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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需要进入卫星。在这一点上,政治的力量显得非常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在塔尔萨这个地方,在离塔尔萨国际机场不远的莫霍克公园附近,坐着许多资深的政客。查理至今还记得在一个湿热的下午看到这帮政客的情形。
他注意到,这些个丑态百出的人中有美国商业部长,在他身后坐着一家庞大的好莱坞制片厂的头目,但是他们来去走动太快,查理不能绝对肯定。接着就是一群国会议员和两名参议员。
查理起身面对讲台上的麦克风时,又四周扫了一眼。面对这些名人,他本该感到他和这些人一样的显赫,但当他的眼光碰到自己尊敬的齐奥·伊塔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肮脏。忍着点,忍着点吧。
这种厌恶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查理差不多想离开麦克风。但齐奥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罪犯;几十年来他收买了不知有多少杀手,欺骗和贿赂过不知多少人,他不知让多少人陷入了堕落的深渊。他使腐败寄生到这个国家制度的心脏,就像绦虫一样,先令它的寄主中毒,然后从内部将寄主吞噬掉。这些养得肥头大耳的要人只是惟命是从的傀儡。腐败的气味好像一层浓雾总是盘旋在他们的头顶上。这一点佳尼特已经让他大开了眼界。但是这些人的初衷可不该受到谴责,不是吗?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日子过得好一些。
查理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内心强烈的不满;他只能忍气吞声。“部长先生,”查理开始了他的发言,“参议员,尊敬的客人,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最新的卫星基地。我以十亿美元的投资向各位郑重保证,这颗卫星永远不会转播《我爱露西》,一个镜头也不会。”
七分钟后,查理在掌声中如释重负地离开讲台,去赶拉瓜迪亚机场三点的班机。到五点,他将转乘停在海空集散站的海上小型飞机。到六点钟,他已经在长岛海峡①斯蒂菲的家中了,海空两栖飞机停靠在斯蒂菲的码头,飞行员则在里边呼呼大睡。东方天空一片靛蓝。
①即厄勒海峡。
查理脑海中还有一角停留在塔尔萨。那些油光满面的政治头目和政党资助人如果看到查理·理查兹已经采取行动,他们会怎么想?足智多谋的齐奥·伊塔洛·里奇会怎么想?享有白人特权的金融界的头目又会怎么想?他干吗要在乎他们的想法呢?他需要他们的政治影响;他已收买了他们的影响。这项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
“别胡思乱想啦,”他的堂妹斯蒂菲一边呷着热腾腾的咖啡,一边嘴里嘟嚷道。她刚才一直在花园里干活,也没想到换衣服。查理望着她,意识到忘了对佳尼特说,除了温菲尔德和她之外,还有第三个值得他信赖的人,那就是斯蒂菲。他的心腹名单上没有男人,但能有三个人说说知心话应该也足够了。
“我打算彻底与齐奥分手。”查理对她说,“还记得那两起肇事逃跑的事故吗?我得把它们放在一边,我要集中精力与齐奥摊牌。”
“你非得这么无情吗?”
“分手总是冷酷无情的。”
“佳尼特不明白她要求你做的这一切?”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斯蒂菲,不是佳尼特的。”
她一声不吭,这是她对查理的话表示怀疑的方式。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查理,我直言不讳地对你说吧:皮诺是替你死的。下次你就会为自己而死。要是那样的话,我会把齐奥的老底全兜出去。”
“二十年的心血,”他说,“我几乎白手起家,建立了这么大的摊子。我每天工作十八小时。这么大的一摊子是我用青春换来的。我的孩子童年已经过去,都是为了帮助我。我的婚姻一直就没有安宁过一天。我欠下了许多债。现在我把这一切拱手让给齐奥,我不需要什么回报,只希望他让我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中年。”
“这不可能。”
“我可是拱手相送。但生活总是两面的,斯蒂辛。”他提高嗓门,几乎是在吼叫,“他也欠我的!”
