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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某人明明还痛苦得把自己往死里灌,可是,现在又死撑。
他倒是想看看,这丫到底能撑得了多久!
………………
整个会议的过程,顾影很努力不让自己走神,可是,往往视线落到燕北身上时,思绪就不受自己控制。
站在幻灯片前面,他丰姿翩翩,卓尔不凡,就好像昨天他们分手的事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影响。这让她心里又酸又苦。
会议终于结束,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离开。
燕北却还没有走,临时秘书洛七在替他收拾东西,他就坐在那,一动不动。
其他人,就只剩下顾影还在收拾。感觉到燕北的视线落向了自己,她的手有些抖,咬了咬唇,终于胡乱的抱过东西,在他出声之前,落荒而逃。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燕北的眸子即刻暗了下去。几乎是立刻想要起身追出去,可是,站起身,到底还是重新坐回椅子里。
“二少……”看着他晦暗的脸色,洛七忍不住低唤了一声。
燕北没说话,洛七也再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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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空了,就变成了行尸走肉。
下了班,顾影没有立刻回家。只是绕到了离I。G公司最近的卖场里。她逛着,想买些营养品给妈妈补补身体,可是,到付账口买单的时候,才猛然发觉自己提的大包小包竟然多半都是燕北喜欢的东西。
心,像是被猛地重捶了一下,让她喘不过气。
收银员已经打好单,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一共是584块。小姐,麻烦你快点,后面还有人等着。”
“哦,好。不好意思。”她这才掏出钱来买了单。
提着东西走出卖场,黄昏暮色,氤氲得她眼眶发热。
手里的东西又重得要透支她的力气,她走得慢,遇上下班高峰,被人碰撞了下,她整个人踉跄了一步,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水果滚得到处都是。
她忙蹲下身去捡。
…………………………
另一边。
燕北载着季南从公司出来。两个人本在谈着新案子的事,案子某些环节要从政aa府里拿到签字。原本这一关是最不用操心的,可偏偏这次经手人竟然是燕茵。
一个偌大的案子,活生生被她卡在了手上。她任性起来是什么都不管的,所以,自然不会管这字不签下去,对于弟弟的公司有多大的损失。当然,季南和燕北也知晓她是什么意思,当下就打算将付奕琛牺牲掉。
可是,聊着聊着,燕北便没有再出声了。
车速,慢下来。
视线只凝聚在不远处的某一点上,眸光深邃、复杂。有痛苦也有挣扎。
季南奇怪的看他一眼,才顺着他的视线朝那边看过去。
“顾影?”
马路对面的,可不就是她。
即使在那样拥挤的人潮中,燕北的视线不过是轻轻一掠,已经将她的身影牢牢抓住。
她就蹲在地上,拼命的捡着东西。
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赶自己的路。没有谁愿意帮她一把,更甚至,只要不小心一点,她的手就会被人踩到。
果然……
这样的想法还没落下,她的手就被人踩到。痛得她倒吸口气,将手缩了回去。
真是该死!
暗自低骂了一声,他猛然把车停下。
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季南伸手就将他拽住,“喂!你疯了,这里是路中央,你把车停在这儿?”
况且,现在还是最堵车的时候!
太没公德心了吧!
季南的话才说完,后头果然喇叭声此起彼伏。
燕北瞥了眼堵成一条长龙的身后,季南道:“你好歹也把车挪到路边去吧,停在这儿一准出车祸。”
他有些恼,看了眼还在捡东西的某个女人,只得将车移到路边去。
………………
匆匆从车上跳下来,顾不得红灯绿灯,就要冲过马路。可是……
才走到路中央,那身影已经站起来,拎着大包小包随着人群挤上了刚到的公车。
他怔在那。
一辆辆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他看着她辛苦的挤在人群里,挤得脸颊发白,像要透不过气。
他也觉得透不过气。
………………
顾影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想要轻松一点,弯身打算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可是,一垂目,就见到了那抹身影。
隔着车窗,隔着层层人群和车流,四目相对。
她一震。
握紧了手里的袋子。
他的视线不曾移开,就那样看着她。公车,突然开动起来,她突然哭了,叫起来,“师傅,麻烦你停一下!”
