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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声音以前也曾出现过多次,不管是不是郑一帆去而复返,还是他们故意派另一个人来,发出这些咳嗽声,我都十分憎恨这种声音。它都像病毒似的,毒害了我的友谊,更加增添了我的怀疑,使我怀疑自己的最后一个朋友,使我在这个世上,变得更为彻底的孤独。
第二天刚上班不久,内线就电话响了,厂长有事要找他。当王梦远来到厂长办公室时,两厂长都在,赵厂长让他坐下后,就开口道:“这段时间,你认为你的工作表现怎么样?”
王梦远想了想,说:“还可以吧!”
赵厂长说:“但是我们看你有很大退步!”
王梦远感到很诧异,心想,这是从何说起呀?这两天我忙的像个孙子似的,刚忙完……虽然我有情绪,但我还是竭力地坚持着,自认为工作还是没有偷懒的。于是他十分冷静地说:“你能不能具体的说说。”
“钱小萍上班玩电脑游戏,你知道不知道?”
“她只是偶尔玩玩,而且也没有耽误工作。”
不料赵厂长把脸猛的一沉,严厉地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制止,或是向我们汇报?”
王梦远心想,我有一肚子的情绪,还没有来找你们呢,你们到来向我兴师问罪了。这些天来面对厂长的挑衅,王梦远是一忍再忍,但他们却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真是太过分了。此时的王梦远终于觉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也把脸一摆,没好气地说:“我为什么要管?我现在已不是经理了,也只是个小老百姓,凭什么去管人家?我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赵厂长没想到他的态度会如此,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不由的一愣。这时坐在一边的孙厂长把话接了过来,他说:“你不是经理了,但你是不是股东?是不是这个厂的老职工?她就在你眼皮底下玩游戏,你就跟没看到似的。”
被他这么一说,王梦远更生气了,他大声的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故意找我的碴?不是有经理吗?钱小萍上班玩游戏,你们不去找经理,到盯着我不放,这是那家的理?张晓林每天也在接待室里,不也在他的眼皮下吗?”
孙厂长说:“张晓林虽然是个经理,但他只是个打工的,而你是股东,他在为你打工,你怎么这点认识都没有呢?”
“算了吧!你不说到股东,我还不来气呢!我只有三股,是这个厂里最少的之一,去年忙了一年,也只分到一千多元,说起来我是个股东,只不过担了个虚名。每次不分红还好,一分红我总有好几天心里不快活。我干的不比别人少,但分起红来,却相差好几倍。”
这时赵厂长又插嘴道:“你说你管好自己就不错了,你把你自己管好了吗?我就常看到你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是在沙发上抽过烟,但我是不是整天坐在沙发上抽烟,别的什么事都不干了?我再忙再苦,你们从没有说过一句,看到就像没看到似的。但我偶尔在沙发上抽根烟,你们就记下了,还特意提出来。那个沙发平时坐的人多呢,张晓林、钱小萍,还有修理工,甚至包括调度老黄,他们没事的时候,都要去坐坐。他们去坐的时候,你们从没有说过一句,怎么别人都能坐,就我不能坐?”
这时赵厂长又说:“昨天你在大门口洗手,对面修理厂的那个修理工也来洗,你不但不赶他走,还把你的肥皂给他用,有这个事吧?”
王梦远回想着昨天的情况,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厂里的几个女同事,正好从旁边经过。肯定是她们汇报的,这些女人真讨厌,但是这又怎样呢?于是王梦远点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
赵厂长说:“你为什么不赶他走?我们的水费是不用交的吗?”
第一○六章 绝地反击(下)
“大家都是邻居,这点小事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这不是个小事,从这一点上就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思想,说明你根本就没把集体的利益放在心上!我今天已经叫钣金工张明军做一个小铁盒子,从明天起就把那个水龙头给锁起来。”
“那他们修理工要洗手,还要先到你这儿来拿钥匙?”
“我可以配几把钥匙,每个组长发一把。”
“我们管理人员要用水怎么办?”
“你们可以向修理工要钥匙吗!”
