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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居委会张主任、陈大妈等人,喜滋滋地用车推着一台大彩电过来,叫道:“喂,韩大妹子,你不去看看呀?”
韩大妈觉得稀罕,上前问道:“你们这是……”
张主任说:“公安局端了个大贼窝。这不,咱居委会丢的那台大彩电,找回来了!”
韩大妈想起了居委会丢彩电的事情,说道:“那是,那是,真还给找回来啦,当初谁都说丢了就丢了,今后小心点儿就是了。”
“谁说不是?”陈大妈说:“公安局可是为老百姓立了大功了!”
韩大妈说着“那是,那是……我得去看看……”急匆匆转身便跑,嘴里嚷着“在哪儿认呀?在哪儿认领?”随着纷乱的人群,来到贴布告的地方。
憨哥一见气喘吁吁的母亲,就说道:“妈,乱纷纷的,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跑什么呀?跌倒咋办?”
韩大妈一见儿子,拉住他胳膊就说:“你也在这儿呀,快快,快领我去!”
“去哪儿?”
“去认领呀!”
“认领?咱认领什么?”
韩大妈戳着憨哥的脑门子嚷叫:“你傻了吗?你糊涂了吗?你刚才不是说,我让你买的那条项链丢了吗?”
憨哥揉揉脑门,不置可否地说:“那项链……那项链……不过……”
“不过什么?”韩大妈边走边说:“咱快去,不然叫别人给冒领了。这年头,啥样的人都有呢……”
憨哥明知自己根本就没有买项链,更谈不上认领了,便用手拦住母亲道:“别介别介……可能不是这贼偷去的……咱还是回家……”
韩大妈说:“好些街坊把丢的东西都认回来了,你怎么知道不是这贼干的?”
“妈,你身体不好,别太累了……”憨哥想了想,敷衍着说道:“好吧,我去认,你先回去,把中午的药吃了,好好睡个午觉,我这就去公安局。”
韩大妈想想也对,往家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道:“一定要认回来呀,我已经把它许给丁雪了。”
“哦,知道了……”韩大妈走后,憨哥抠着脑袋道:“看这事给闹的,让我上哪儿去认领呀。文秀这家伙,真把人害惨了!”
9
来到文秀的摊上,憨哥见她格外高兴——手里拿着一条项链,咯咯直笑,嘴里哼着韩国歌手安在旭的《永远》:“可以忘记,但绝不会是你……”一见到他,就住了唱歌,说道:“捉贼英雄,真该好好感谢你呀!”
憨哥低头说道:“没什么,他正好被我撞上了。”
文秀继续陶醉着说:“我这项链,丢了一年多,如今又物归原主了!哈哈哈哈……我真高兴呀!”
一见项链,憨哥心里咯噔一下:“她的项链哪儿来的?谁送的?”
文秀自顾自地说:“你是大功臣!给个面子,我代表所有领回东西的主儿,请你吃
麦当劳,吃西餐,怎么样?”
“别介别介!”憨哥想起上次欧罗巴事件,赶紧说道:“我——我怕了,最不喜欢吃西餐西点。”
“为什么?”
“嘿嘿……”憨哥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太甜,太腻。”
文秀说:“那就吃
川菜,不然吃湘菜,我今天太兴奋了,真想不到,物归原主了。”
憨哥说:“别去吃了,咱们说说话儿,就行。”
“不,这就等于是你给我找回来的呀!我一定要好好请你的!”文秀高兴地将项链戴上,转了几个圈儿,笑着问道:“你看,我戴上好看吗?”
憨哥认真看了看,半晌才说了声:“好看!”
“就这俩字儿?你不会多说几句?”
“嘿嘿……电视上那样的话,我——我说不出口。”
文秀摇摇头,又取下项链,看着它,笑起来道:“我的宝贝……离开我这么久了……这么久了……我好想你呢!”
看着她那癫狂的样子,憨哥又琢磨起事儿来:“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这玩意儿?文秀这条是哪个男人给送的吧?”
文秀将项链举到憨哥眼前,笑道:“你瞅瞅——喜欢这种款式吗?据说呀,这是法国巴黎罗曼蒂克式……”
“我不看,我不看。”憨哥闭起了眼睛。
文秀吃惊地问:“为什么不看?”
“不看就是不看!”