她拼命的想要往外挤。
大声叫嚷着。
可是……
车内实在太吵,师傅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人挨着人,她提着东西挤,实在不方便。索性丢了那大包小包,可是……
直到车离了站,她还是挤不下来。反倒遭受了一个个白眼。
“挤什么挤?这么多人,都踩我脚了!”
“就是,不知道离了站不能停车吗?”
“真是讨厌!”
她一下子就哭了。
泪眼婆娑的盯着那一点,看着那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燕北折回身,转身就坐进车里。立刻打上转向灯。
季南坐在那,吓一大跳。将转向灯关掉,握住方向盘,“这里不能掉头。”
“你下车!”
他顾不得那么多,脑海里来来回回只记得她那双泪眼。
她哭了……
“你真是疯了。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吗?非得现在追过去!”
“我是疯了!”燕北将副驾驶的车门推开,顺便也把季南推了出去,“自己打车回去,不送。”
说罢,‘吱——’一下,将车强制性调头,追着那公车上去了。
……………………
顾影手机响了。
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她眼泪越流越多。此刻,竟然有些不敢接。
刚刚她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拥堵着,她已经下了车。可是,下车之后呢?
奔进他怀里,告诉他,自己其实有多么不舍得?可是……再然后呢?
他们……还是要分开的……
手机还在响,不懈的响着。她终于忍不住,手指挪到绿键上,才要将手机贴到耳边,可是,车子晃动了下,手机顺势跌落。
她连忙蹲下身去捡,可是,实在太挤,连弯身都那么困难。
她不知道的另一边……
燕北没听到她的声音,拿着电话‘喂’了几次,只听到噪杂的吵闹声。踩下油门,正想加快速度冲上去,却没有注意到一辆横冲过来的卡车直接撞了上来。
“哐当——”一声巨响,悍马被撞得斜飞出去。
手机滑落在地。
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另一边……
顾影挤出一身汗来,终于将手机捡了起来。拿起来立刻贴在耳边,可是……
那边,却已经断了线。
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心,一寸寸下沉。失落,不受控制的涌上来。
她咬着唇,默默的将手机收起来。木然的站在那儿,像沙包一样让人群挤过来挤过去。
……………………………………
那一晚。
顾影做了个噩梦。
梦里,燕北倒在了血泊里,那样虚弱,奄奄一息。她哭着跑过去,想要将他抱起来,可是,手里触到的却全是空气。
还有……
铺天盖地的血。
到处都是殷红的,触目惊心。血腥味异常刺鼻,让她呼吸都停滞了。
自己是被吓醒的。
醒过来坐在床头,鼻尖上,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层冷汗。
燕北……
明明好好的,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虽然时间还很早,而且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可是,顾影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从床上爬起来,撩了水洗了脸,起来做早餐。
一整天,她都失魂落魄,有些找不着北。
到下午的时候,正陪着靳澜惜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快要睡着的时候,恍惚想起昨天下午远远的和燕北对视的画面。又想起昨晚那个噩梦,浑身打了个寒噤,心,又裂开一样的痛。
门铃,忽然间响起来。
靳澜惜笑开来,像是知道来人是谁,推了推她,“快去开门。”
“谁啊?”顾影边问边跑去开门了。
门拉开,门外的人,让她一愣。
“小影。”
对方和她打招呼。
她很努力的歪头回想了下,才想起这个人是谁。不正是上次和自己相亲的那个人。叫什么她不知道,只勉强记得他姓张。
“小影,还愣着干什么?让致远进来坐!”靳澜惜唤了一声。
顾影这才回神,侧身,“进来坐吧。”
“我就不坐了。其实,这次来我……我是想约小影出去的。”张致远有些腼腆的开口:“今天正好是休假,大家都有时间。上次本约好了看电影,可是也没能看成。”
顾影张唇,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靳澜惜已经开口替她答应了,“是,平时工作也挺压抑的,出去放松放松是好事。小影,快去换衣服去吧。”
“妈,您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顾影不想去。
“什么一个人?不还有阿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