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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美还记得六年前她刚刚进入社交圈时,潘妮曾经到伦敦来与她小住。但是那时她们不过是爵位低微的贵族,不受到上流社会的重视,因此所参加的宴会也寥寥无几,而当时刚继任的新公爵则从来没有在那些小场合露面过。潘妮自然不可能在那个时候遇到公爵。
所以结论是……这应该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则是在昨晚的宴会里。
因此,对于公爵令人费解的举止,唯一合理的解释大概就只有一个了——费雪公爵对潘妮一见钟情。
艾美笑了出来,惹来身边杭丁顿伯爵的侧目。
「有什么愉快的事吗?」他伸手将她揽近。
艾美微微一笑。「亲爱的,你能不能用饱含情感的眼神,专注地凝视我一会儿?」
伯爵慵懒地笑道:「我还以为当我看着你时,我的眼里无时无刻都写满了对你的爱意。难道你没看见吗?」
「不,我看见了。」
所以艾美才能那么肯定当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时,那种复杂的眼神背后所承诺着的,是一段强烈的感情。
而那是在这个社会里非常罕见的,必须好好珍惜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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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回到贝夫人的栽缝店里时,把海莉和席夫人都吓了一跳。
然而他什么也没透露,只是称赞海莉穿着新礼服的样子十分美丽。
他先让车夫送她们母女回家,然后才在颠簸一整个下午后,回到坐落在梅菲尔宅邸。
总管亨利被公爵狼狈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公爵不是带海莉小姐去贝夫人的店吗?究竟出了什么事让公爵把自己变得这么「精采」?
「我跌了一跤。」公爵说。
跌跤?!那可不太妙。
「要不要请康宁医生过来?」亨利掩不住担忧地问。他照顾公爵多年,很清楚即使只是轻轻跌个跤,也可能会让公爵跛行的情况更严重。
六年前那场意外没要了公爵的命,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还记得那一年,潘妮小姐因为被马车撞倒而性命垂危。公爵将潘妮小姐送到医院里,并且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照顾她。当医生宣布潘妮小姐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时,是公爵不肯放弃希望地用爱唤醒了潘妮小姐。
然而当她睁开眼的同时,她也忘了他。
公爵伤心地骑着马从伦敦狂驰回布莱顿。
然而他却没有抵达费克庄园。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半路上马儿被雷声惊吓而意外脱缰,公爵从马背上摔下来,天亮后才被人发现……
从回忆里返回现实,亨利担忧地看着公爵因为痛楚而纠结起来的眉。「我想我还是去请医生过来一下吧。」
公爵没有回答。因为他也陷进自己的回忆里了。
他想起当他从马背上摔下来那一刹那。他想到他可能就要惨死在发狂的马儿蹄下,然而他不觉得恐惧。只因为,早在潘妮醒来后,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己死去。
医生说潘妮的失忆可能是暂时性的,也可能是永久性的。一开始,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但在疗养过程里,她的确慢慢想起以前的事——只是不包括他。
他不放弃希望,守在她身边。然而她非但没有任何想起他或忆起他们之间的迹象,甚至在他接近她时,眼里充满着他无法承受的恐惧。
她怕他。
而他错愕地发现,那都是他造成的。
要是他没有写那封信将潘妮约出来,自己却为了另外一件事而延误了见面的时间,那么潘妮也不会被公园里的醉汉骚扰,而惊骇地冲到马路上,被一辆冲向路旁的马车所撞倒。
当下他只想把那个车夫的头给摘下来。然而当他冷静下来,他才想到真正该被砍头的人正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亲手扼杀了原来幸福可期的未来。
他不知道他能向谁寻求宽恕?
