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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坐这里就好。”罗宏擎扶着爬上他膝盖的如儿,那胖小子正哇哇叫着试图站立在他身上。可是不善抱小孩的他不知该如何抱他,于是两人都有点手忙脚乱。
“如儿,不可对大人无礼喔。”秀云见状,走过去抱过不安分的儿子。
啸月还是很纳闷,就继续问:“有石凳不坐,干嘛坐石阶?”
石桌边的秦啸阳扶着在石桌上玩耍的女儿笑道:“宏擎,你得让啸月对你多些了解,免得日后给你惹麻烦。”
他说完了又对啸月说:“妳罗大哥是天造英雄,什么都不怕,独独怕这桃树上的毛毛虫,这恐怕就是老天爷不让一人独专,偏要设个一物降一物的原因吧。”
“怕毛毛虫?”啸月惊讶地笑了。“罗大哥原来怕毛毛虫哪?”
对她的调笑,罗宏擎面色微赧,解释道:“也不是怕,只是讨厌。”
善解人意的秀云立刻说:“是讨厌,那小虫带毒,会螫人。我平日都得留心,不敢让孩子们碰到。”
大家正说笑着,一个下人来找秦啸阳,他将意儿交给黄茳、陈生照顾,又要罗宏擎等他,就随下人离开了。
“罗大哥,你是怎么跟我哥结拜的?”等大哥走后,啸月好奇的问。
这话在她肚子里已经转了很久了,她问过哥哥,可是他每次都轻描淡写地敷衍她,从没给过她明确的回答,这让她很不满意。
罗宏擎但笑不语。
“是因为你们都是冷冰冰的木头人吗?”啸月觉得扫兴,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好兄弟,就连对她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反应。
“啸月,怎么那样说话!”秀云扯扯她。
可她毫不在意,继续缠着罗宏擎。“告诉我嘛,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嫂子也不知道吗?”罗宏擎问秀云。
秀云摇摇头。“他只说跟大人是结拜兄弟。”
罗宏擎笑笑,回头看了啸月一眼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遵师嘱离开少林寺去赶秋闱,路上遇到大哥,因兴趣相投,结为好友。
次年再赴京赶春闱,可是没想到那年河汛提前,船期延误,滞留途中,我不得不到码头做工筹措盘缠。原以为赶不上那年春闱了,可是好巧,又在码头遇到了大哥,大哥给我盘缠,还用秦氏大船送我一段,不然──”
“不然,那年就不会有名动天下的二十三岁状元郎,我们也就少了一位闽南才子啰。”大步走进来的秦啸阳接过了他的话,又对妻子和妹妹说:“妳们知道第一次在路上我和宏擎是怎么相遇的吗?”
秀云和啸月都茫然而好奇地看着他。
“那时我还没娶妻。”秦啸阳抱起石桌上向他张开双臂的意儿,回忆道:“那次我记得是要去莆田收什么货?”
“茶叶。”罗宏擎提醒他。
“没错,是去收茶叶。”秦啸阳点头,继续说:“在行经一段山路时遇到了土匪,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后来宏擎出现了,妳们不知道,他那身功夫可不得了,几下子就把那帮土匪打得哭爹叫娘,四下逃窜。
后来他又一路护送我们上茶山、收茶叶。难得遇到如此兴趣相投、个性相合的朋友,我想留住他,可他说要遵师命参加科考,我们不得不分手。
原以为再也见不到面了,不料后来在广州码头再见到他,于是我们立即结拜,从此就常有书信往来了。”
“喔,那么说罗大哥还是哥的救命恩人呢!”啸月兴奋地说。
“不,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罗宏擎急忙纠正她。
秦啸阳笑道:“我们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以前是兄弟缘,如今还是郎舅缘,等你和啸月的亲事办了,我们的缘分就更深了!”
一听哥哥提到亲事,啸月不笑了。
这是她的烦恼,跟罗宏擎在一起,她越来越随意快乐,可是一说到要嫁给他,想到整天被他管束着,她就打心眼里不愿意。
她的情绪立刻影响到其他人。
首先自然是最注意她的罗宏擎,其次是最熟悉她的嫂子。
看到她脸色兀变,罗宏擎的心猛地往下沉,刚才的轻松快乐都消失殆尽。
“啸月,成亲是喜事,干嘛愁眉苦脸的?”秀云低声对她说。
“我不要喜事行不行?”啸月烦躁地站起,看着罗宏擎说:“罗大哥是好人,该娶个知书达礼的好女人。”
说完她就想离开,这是她对待难解的矛盾时唯一的方法──逃!
