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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伤是不是昨晚被情人打的,弄得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这样笑闹着一路行去,不知不觉回到了县城。这时已近黄昏,往常这光景人们多在家中做饭、吃饭,可这日却出奇,人们三三两两聚在街上,惊恐不安地议论着什么。见了江采萍一行,他们像是遇着救星似的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询问部队撤走的事,听得她和队员们一头雾水。
“没撤啊?我们还不是照样在执行任务?如果转移我们会知道的。你们放心,瑞金是我们的赤色首都,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江采萍安慰着大家,不料人群中有个大嫂失声大哭起来,说她老公的部队昨天已经转移了,至于去哪儿谁也不清楚。
红翻天 第三十一章(4)
“妹仔,我有个侄子在云石山的机关工作,昨日也走了。听讲那些机关全部走了!”
一个老者捋着胡须说。另一个少了条腿的伤残红军关切地提醒她们去找有关人员问一问,看看是否还有第二次转移行动。
“我大伯、大姆她们是运输队的,昨日跟着部队往会昌方向去了。我看你们赶快回去看看吧!”一个正在给卵鬼喂奶的大嫂说。
“队长,那次苏干事不是说过,中央可能有新部署吗?说不定指的就是这次的转移?”
周春霞说着脸刷地白了。刘观音抹了把头上的汗,随手一甩:
“不可能,我们也是红军,总不成别人转移我们不转移吧?他们乱说的。”
她朝街上的人指了指,手臂忽然僵在半空。昏蒙的夜色中,街上人越聚越多,嗡嗡的议论声使夜色显出几分喧闹。刘观音立时察觉到了不对,剩下的话堵在喉管里,嘴一时半会儿没合上。趁她们说话的当口,杜青秧在人丛里打了个转,这时急急地挤进来,小巧的鼻尖上满是汗珠:
“队长,不得了了!我在那边问了一个大嫂,她家老公、小叔、姐夫昨天全部随大部队撤走了!听她讲还有好些人留下了,我们是不是也被留下来了?”
江采萍扭头看了看,发现那些担架队员早已四散回家,满心疑虑的她已无暇他顾,忙领着大家往局机关走去。尽管局机关前段时间已迁至云石山,但原来的办公地点还留了部分工作人员,当她远远看见办公室窗户里透出束束灯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些人自家吓自家!这不是还有人在加夜班?”
江采萍安慰着大家,周春霞和刘观音附和着。青秧的两只大眼睛一转,白着脸道:
“不对,好多房间只有灯没有人,你们不信啊?进去就晓得了。”
杜青秧说着跑了进去。果不其然,偌大一座房子只有两个人在当值,原来唱的是一出空城计!这当值的一个是原先守门的老大伯,另一个则是局机关的干部,姓陈,早前在江口交通站工作,肺部和大腿受过伤,身体非常虚弱,仿佛只有半条命,人称陈半条。
见到江采萍她们,陈半条严肃、忧愁的脸上浮起一层快慰的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来,抓着江采萍的手激动地摇晃起来:
“哎呀,太好了!你们也留下来了?这下我们能干些事了!”
“什么?他们,他们真的全走啦?”
这回轮到江采萍瞪眼了。陈半条招呼她们坐下,给每人倒了杯柿叶茶,这才慢条斯理地告诉她们红军主力和中央机关的确全部转移了。各单位的去留名单一律由领导定,并且是在走之前才临时下通知。
“我们昨天去武阳了,这么说,领导是让我们留守了?”
陈半条告诉她们,苏区仍留了不少部队,每个部门也有留守干部,可江采萍还是有种被遗弃的委屈,那一瞬间泪花在她眼里打转,声音也有略微的颤抖。周春霞没吭声,一张脸白得像朵泡久了的菊花。刘观音恼火地瞪了瞪眼:
“怎么这样做事?把我们当外人啦?跟着大部队走还是比待在这里强嘛,起码能看些新鲜地方。”
“才不呢,天天行路,脚都要走断,还不如留在这里。”
杜青秧倒高兴起来。陈半条欣赏地看着她:
“这个妹仔蛮懂事。你讲得不错,我们不会放弃苏区,转移只是暂时的。采萍,现在外贸局的工作由我负责,你协助我工作。苏区现在归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办事处负责。项英、陈毅、瞿秋白、谭震林同志都留下来了。24师、独立3团、7团还有好几万红军也在苏区呢。我们最近的工作照常运转,让白狗子摸不到中央的底细,这叫做红色封锁。你们继续去扩红、征粮、募冬衣,接替红军主力防务的留守红军也需要过冬物资啊!”
