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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在这里?”
“分票呢,”陆大有说,“大家搞不清楚怎么分校庆晚会的票。”
朱聪四周看看,包括刚才眉毛飞上天去的梁发都微笑点头:“是是,分票呢,讨论
一下。”
“分票你们可以抓阄啊,抓阄不就简单了。”
陆大有瞅瞅梁发
,这次梁发左看看右看看,上看屋顶下看水泥地,就是不说话。而一边的施戴子抱起杂
志半遮面,脸都只能看见半张。谁也不好怀疑朱聪的构思,朱聪可是只真老虎。
“我去做阄。十九个,三个有,十六个没有,大家抽一下就得了,”陆大有说。
周围一片嗯嗯呀呀说那抓阄吧抓阄吧,好啊好啊陆大有做我们抓,看来都没有新的
奇思妙想了,陆大有低头写票。门吱呀一声开了,令狐冲进来,正看见一帮人都老实了
,一个轮一个的抓阄。他在桌上摸了眼镜,转身给朱聪点个头就出去了。
门口似乎传来他冷冷的一哼。
朱聪是个很罗嗦的人。
原本令狐冲觉得他很象《大话西游》里的唐僧,所以给他起名叫唐僧。可是渐渐的
令狐冲发现唐僧这个外号完全不足以概括朱聪的特点,后来渐渐就叫他老朱了。
唐僧的罗嗦起来比较缺乏头脑,而朱聪罗嗦起来不但非常有条理,而且善于引用会
延伸进而能提拔到形而上的高度,纵论千秋今古,横演国计民生。要说国际政治系中,
颇有一些杰出人物,张口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仿佛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不过
能把罗嗦发展到顶峰境界的,令狐冲还只见过朱聪一人。
朱聪的博学多闻让他可以从学生在食堂看女生这个话题升华到原子弹的制造技术,
顺带讨论一下大宋在世界军事力量的排名,原子弹对环境的污染问题,南极中央臭氧洞
的危害,地球南北两极形成的时间……最后还深入的讨论了黑格尔的《小逻辑》。令狐
冲他们每每是不小心去别的宿舍串门,推门就看见一帮同学面色惨淡微带笑容的围坐,
中间是朱聪一脚踩着板凳唾沫飞溅。这时候他们又不敢当即逃跑,只好陪着笑脸去聆听
指导员的教诲。然后一个晚上就被葬送了。
令狐冲虽然很烦朱聪,不过他倒不觉得朱聪讨厌。朱聪虽然唠叨,不过也有豪气勃
发的时候。
郭靖他们宿舍里令狐冲和杨康是两个酒鬼,闲着没事就买上四五瓶啤酒一罐头豆豉
鱼坐在一起吹牛。朱聪有时候碰巧跑来了也喝一点。朱聪这个人酒量浅,半瓶下去脑袋
就被烧热乎了,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的大学时代,和学生们拍肩搭膀推心置腹起来。
有一次朱聪还说过:“其实独孤求败不行,老了,不行!要是我当汴大校长,分校
没准都盖到西域去了。”
就凭这句话,令狐冲觉得朱聪很知己。
不过令狐冲所知道的朱聪,还只是一个表面的朱聪,
朱聪那年整三十,比令狐冲大了十岁,在汴大里混得很不得意。
说起当年,朱聪不是没有风光过的日子。从当年聪明甚至于狡猾的本科生到国政成
绩排名第一的硕士,再是博士时候和别人联手出了一本畅销书。本来以朱聪的本事早该
混上副教授,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抽烟,不时的悠然挥手指挥手下研究生们读读文献写
写论文。
不过坏事就坏在了他和别人联手出的那本畅销书上。当时出版社来找国政系,说准
备出一本纵论大宋和蒙古当前政治纠纷的通俗读物来唤醒国人的危机意识,希望国政系
能派个高人出山帮助撰写。而国政的孙不二也就是被朱聪暗地里称为老太太的副主任
来了一个狮子大张口,直接说我可以帮你们撰写,但是我的名字要署在第一位,而且
拿一半的版权云云。出版社一听就傻了,说我们这个系列可有八个作者,您一人拿去一
半的版权费,剩下的不都只能喝汤了么?孙不二摇头说那就请便吧。
朱聪的师兄柯镇恶路子很野,正好和出版社的主编他家二姨的堂兄是连襟。柯镇恶
就把朱聪介绍过去了。朱聪当时还年轻,纵笔如刀恶狠狠的臭骂蒙古心怀不轨对我们大
宋山河居心叵测,居然暗地里支持金国占我国土抢我市场,长久以往人种沦丧国将不国
。后来这本书大热,朱聪很是发了一笔小财。而且居然还被系主任方证看见了,方证很
高兴,说我们系还真有人啊,就聘请朱聪留校当讲师吧。
朱聪留校当了讲师,他兴冲冲之余,却不知道孙不二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然后朱聪