「爵爷?」
公爵揉着他疼痛的腿。「不用了,给我一杯白兰地就好。」
或许他是想藉此惩罚自己。
亨利倒了一杯止疼的烈酒给他。
然后还是决定出门去把医生找来比较妥当。
而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一人独处的公爵,己经下定决心要尽可能地远离那个他所深爱的女子。
今天他己经做出了太多愚蠢的行为。必须停止了。
他不能再靠近潘妮。在他己经毁了她一次之后,他不能再去破坏她现在平静的生活。
而与失去挚爱的痛楚相较,伤腿的疼痛简直算不了什么了。
他饮尽杯里的酒,自嘲道:「敬你,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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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伦敦城里仍然如以往般热闹喧腾。
社交季的开锣让家中有女儿待嫁的母亲们忙得不可开交。
潘妮再一次置身于华丽的宴会中,她的心情己经和上一次在格格笑夫人的宴会上有所不同,这一次,她是带着一些期待的。
或许是因为她己经知道她将可以在这里再遇见公爵。
是的。亲爱的费雪公爵。
或许是因为他们在花园迷宫里初次相遇的方式太过特别,潘妮极不愿意地承认——在那之后,她经常想起公爵迷人的声音以及英俊的脸庞。当然,还有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眸。
从来没发生过的,她深深地受到了迷惑。
艾美对男人的评价与洁丝截然不同。在洁丝陪她哥哥杭丁顿伯爵跳舞时,她们就躲在丝绸扇子后面,眼神一同看向一名外套里衬着红色背心的爵士。
「艾爵士的称号只是一个荣誉名衔,虽然不能继承,但他的丰厚身家可以弥补这个缺点。」艾美结论是:「可以考虑一下的结婚人选。」
「而那位领巾打得很漂亮的菲力普先生听说写得一手好字,他也不是贵族层级,但是他长得十分英俊,所以很多母亲也不排斥将女儿嫁给他。」
「再看看那一位,兰德斯伯爵,年纪有点老了,但是当年的丰采犹存,而且对待女性十分体贴,财务状况也不错,如果他邀你跳舞,潘妮,你大可以先答应后再好好考虑。」
「最后,」点评完了在场大多数适合婚嫁的男性宾客后,艾美看向最后一名单身却尚未被她列在丈夫候选人名单上的人选。「费雪公爵……一个过去行事风格很低调的人,因此大家都搞不太清楚他实际上的财务状况和性情,每个人对他的看法又都不太一致,他最后一次被伦敦上流社会所谈论的新闻,是他在六年前一个暴风雨的夜里,从马匹上摔下来,跌断一条腿的意外。」
「暴风雨?」潘妮睁大眼睛,然后视线停驻在公爵有些不方便的那条腿上。
会在经过那么多年后,还没有痊愈的伤,在当年想必一定是很严重的意外吧。
「说来真巧。」艾美突然想到。「公爵发生意外的时间,跟你当年发生意外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段时间呢。看来那真是一段意外连连的日子呀。」
潘妮困惑地眨了眨眼。「话说回来,我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来,那个时候我是怎么会被马车撞倒的。」当她渐渐恢复意识以后,她只记得两个哥哥焦急忧虑的脸孔,其它什么也记不得。当时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是到了法国以后,才渐渐把过去所有的事想起来的——只除了自己发生意外的原因。
艾美答说:「没人搞得清楚,当我们接到消息在医院里找到你时,己经是意外发生的好几天之后了。梅菲尔医院的康宁医生什么也不知道。」而且还真是典型的一问三不知。
艾美记得她那时问:「是谁送潘妮到医院来?」救命恩人总得感谢一下吧。
而那位康宁医生说:「很抱歉,不知道。」
「那么是谁撞倒潘妮?」
「一个醉酒的马车夫,不过身分……很抱歉,不知道。」
当他们要为潘妮付清医疗费用时,那位医生竟然又说——
「不用。潘妮小姐要在医院里住多久就住多久。」问为什么,得到的答案竟又是:「很抱歉,不知道。」
回想起这件事,艾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然后说:「不管怎么样,总之你没事就好。」要不然当年他们家可能会被盛怒的凡恩和克霖连手给拆了呢。
那时克霖的船正停在新港,随时准备歇航。由于回到约克时,潘妮的情况仍然没有好转,迫不得己之下,才将她送到法国静养。却没想到,她一离开就是六年。
她们的话题又回到费雪公爵身上来。艾美说:「席海莉小姐无疑是这一季社交季的赢家。不过大家都在猜测,她其实是公爵的未婚妻,而公爵以海莉小姐保护人的姿态出现,可能只是为了引起众人的嘱目,让海莉小姐顺利打进社交圈。」
艾美说的话,潘妮不是没想过。但是她并不喜欢自己那样想。无疑地,席海莉是一名相当年轻可爱的女孩。然而她就是很难对这件事情「乐观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