陈半条这么一解释,大家舒了口气。周春霞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把我们丢在这里呢,这下放落心了。”
红翻天 第三十一章(5)
江采萍一直没说话,坐在那儿静静地听,这时她霍地站起身,着急地说:“老陈,刚才街上到处都是讲闲话的人,我们是不是去给大家做做工作,让他们放心歇眼?万一里头有几个坏分子那就不好办了。”
陈半条一听觉得有理,当即拎了锣鼓和江采萍她们去了街上。街上的人比刚才更多了,但他们已经不再惊慌失措,也不再窃窃私语,相反的个个兴高采烈,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原来街心处临时搭起了小戏台,县苏维埃政府组织剧团正在演采茶戏《兄妹识字》。她们用本地话讲一些俏皮俚语,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街的另一端,附近几个乡的苏维埃政府组织了赤卫军在舞香火龙。香火龙是在稻草扎的龙身上插上线香,点着以后甩出各种姿态,在黑夜中尤其好看。这条绚丽的游龙吸引了大批观众,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心也安定了下来。江采萍她们在人群中穿梭了一会儿,再没看到谁忧心忡忡地怀疑红军“弃都”逃跑了。
“采萍,这里的工作还是很需要我们的。我们明天上午碰个头,研究研究下一阶段的工作。”
江采萍她们的出现给了老陈信心,他明显快乐了许多。他摇晃着清瘦的躯体,说是夜晚就歇在办公室。“怕有急事找我呀!”他的声音中有种热诚。
江采萍她们默默地往住处走去,谁也没吭气,气氛颇为沉郁。
“队长,你说白狗子会攻下瑞金吗?”
快到住处时,周春霞冷不丁冒这么句话出来,江采萍停下脚望着她。月光下,周春霞清丽的脸上有层浓重的忧色,江采萍一笑:
“春霞,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要做好这个准备。
“是不是想见你哥哥了?”
刘观音捅了这么句话过去,江采萍回身严厉地扫了她一眼,刘观音立马朝周春霞抱拳作了个揖:
“对不起,我又乱嚼舌头了。”
周春霞不介意地摇摇手。转眼间,她们来到了住处前的拐角处。这时打斜里蹿出一个人来,他一把抓住周春霞,急急地道:
“哎呀,总算找到你们了。你们害死人哪,搞得我也留在这里了!”
抬眼一看,居然是苏干事!他穿着军装,扎着腰带绑腿,胸前斜挂着干粮袋,身后背着方正的被褥包和斗笠,一副远行模样。他说他刚从云石山下来,大部队已经开拔了,往哪个方向走谁也弄不清。他根据老俵指的方向追了一阵没追上,便又踅回来找她们。苏干事脸上全是汗,脚上的草鞋也破了一只,歇了好一阵还在不断地喘粗气。
江采萍请他进房间休息,苏干事没拒绝。就在杜青秧给他倒水喝的当口,他已经打机关枪似的把他掉队的原因给说了出来:
“中央机关直属单位组成了两个野战纵队,其中通讯队、警备连、工兵连、直属工兵营、炮兵营和附属医院、中央军委、红军总部的直属机关是第一野战纵队,起了个名叫红安纵队;第二野战纵队叫红章纵队,主要是由中共中央、中央政府,还有总工会、团中央、卫生部、后勤部门、担架队组成,我们政治部的邓发同志任副司令员兼副政委呢。你们外贸局和我们编在一个梯队里。你们局的同志说周春霞和刘观音随大部队走,江队长和青秧留下来,我猜是怕你们身体不够强壮,到时吃不消。听讲这次转移好艰苦,一天急行军上百里路呀。外贸局的同志说你们执行任务去了,没得到转移通知,正好我要到县城通知几个同志,就顺带揽下了这个任务,哪知等了你们两个时辰也没回来,等我赶回云石山时大部队已经走了,现在怎么办?”
苏干事有些气急,喝完茶水下意识地敲打着那只破碗,满是血丝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江采萍。江采萍的心情颇为复杂,但不便说出来,怕伤了大家的感情。青秧的不高兴是藏不住的,她噘起嘴说:
“队长,我明天请假!哼,凭什么不让我们走?我哪里比不上她们?你说,你说!”
杜青秧逼着苏干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