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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不可!”
这时,胡喜和小朱子跑过来问:“大妈,这是怎么回事?”
韩大妈见他们回来了,就说道:“她姐妹俩,这就拉我去拿——拿什么来着?”
“不是拿什么,”李亚男笑道:“大妈呀,是叫桑拿浴!”
“对对对,洗桑拿!”韩大妈说:“她们说是蒸一蒸,治百病。”又转身介绍道:“她是她表姐,她就是……”
“哇噻,空中小姐!”胡喜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笑道:“肖铃女士!”小朱子也说:“是她是她!”
肖铃被搞得有点不自在了,问道:“你们——你们怎么认识我?坐过我的航班?可我并不认识你们呀!”
胡喜摇晃着小脑袋,大笑起来:“我们是从征婚材料上认识你的!果然靓丽绝伦,果然气质不俗,果然甜美怡人。”
小朱子拧了他一下,制止住了他的赞美,上前说道:“小姐,你看上的,恐怕不是他那个人,而是……”
韩大妈急忙打断小朱子的话,说道:“死丫头,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又得意而又神秘地小声对胡喜和小朱子说:“知道吗?我儿子又上岗了!”
胡喜大喜道:“真的?哇噻,这太棒啦!我哥是怪,动不动就给人一个惊喜!”
小朱子想了想说:“噢,我说嘛,这就对了!”立马笑着对肖铃和李亚男道:“这真是大好事呀!你们拉大妈去,不仅散散心,还可以给她做做保健嘛!”
李亚男说:“谁说不是?民航公寓,什么项目全有,欧式的,日式的,
土耳其式的、印第安式的……要啥有啥。”
肖铃望望小朱子和胡喜,知道他们与大妈的关系不一般,热情地说道:“干脆这样,二位这就跟大妈一起去,更热闹一些!”
小朱子与胡喜对视一番,拿不定主意,韩大妈却笑起来道:“对!对!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胡喜这才下了决心,拉着韩大妈的手说道:“行啊,我还想着发了财,让我哥和你沾我的光呢,这倒好,咱先沾大妈的光!咱也玩玩那洋的,开一把洋荤。”
说着笑着,众人欢欢喜喜上了尼桑。
车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小朱子扶韩大妈出车门,胡喜也跟着下来了。
胡喜向车里人说道:“还是大妈的主意高!这一回,就把我哥的事搞定。你们先去准备,我们等我哥回来后,立马过去,今儿玩个痛快!”
车窗两边,两只玉手在挥动,随着一阵清脆的“一定要去呀”之声,车也渐渐远去。
回到家,韩大妈自豪地说:“我儿子那公司富得流油,劳保最好,看病也全报销,还发点心呢!”乐颠颠地请胡喜和小朱子吃西餐。
“开洋荤,喜事都赶一块儿了!”胡喜吃得满脸奶油,小朱子也吃得哈哈大笑。
韩大妈:“多着呢,敞开肚子吃!”
胡喜眼珠子一转,叫道:“拿到家里的,就该省着呀!咱别吃了,留着肚子,待会儿,还得去民航公寓吃呢。”
小朱子停了吃,附和他道:“对对,到那儿去,咱不能装斯文。”
韩大妈向外瞅瞅,说道:“该收车回来了呀!”
大花脸似的小朱子,听了这话,向外张望起来,盼着憨哥早点回来。
胡喜急着要打电话,说道:“我呼他回来。”
韩大妈制止住他说:“别打了,他又不好交际,又不打牌,又不神侃,往天这时候,他就该回来了。”
小朱子指着胡喜脸上的奶油说:“快做准备,你瞧你,像只大花狗。”胡喜也指着小朱子笑道:“还说我呢,你瞧你,整个一个狐狸精。”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10
肖铃的车刚出胡同口,立即停住了,原来对面,摇摇晃晃,正走来了背着工具包的憨哥。
肖铃急忙下车,笑着迎上前去,说道:“呀,你下班啦?”
憨哥也吃了一惊,站在那儿,想起欧罗巴的事情,坚定地说:“我下岗了……”
肖铃根本没顾得上听憨哥说话,回头向车内的李亚男喊道:“表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韩先生!快过来,认识一下呀!”
李亚男下车后,看到憨哥,心里说:“不对头呀!”走上前来细看一番,更加不可思议了,问道:“他是……”
肖铃拉了一把李亚男,热情介绍道:“外经贸的,就是刚才那位大妈的儿子……快来认识认识!”