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每学期排课从来没有他的份,政府重点支持的项目从来轮不
到他参与,连分配办公室他都坐离厕所最近的那一间。如此这般朱聪就只有游手好闲,
而下一年的工作总结会议上孙不二就说朱聪这个学期没什么成果,这个大项目他不适合
参与,让年轻人再锻炼锻炼吧。于是乎再锻炼一年,孙不二继续说这一年朱聪没在什么
重点项目上有贡献嘛,还是要打打基础,这个研究中心他就不要参与了。
锻炼着锻炼着,朱聪三十了。在寸土寸金的汴梁,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学校
的房子自然是轮不到他这个闲散的人,租房子的开销却又让他本就可怜的薪水显得更加
寒酸。朱聪最困窘的时候曾经有半年搬过七次家的壮举,只为了一间便宜点的房子。
从春天刮风到秋天落叶到冬天下雪,朱聪有的是蹬三轮的经验。他去租借三轮的铺
子里,蹬三轮的大爷都说,看看人大学教授就是不一样,蹬车的把式那么正宗。
混到这个地步,朱聪还能精悍犀利就见鬼了。他留一头蓬蓬松松似乎常年不梳的分
头,穿得松松垮垮,皮鞋也是几个月不上一次油。走在街上擦皮鞋的都不敢招揽朱聪这
笔生意,生怕擦亮了朱聪那双鞋,半盒鞋油就报销了。
最可笑的是朱聪最初来学生宿舍串门的时候楼长并不认识他,觉得朱聪那个尊容和
衣着,说学生太老相,说老师又没那个风度,最象汴大工地上的包工头。所以楼长拦着
朱聪足足盘问了他五分钟,直到朱聪掏出证件,楼长还不信的瞅了瞅照片,疑惑的说:
“你看起来比上面这个人老。”
朱聪当时就差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原本朱聪那天晚上去是准备再和学生聊聊天的,但是令狐冲的样子让朱聪有点不放
心。所以朱聪随便东拉西扯了几句就走了,本来已经准备牺牲整个晚上的梁发他们好歹
是松了口气。
出楼门的时候,朱聪看见一个人在楼门外的自行车边,手揣在裤子口袋里,缩着肩
膀踱来踱去。
令狐冲本来是拿了眼镜准备去图书馆看录像的,可是我们知道令狐冲是个穷光蛋,
身上经常不揣一分钱。虽然他还有些钱在宿舍的抽屉里,可是他又不愿意再跑回去拿。
别的宿舍的人大多出去自习了,令狐冲连个借钱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一出了宿舍的门,令狐冲就真的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狐狸。他溜达来溜达去
,被初秋的晚风吹得浑身发冷,只好微微打着哆嗦在楼门前转圈。
楼长已经跑过来看了他好几次,关怀的问:“同学,丢自行车了?”把令狐冲烦得
不行。
“令狐冲令狐冲,”朱聪赶快上去喊他,“来,一起走走。”
凉风幽幽夜色黑,朱聪和令狐冲两个人在林荫道上晃悠,旁边一对一对的小男女拉
着手走过,令狐冲不由的认为他现在很有点变态的嫌疑。不过他还不敢和朱聪说。
“其实,”朱聪抓了抓脑袋,“其实……”
朱聪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安慰令狐冲,毕竟这个小班长一直还是很配合他工作的。不
过朱聪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又不能和乔峰一样。乔峰可以说你们班那帮孙子就是欠揍,
你越给他们脸他们脸皮越厚。朱聪只能说同学们要互相体谅嘛。可惜朱聪并不想说这些
,听了令狐冲的抱怨,他是觉得班里颇有几个欠揍的人。想当年朱聪大学时候班级管理
那叫严格,班长说怎么分下面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想说的不能说,能说的不想说。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朱聪终于憋出了一句,“过去了就过去了。别看得太认真
,还是同学嘛。我以前大学的时候把一个同学打掉一颗牙齿,现在不也关系不错么?”
“哟?”令狐冲来了兴趣,“您那时候可那么猛呢?”
朱聪这才明白自己说漏嘴了,赶快自己解嘲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时候大
家都是穷光蛋,为了分餐券就打起来。想起来可笑。”
“呵,”愣了一下,令狐冲忽的笑了。
令狐冲本来想说:“看来我们这班可真都是您的学生。”不过好容易忍住了,说:
“您打的谁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