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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岩浆流淌过的路线上还积着厚厚的黑色沥青状的一层,呈放射状,从山
顶延伸到海岸,向人们记述当年惊心动魄的奇观。
如今,草木复苏,迁移的人家又重新筑起简单的房屋,仿佛一切都没有
发生过。而地壳依然没有凝结,熔岩依然没有冷却,山顶上依然冒着丝丝白
烟,展示着这组由火山造就的岛屿的不停息的活力。
夏威夷的魅力远非仅此而已。就拿大岛来说,其地貌不仅包括活火山,
而且还有被森林覆盖的峡谷和平原,郁郁葱葱,充满生机。电影《侏罗纪公
园》就是在这里拍摄的。峡谷十分陡峭,大约有五六百米深,山间清泉瀑布,
飞流而下,更显景色的俊美。直升飞机的驾驶员不时跟我们这些乘客开开玩
笑,故意放松操纵杆,让飞机来一下“自由落体”,直吓得机上惊叫声响作
一团,才重新将飞机稳住,在一片唏嘘声中,顺着峡谷向纵深飞去。峰回路
转,大家正忙于欣赏两边的风景,忽然间一堵峰墙横挡在面前,眼看飞机就
要撞上去。驾驶员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把直升机“忽”地拉起,擦着崖面
掠过——又是一场虚惊。机上一对老年夫妇忍不住埋怨起来,说心脏受不了。
我却暗暗喊着“过瘾”,与驾驶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比坐电子滑车来劲儿
多了!
惊险刺激的直升机之旅展现了夏威夷壮美的一面,足以让人神往,偏偏
夏威夷还有闻名于世的海滩,于是这壮美便多了一份秀丽。
不过,这回可需要体肤毛发的全方位接触——我是指潜水。
选一块风平浪静的小海湾。那里棕榈树亮丽的绿色浸染着毫无杂质的海
水,珊瑚一簇簇的,投下略暗的影子,成为彩色的鱼儿休憩的场所。见到这
样一池舞动着阳光的水面,人会不由自主地想跳进去,成为这美景的一部分。
潜水分为深层潜水和浅层潜水。前者要求背氧气瓶,后者则是通过伸出
水面的塑料管来呼吸。无论进行哪种潜水,潜水者都要戴鸭形蹼。浅层潜水
简单易学。我入水的心情迫切,便选择了一副大小合适的面套,套上脚践,
跟着教练下到海里。一开始,我有些胆怯,不敢将头完全浸入水里,脚蹼拍
打起来也不熟练。身下鱼儿傲然地游过,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它们也许在奇
怪:“游泳难道不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吗?这人怎么游得这么别扭。”我不
好意思地冲它们挥了挥手,做了个夏威夷特有的手语,即伸出大小拇指,弯
起其余的三指,来回晃晃,意思是:“别紧张,轻松轻松!”——游泳对你
们这些水族当然容易,可我是只旱鸭子,总得通融一下,别那么瞧不起人嘛!
哎哟,差点又呛口水!
渐渐地,手脚配合得协调了,呼吸也顺畅了。我这才把所有的注意力投
入水下的世界。这是个斑斓的世界,闪着各种明亮的颜色。
鱼儿分五六种,数目最多的一种身体扁平、通体金黄,横腮上挂一条黑
色弧线,常常结伴而行。
它们也最胆大,离我们这些潜水的人靠得最近,一副逍遥自得的模样。
我甚至怀疑它们是在故意炫耀自己的美丽。不过,你不能不承认,造物主的
确赋予了它们炫耀的资本。另外几种鱼颜色比较淡雅,有银色的,淡紫色的,
模样略显粗壮,有点儿憨,也有点儿害羞,总在离礁石不远的地方游荡,不
敢走远。依我看,这海洋世界也是一个大社会,不同的鱼有不同的性格和脾
气,各自都有其他鱼不可替代之处,彼此和睦相处。当然,水中除了各式各
样的“小老百姓”,也有霸气十足的“诸侯将相”。这不,在船上休息时,
我看见远处海面上喷出一道水柱,那是鲸在不露声色地巡视自己的领地。
我徜徉在鱼儿中间,一时间仿佛自己也身心自由得像鱼儿一样。如果人
可以选择做一条鱼——让我想想——我愿作那种矫健却不张扬的鱼儿,自由
自在地赶自己的路。
上天下海,夏威夷己尽在我的眼前,但我似乎还在寻找什么。
离开大岛,我落脚在檀香山(火奴鲁鲁)。在下榻的喜来登饭店的大堂
内,我发现了一张海报,是五六十年代美国红歌星堂荷的演唱会。这位歌星