憨哥也认出了李亚男,急忙说:“是你呀!嘿嘿……你这表妹呀……”
肖铃抢过话说:“你们——你们怎么会认识?这是怎么回事?”
李亚男冲憨哥不自然地笑笑,说了声“师傅”,就紧张地将肖铃拉向一边,小声说道:“错啦,全错啦!他哪是什么外经贸的?一个补鞋匠……”
“补鞋匠?”肖铃说:“你胡扯些什么?”
李亚男说:“可他真是补鞋的呀!他呀,不知在哪儿弄了个车本儿,今天,我还坐了他开的
出租车呢!不信,你去问他!”跷起鞋来,接着说道:“瞧,技术不错,这就是他给修的。”
憨哥被晾在一边,脑袋乱乱的,想解释,又感到打断人家说话不妥,一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好了。
这时,俩姐妹似乎讲完了悄悄话,又一次来到憨哥的面前。
肖铃说:“韩……我想证实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职业,你的……”
憨哥一挥手,说道:“停停,现在,终于轮到我说话了!”他一脸认真地说:“我不在外经贸干了。”
一听这话,肖铃瞪大眼睛说:“这是——真的?太可怕了……”
憨哥坦然地说:“没什么可怕的!过去,我曾是外经贸的一名普通员工。现在,我下岗了,与外经贸没有关系了,骗人我是小狗。”
李亚男紧追一步说:“你到底是开车的?还是补鞋的?师傅……”
“师傅?你说什么都行,别再叫我师傅好不好?我是一个下岗者。”憨哥认真地道:“不过我声明,我可没搞腐败,没犯错误!”
在憨哥与李亚男说话时,肖铃仰头大笑,想了一想,又笑了起来:“这花花世界,真荒唐!真逗!我真是千挑万选,找了个漏油灯盏……哈哈哈哈……”猛一转身,谁也不理,向车走去。
李亚男见肖铃歇斯底里,憨哥也尴尴尬尬,想到上午那挡子事,就对憨哥说:“这事不怪你。师傅,其实你并不是婚姻骗子。我妹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看你是个实在人。”
憨哥低着脑袋,苦笑道:“我这人呀,不合时尚,被人误解惯了,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这鞋,穿着合适吗?”
李亚男忙说:“合适,合适!不管怎么说,师傅你不是坏人!”
憨哥又是一笑:“嘿嘿……你妹也是个好人。我祝她幸福,祝她万事如意,也祝你心想事成……”
启动了车子的肖铃,这就嚷起来:“表姐,你不走,我可先走了啊!”
李亚男急忙上车,对憨哥挥手道:“师傅再见!”然后批评肖玲道:“刚才,你怎么能那样对人家说话?我看这人很善良,很诚恳,你不要太傲气了!你呀,要学会尊重人,学会理解人,不然非吃大亏不可!”
肖玲一边戴墨镜,一边开车道:“表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受了他的骗,你还替坏人说话?”
李亚男说:“那你也不能出口伤人呀!爱情嘛,可遇而不可求,成不成都在其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依我看,你得去给人家道个歉。”
肖铃加大油门,说道:“我不去!”
李亚男摇摇脑袋说:“那……只有我抽空代你去一趟了。”
肖铃尖刻地撇撇嘴说:“自己想去就去呗,再别扯我了!莫非你这大经理,对他产生想法了?”
李亚男白她一眼道:“死丫头,咋说话……”
11
车开走后,憨哥独立自语:“我是个坏人?我这叫什么事呀!”气恼地扔掉工具包,一屁股坐在道边的石墩上,左思右想,横竖理不清头绪。
“师傅!你是修鞋的吧?”有人让他给修鞋,他犹豫了一下,想着“这修修补补,也是一条生存之路呢!”就用心修了起来。
“师傅,多少钱?”
“钱?不不,不要钱。”
来修鞋的人非要给钱,憨哥就是不要。一些过路者,听说不要钱,也都围了上来,让憨哥给白修。
夕阳西下,文秀收摊回来了,见人们围着憨哥,吵吵嚷嚷,就讽刺道:“唷,外经贸公司的大老爷,怎么在这儿补起鞋来了?哈哈哈哈……同情老百姓的疾苦呀……哈哈哈哈……体察弱势人群呀……”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说道:“姑娘可不能这样说呀!人家小伙子行善,就是急群众所急嘛,该表扬呢!”
憨哥见文秀来了,冲着她高声说道:“在编排谁呢?谁是外经贸的?我这可是下了两回岗,没法子,在这儿练摊儿呢!”
文秀挤进人群,认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