斯蒂菲沉默片刻,她开口讲话时,声音里透着几分凄凉。“查理,我比你更有理由憎恨我的出生门第。你总是白人的希望,而我总是跟麻风病人差不多。”她停顿了一下。
“查理,你知道吗?我爱你。我爱你的相貌,我爱你的智慧。我总爱与‘教授’媾欢。
不管你和谁上床,你在我的生活里总是占据特殊的位置。但这不是说在这件事上我站在你这一边。”
“我不明白。”
她将身子稍稍陷进椅子里。“我这么恨我的家族却从未反对过它,你以为我能明白我的做法吗?我和天下每个西西里女人一样,过于墨守成规,不能逍遥洒脱。”她有些坐立不安,“温菲尔德,她会支持你。你新结识的那位女人会支持你。如果我能和你结婚,我当然就是你的。假如你是对的,查理,我现在就为你去死,为你和我……你可以在我的身子上擦脚。可在这件事上你错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仰起长长的脖子,好像天鹅一样。“教授你怎么就不明白,分裂家族的产业会削弱我们的实力。反之,团结在一起,我们就会变得更强大。你干吗总想着自己,查理?难道把整个家族扔给那群恶狼,你才快活?”
他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膝盖。“斯蒂菲,我们拥有的是一个毁灭生灵牟取暴利的产业,就像所有其它的大型控股公司一样。我们下属的公司不可避免地会对环境和每个人的幸福造成威胁。你还记得我爹齐奥·基塔洛在你年轻时常对你说过的话吗?‘别去看饭馆或食品店的后边。否则,你就再也不想光顾这些地方了。’”她笑着答道:“好建议。”
“斯蒂菲,做生意的都是这样,甚至我所要收购的金融公司也是这样。这些企业不是想方设法抄捷径,就是搞欺骗?他们撒谎成性,隐瞒丑闻,常人难以想像。”
“你自从结识了佳尼特,便急于摆脱这一切。”
他点了点头。
她倾身向前,直至他们的嘴唇差不多碰在一起。“愿上帝能助你一臂之力,查理。”
她先轻吻了他一下,接着深深地吻了他。“愿上帝能帮助你。”
在飞回的途中,他又做起了那个梦。他的叔叔坐在橡木卷盖式写字台旁,揩拭一捆捆面额百元一张的钞票流出来的鲜血。伊塔洛的“本斯”渗出鲜血,雪白的手帕变成了红色。
“给我喝下去。给我吃下去。”
就在第59街桥的南面,东河①曼哈顿这边的岸上坐落着一片住宅区。佳尼特一直在这儿替一位非常富有的朋友照料一套公寓。这位朋友良心发现,让那些绿色和平分子使用这儿很大的一块地皮。海空两栖飞机停靠在桥北的直升飞机简易机场的旁边,查理走下舷梯,向佳尼特的房子走去。
①东河(theEastRiver)为纽约州东南部一海峡,位于曼哈顿岛和长岛之问。
“不要,”她有一次对他坦白说,“你说得对。我不想在曼哈顿拥有一块自己的地皮。我也不想一辈子做你的慈善事业官员。我从来不喜欢吊死在一棵树上。这倒不是因为我身上有霍皮族人的血液,喜欢游牧四方,而是因为我的部分是属于克莱尔济贫院的。”
今晚,两层小洋楼黑糊糊的,看来没有人借祝查理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现在差不多是半夜了。从早晨8点到现在,他一直坐飞机上上下下,马不停蹄。这就是上层资产阶级分子富有魅力的生活!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布什米尔斯,加了冰块,然后摔掉脚上的鞋。他没有开灯,这样可以观看水上交通、大驳船、小帆船从他眼前走过。安宁开始渗入他的灵魂。他很想和佳尼特一样不受箝制和约束。他希望他们俩能逍遥自在,能一起扬帆航海,或驾机环游世界。
他们是同一个人的两半,对他们生活的国土所见略同。他们认为,解决这个国家问题的关键是合适的教育,是美国的孩子自二次大战以来所没能得到的教育。但是她那一半是带着利刃的一半。
他不敢肯定她是否意识到一把锋利的刀刃应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她曾热衷于给准备读初中的六年级学生上课。这些十二岁左右的学生不会读,不会写,也不会算术。他们厌恶上学,讨厌老师,恨不得马上能离开学校,到令人陶醉的花花世界里去,或通宵达旦地坐在电视机面前。
她有过一次婚姻经历。查理现在懂得,那段生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