王梦远听了他这话,心想:这个水龙头也只能锁那么几天,那些修理工那有那么多的耐心,每次洗手时都跑去找钥匙?最终还不是不了了之?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蔑地一笑,轻声地哼了一声。
这时孙厂长又说:“你别瞒不在乎,现在我们已经不是从前吃大锅饭的时候了,这个厂要是我们股东都不扒家的话,还能指望谁去?别说股东了,就说人家张晓林,你看他工作多负责,走的总是很迟,这种责任心,你就要多向他学习。”
“什么他总是迟走?我们一直都是三个人,一人一天迟走,不信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嘛!别人的好,你们都能看到,我的好,你们怎么总是看不到?还有以前黄国华、李大年,他们都是修理工,你们说他们比我好,就先后提拔上来,当了我的领导。可是不久你们又不满意了,闹出了许多不愉快,大半年的时间先后都走了,还不是我在挑这个大梁?现在来了个张晓林,干的不到半个月,试用期还没满,你们就急不可待的把他提拔了上来,就又成了我的领导。我当真就这么无能,随便一个人都比我强?我不是对张晓林有意见,我同他关系很好,他人也不错,我是对你们厂长有意见!”
在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孙厂长用一种缓和的口气,说:“你对我们厂长的工作有意见,今天能够当着我们的面提出来这很好,但是意见归意见,工作还是要好好干的。不管怎么说,你是个老职工,又是股东,要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你要是认为工作不方便,明天我们就宣布你为经理助理。”
王梦远心想:你看厂长给我封的都是什么官?一个接待部统共就三个大人,却要一个经理,一个经理助理。他们是卸了磨,给了驴一刀,后来又要用这头驴了,就再抹点油膏,继续让这头驴,为他们用力地拉磨……他虽然这样想,但却没有吱声。
这时赵厂长又说道:“接待部是个很重要的部门,作为接待部惟一的股东,现在又是经理助理了,你要大胆的管起来。你要振作精神,好好的工作,还要多增强一点主人翁的意识,这一点能做到吧?”
王梦远心想:主人翁意识首先是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就凭给人家洗了一次手,就断定我没有主人翁意识了?他们也太小题大做了。他们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大度从容,做人的根本就是与人为善?孔子不是也说过: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这些道理同他们说了也没用,只是对牛弹琴,以他们的心胸和眼光,是不可能明白这些道理的。
但王梦远又说道:“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钱小萍犯了错误,你们不去找她当事人,不去找她的领导,却首先向我这个被夹在中间的开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不是故意在找我的碴吗?”
孙厂长说:“我明天就找去钱小萍,她也太不像话了,上班时间居然玩游戏。我要让她好好想想,她要不好好珍惜这份工作,就让她走人。反正现在找工作的人多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二条腿的人多的是!”
听了孙厂长这样说,王梦远立刻就后悔了,刚才他只觉得自己被这两个厂长找来,这么莫明其妙的说一顿,未免太冤了,就把自己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没想到却给钱小萍带来了麻烦,要是她的饭碗真的就这么给丢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时老赵又说:“我刚才讲的你能做到吗?”
王梦远迟疑了半天,还是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谈话,但本来就是满身伤痛的王梦远,真是雪上加霜,心情变得异常沉痛――面对这一层层地阻击,和这一次次无情地伤害,他觉得自己已是伤痕累累,异常得疲惫,每朝前走一步,都是如此的艰辛。此时他觉得一颗心,如同落入了墨水瓶一般,又一次变得昏天黑地……
下午三点钟左右,王梦远正忙着,赵厂长拿着烟草公司的,那一摞欠账单进了接待室。他把单子放在王梦远坐的桌上,阴沉着脸说:“这个月你做的单子,怎么又错了这么多?这里面有六份单子错了,你赶快改一下。要是下个月再错的话,我就要扣你工资了。”说完他就走了。
王梦远看他矮矮胖胖的身影渐渐走远,心想:这烟草公司的账,我忙了整整一天,可得到的只是他的这么一句话。我一面要负重前行,一面还要忍受厂长地责骂,而别人那么悠闲,到可以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