出生在夏威夷,当年弹着吉他走遍美国,以一首欢快清新的《小小水泡》歌
曲红透半边天:“小小水泡,在大海中翻腾,。。”我非常喜欢这首民谣式
的歌曲,自然也喜欢堂荷富有磁性的嗓音。今天能在夏威夷亲眼目睹其演唱
的风采,岂非快事哉。虽然这场演唱会的票价高达五十美元,我还是咬咬牙
买了下来。
当晚,我还特意换上了漂亮的连衣裙,隆隆重重地去聆听我神交已久的
歌声。
没想到,等待我的竟是失望。
台上的堂荷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高高地跷着二郎腿,眼皮懒得抬,舌
头也似乎懒得动,尽发些含混不清的喉音。有气无力地哼了几句之后,便开
始说些无聊的笑话,在伴舞的波利尼西亚姑娘身上做些轻佻的动作,结果只
有乐队的人随和上几声干笑,令人尴尬。接下去,他干脆不说了,唤出二三
名弟子,由他们来演唱他当年唱红的老歌。台下几位五十多岁的女观众,显
见是堂荷当年的歌迷,这时也颇生一些恼怒:“如此唬弄观众,倒也敢把门
票卖得那么贵,怎么能不砸牌子。”
演唱会拖拖拉拉地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临到结尾时,堂荷才端起吉他,
拨出几个音符,是《小小水泡》的前奏。起先,他依然唱得漫不经心。渐渐
地,台下的观众们随着音乐唱了起来。这老歌是那么琅琅上口,曾带给人们
几多欢畅美好的回忆。观众们与其说是在应和堂荷,倒不如说是在应和自己
的青春过往。他们唱得那么尽情,那么投入,用手打着节拍,自娱自乐。彼
此之间点头微笑着,在歌声中发现大家原来相识已久。这时的堂荷似乎也受
了感动,唱得略微卖力了些,总算使演唱会的结尾还过得去。
曲终人散,堂荷坐在一张过分华丽的靠椅里,跟观众合影,脸上依然带
着傲慢而懒散的神情。而这样的合影也明码标价,每张三十美元。看堂荷老
大不情愿的样子,一定还嫌这样赚钱太慢了呢。
我从他身边走过,丝毫没有兴致与他合影留念,心中为他感到悲哀。一
位歌星老了,过气了,并不奇怪,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对演唱乃至对
音乐的兴趣和热爱。离开了这种兴趣和热爱,我很难想象一名歌手的躯壳里
还能残留些什么。我后悔看这场演出,为了心中一位明星的失落,也为这位
明星心中失落的激情。
幸好,美好的音乐犹存。让不朽的音符继续带给人们慰藉。
我暗暗告诫自己:“杨澜,永远尊重你的观众和你自己。”
我没能在堂荷身上找到夏威夷的精神,但是这并没有让我灰心。毕竟,
夏威夷的色彩是绚烂的,夏威夷的人们是快乐的,夏威夷的空气太湿润,惆
怅和悲伤在这里无法凝结。第二天,我便兴致勃勃地前往波利尼西亚文化村
参观。
波利尼西亚文化村与阳伯翰大学比邻而建。阳伯翰大学以传授太平洋诸
岛艺术闻名于世,学生中不少是当地原著民的后裔。他们边学习,边余时间
到文化村表演传统歌舞,也藉此增加收人,保障大学学业的完成。
据导游介绍说,太平洋中夏威夷、汤加、萨摩亚、斐济等诸岛的原著民
都属波利尼西亚人。他们的文化口口相传,没有文字可考。历史对于他们来
说,是祖先一次又一次划着独木舟的航海探险。遇到战乱,或仅仅是为了发
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向着茫茫大海进发。根据一段神话或传说,或
根本没有方向,他们开始了大胆的漂流。惊涛骇浪中无数的沉没,子子孙孙
的不息的繁衍,终于在大洋中寻找到一个个绿色的岛屿,也找到了新生活的
希望。
这是一种怎样的勇气和自信!
他们有理由为自己健壮的身体和无畏的灵魂而骄傲。波利尼西亚人本来
就高大健美,在资源丰饶的热带岛屿上,他们不愁衣食,更可以充分地发育
身体。他们崇尚健康自然,完全没有“减肥”的概念。汤加等地更以肥硕为
美。过去,我以为那里的人不思劳动,单纯窝在家里堆积脂肪。在文化村我
才了解到,其实他们相当勤劳,也相当灵巧。比如他们房屋的四壁,就是以
细细的篾席编织而成,手工精制。房梁上串着只有在深海才能采集到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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