可是她逃不掉,因为她才迈步,身前就耸立起一座高山。
“妳就是我要娶的好女人!”罗宏擎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面对她的逃避,他无法放任不管。
对于沉默寡言、冷静内敛的人来说,热情是他们极难付出的东西,可是一旦付出,就有了崩山裂地的力量和焚石融铁的热度,执着与坚定是他们的特征。
罗宏擎正是这样的人,因而,他的热情也具有这样的特征。
啸月看着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强壮与她的虚弱,不由很是懊恼。
风吹过,树叶沙沙,一片落叶飘下,罗宏擎本能地看了看那片树叶,毕竟他们所站立的地方距离老桃树并不远。虽然已是初冬,但因为白天气温仍然很高,所以树上的毛毛虫还是不少。
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惧意,啸月心头起了一个报复的念头,她噘嘴微笑。“罗大哥真认为我是好女人吗?”
看着她嘴角的那抹笑容,罗宏擎的心没来由地一跳,但他还是坚定地点头。
“那好,”啸月从身边嫂子的缝纫篓里取出一只木盒,将里面的线团倒进篓子里。“如果你亲手从那株桃树上捉毛毛虫装满这只盒子,我就相信你。”
“捉毛毛虫?”罗宏擎的脸色白了。
他因为小时曾被毛毛虫螫伤过,后来就一直很讨厌这种浑身长毛的爬行昆虫。此刻听啸月居然要他用手去捉那虫子,他焉能不惧?
“啸月,妳简直没规矩!”秦啸阳抱着女儿走过来,厉声喝斥她。“宏擎,不要听她的,这丫头实在是被我们宠坏了。”
秀云看着啸月,暗示她。“妳是说笑的,对吧?”
“不,我不是说笑的,他要是想娶我,就会为我做任何事。”啸月任性地说。
她眼睛的余光看到黄茳和陈生都很不满地瞪着她,但她不在乎。就像困兽犹斗般,她不会放弃任何迫使他放弃婚约的机会,会为赢得自由做最后的努力。哪怕她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所有人咒骂、不守妇德、没有操行的女人,她也无所谓!
罗宏擎看着她眼里叛逆的目光,自然明白她的动机。
他暗自深吸口气,对她伸出手。“给我盒子。”
“大人!”陈生恼怒地喊,黄茳也站起来了。
“你们俩给我坐下!”他严厉地说,而当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啸月。
啸月认为那是因为他希望她改变主意,取消要他捉虫的无理要求。
可是她偏不,她要让他知难而退,永远不敢再娶她!
“罗大人,啸月妹妹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秀云看着这两个如同斗鸡似地盯着彼此的未婚夫妻,实在觉得难以理解。
“不,她不是开玩笑。”罗宏擎说着接过盒子,再看了啸月一眼,故作轻松地说:“也许,现在是我克服弱点的时候了!”
秦啸阳知道他的个性,也就不再阻拦,只是后悔不该把他的短处说出来,让妹妹有机会整他,也因此他对啸月非常不满,训斥道:“我们秦家怎么会有妳这样无礼又任性的丫头?”
啸月没回应,因为她看到罗宏擎已经开始他艰难的工作了,而她的心紧绷着。
再稍后,当看到装满毛毛虫的盒子和他青白的面色时,她更是懊悔死了,觉得自己是天下最蛮横无理的女人。
“罗……罗大哥,我、我……”在数道指责的目光中,她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本意只是想逼他拂袖而去,以后不再理她,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去捉了一盒子虫。
“看,毛毛虫其实并不可怕。”罗宏擎由着陈生将手中的盒子取走,轻声说。
秦啸阳命令丫鬟。“去取水来让罗大人洗手!”
啸月无法面对大家,她转身逃出了院子。
她心里充满了内疚和无助感,一方面对罗宏擎她感到抱歉,另一方面她对自己的婚嫁毫无把握。
她不知道如此一次又一次的刁难都没让他退却的话,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