤,但抱着她上四楼,也实在艰难得很。
“哦哦知道了。”樱桃发挥她灵巧特长,像施展轻功一样两三步就跃到了楼梯底层,回头喊一句:“别摔了小静啊!”
江运言不答,屏足一股劲直上四楼。
整整一下午,江运言都在怀疑颜静是不是急性阑尾炎,不去医院行吗?急病发作起来会死人的!
五点半放学,才出教室,就看见樱桃靠在墙边等他,于是走过去问:“小静好一点没有?”
“好多了,下午第二节课班主任就让我送她回家休息了。”
“最好还是去看看医生,检查一下。”
“哎呀不用不用。”樱桃想起什么似的窃笑,“老江,你那时很帅咩,看不出你没几块肌肉,力气还不小。”
“我体育课引体向上达标了的。”江运言当然不能告诉她,他胳膊脱力,上午时连字也写不了。
樱桃低头一阵,扯着他悄悄耳语:“你有没有钱?”
“干什么?”江运言奇怪,她向来不缺零用钱,肯定比他富裕,怎么想起来问他?
“别管了,就说有没有?”
“多少?”
“一百……可能得二百,三百就更好了。”樱桃心里估算着,一抬头看见江运言冷淡的眼神,就知道没戏,“算了,当我没说。”
“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出了什么事?”
她暗骂自己真是来自投罗网,就算偷拿家里钱也好,谎称交书本费向外婆要也好,干嘛鬼使神差跑来跟老江开口,明摆着往枪口上撞!
“哈哈跟你闹着玩的,查查你有多少私房钱,走吧回家回家。”
“是不是有人敲诈你,还是校外的辍学生抢钱?”
江运言洞悉的表情让樱桃打怵,犹豫再犹豫,除了江运言,她还能跟谁商量?
“小静怀孕了!”她声调不稳地吸吸鼻子,“我想,打掉宝宝应该去医院妇科吧?可是又不知道多少钱……”
救助中心里,医生阿姨不像普通医院里的那样冷漠不耐,和蔼的态度,温柔的声音,安抚了惊惶无助的年少女孩的情绪。
只是,那洞穿世情的眼睛,看向江运言时,透着一种隐约的责备,和一种长者深显痛心的告诫神色。
“她干嘛那样瞧你,和你又没关系。”
樱桃抱不平地想要去替老江辩解几句,江运言拖住她,“马上要手术,我们出去。”
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看着不时匆匆而过的医护人员,偶尔投过来的古怪眼神,江运言窘迫地低头看地面,樱桃气不过地冲人家瞪眼,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丁健这个王八蛋,不要脸!这种时候成了缩头乌龟!小静什么也不懂,他都二十岁了,根本就是……”
江运言转过脸看她,愤怒的樱桃,那么激忿不甘,颜静是她最好的朋友、伙伴、姐妹,谁伤害了颜静,她绝不会置之不理。
“我知道丁健在什么地方当保安,我非把他揪出来,让他看看小静受了多少苦!”
“现在才开始气愤有什么用,造成这种后果,这就是你所谓的恋爱、追求?”
淡漠讥讽的语气掩住痛惜,刚刚十几岁不解世事的女孩,不该有这种残酷可怕的经历。
“你知道颜静交朋友,为什么不早劝她,如果不出事,是不是还会乐见其成?”
“追求归追求,谁知道小静这个健哥会那样,那什么……”樱桃想要辩白,末了也只能泄气,拉着江运言的手赔软话,“老江,还是你最好了,一样是邻居,你比丁乌龟强一千倍一万倍,又照顾我又对我好,我就没小静那么惨。”
“不要扯上我。”
“虽然你总训我,但我知道你是恨铁不成钢,我没有你聪明,可是我一定将来赚好多钱供你读大学、硕士、博士,给你介绍女朋友,给你做伴娘……你别老骂我,我已经很想哭了。”
她说着说着真的有点呜咽了,江运言反而被她磨得想笑,正想说一句什么时,手术室里忽然传出哭声——恐惧、无助、绝望、悲惨的女孩的放声恸哭,是一种撕裂人心的声音,让人不由遍体生寒。
樱桃害怕地偎过来,紧紧攥住江运言的手,他掌心里也全是冷汗,微微颤抖着,只有这样相互支撑依靠,才能感觉到一点安全和暖意。
“你不许和她一样!”
樱桃惶惶地看向她的老江,他仿佛下达命令一样,一字一字像咬着舌尖沉涩发话。
“绝对不许像颜静这样,听到没有?”
她只有点头,拼命点头。
晚自习将仅余的一点自由空隙塞得满满,一天13个小时坐在课堂,每星期六天半的课时,最后半天仍要在校外补习三小时的英语。还不到高二下学期,就已经处于紧锣密鼓备战状态,不过同学满怀希望地听说:实际到高三,学校反倒不会加班加点,晚自习恢复至18:30,也可以在家复习,一切凭自觉。
难得沐着阳光走在回家路上,这一区是新近开发的商业汇集中心,街道两边大部分是网点店面,饭店、洗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