文秀收起项链,发现他脸色不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憨哥睁开眼道:“没什么。”心里有些难受,转身走了。
“这人真是的!”文秀大喊道:“我还请你下馆子呢,怎么就先撤了?”
憨哥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不吃。”
文秀瞅瞅项链,又望望憨哥背影,一跺脚道:“这人真怪!狗头上不了秤盘!”
我没看,我什么都没看见……(1)
1
在居委会无休止的论战中,王大爷什么时候都处于少数派地位,心里郁闷,上街去溜达去散心,看了些新建筑,心情渐渐好转,又进了一家新开的超市,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摩肩接踵的人们,自言自语道:“社会是在变化呀……这超市,就比从前那小门市部方便多喽……”
文秀正在超市里看这看那,发现王大爷之后,十分欣喜地迎上前去叫道:“你老人家总是骂当今社会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今儿怎么有空到这热闹地方来了?”
王大爷脸一红,说道:“死丫头,揭我的短呀?我只是看不惯男人留长头发,女人穿短裤,啥时候说过咱国家的坏话?改革开放——就不兴我这老头儿出来感受感受新生活?”
文秀打趣道:“嘻嘻……谁说你老啦?你不老,尤其是你的那颗心,还相当年轻,不如把韩大妈……”
王大爷急了,上来要打文秀:“死丫头,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瞎咧咧个啥?你别跑……你别躲……”追出了超市。
文秀边跑边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呀,你要娶了她,她就不会整天破坏他儿子的事儿了!哈哈哈哈……”
王大爷气喘吁吁,不再追了,说道:“怎么是破坏呢?她那不是……”望着文秀,想了想道:“你别咒你韩大妈,她和你妈,当年生你……”没了下文。
文秀不再笑了,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早就知道,我和憨哥生下是抱错了。”
她的话,使王大爷吃惊不小,问道:“文秀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秀说:“我不傻——我敢断定,憨哥也不傻,他也知道这事儿。”
“小韩子也知道?那他为啥不说?”
“你们呀,别把他当憨人看——他从小就是那样的,外憨内秀,有事从来都搁在心里的。”
“哦……”王大爷自语道:“如此看来,张主任也低估了小韩子,我们这帮老家伙,真是在瞎操心呢……”
忽然,文秀说道:“王大爷,我早就想明白了,你抽空儿给韩大妈做工作,她要愿换,我就认她是亲妈!”
王大爷又是一惊,嚅嚅道:“这……我……文秀,你这是在……”
文秀转了个话题,凿凿说道:“我在这儿考察一下超市,信不信由你,今后,我要开一个比这大的!”
“好哇好哇,到底是学过经贸的!”王大爷敷衍了一句,心里想的仍是韩文俩家那事,为难地说道:“我去跟她讲,能行?”
文秀拉着他的胳膊道:“我的好大爷呀,你去,你是天底下最合适的!这事非得你老亲自出马不可。”
王大爷也笑了起来。他鼓足勇气,乐颠颠地直奔后院,说起了当年俩孩子被抱错的事儿,重点把文秀夸奖一番。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气呼呼的韩大妈赶出了门子,连一口水也没讨上喝,连一句“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怨言也没来得及发出来。
“咣”地一声,韩大妈将门关死,把唠叨儿子的那股劲儿,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这个老王头,真是个没事忙,越老越糊涂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向街坊邻居宣布,永远不跟他说话了,真是的……”
阳光从窗口射了进来,她的眼睛被刺得生疼生疼,渐渐湿润起来,朦胧中,文秀的形象呈现在自己面前……她主动为憨哥出抵
出租车公司押金,后来却生着法子处处卡脖子——她主动要送电风扇,却和小红一起骂人——她主动回收那些为憨哥准备结婚的用品,却拿这个要挟人,嘲笑人……
想到这儿,韩大妈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文秀……这丫头是我生的?她这脾气,和前院那刘小庆一个样儿,一点都不随我呀!”
2
丁雪实实在在把憨哥作为了倾述对象,而且每次必须到街边的水泥墩上,每回必须哭得伤心欲绝——否则不算谈。
收好车,丁雪一如既往地哭个不停。
“没有啊……”丁雪呜咽着说:“那么多人认领回了失物,那么多人兴高采烈,为什么偏偏没我那项链?”越哭越上劲。
憨哥道:“我看你情绪这样不稳定,真怕你出事呢。这一阵子,我每天少拉俩小时活,专门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