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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文志强想了想,抬头问道:“老街坊老工友全都那么热情,韩大妹子咋没见着?”
文秀妈也疑惑地说道:“按理说,她是应该来开欢迎会的。”
此时的韩大妈,在家里坐立不宁,在菩萨面前念了一回阿弥陀佛,心情仍然平静不下来:“我这是怎么了?”一抬头,见王大爷进来,忙迎上前去说:“你来啦……坐吧。”
王大爷说:“你怎么没去开会呀?刚才迎接老文回来,好多街坊都在念你的好呢,老文也在台上台下寻你……看你气色不大好啊,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韩大妈叹口气道:“就是这几天,老是心慌气短,啥事都不想干……”
“要不要去医院瞧瞧?”
“不用不用。”韩大妈摆摆手道:“你院的文家还好吧?”
王大爷说:“还好,还好!红十字会、民政局的人都说啦,他俩可以住一起,是合法夫妻,不犯法。”
“听憨哥刚回来把事情都说了,”韩大妈说:“那你就多给做做工作,赶紧让老文从饭店搬回来得了。”
“这没问题。”王大爷说:“嘿嘿……那咱俩的事呢?”
韩大妈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
天花板说:“你和我家老韩,是光屁股长大的伙伴,又是一起进的工厂。老韩死的时候,就有心……可那时你家老顾姐还好好的……”
“是啊,”王大爷感慨地说:“现在总可以了吧?”
“你做着准备吧。”韩大妈想起给文秀妈的承诺,说道:“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件大事,办完就……”
“大事?”王大爷不解地问:“什么大事?”
韩大妈见王大爷疑惑地望着她,说道:“你坐下,有些事,本来一辈子都不想说的,但是,过了大半辈子,老了还得说。”
“啥事?”
韩大妈叹口气说:“这几十年,文秀妈恨我,她没错,张主任怀疑我,也没错。当年,我和文志强,的确有那事……”一时间,大喘不已。
王大爷赶紧扶她,说道:“这事,我早知道。要不是你心肠好,把个血肉模糊的文志强窝在家里救护,他那条命早没了!你这么善良,还有啥自责的?”
“不不……”
“谁要责怪你,他就是没活出人味儿来。文志强当年就告诉过我,要是没你,他一定会自杀的!”王大爷动情地拉住她的手道:“你是好女人,你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啊!”
4
长城饭店宏伟而又豪华,大厅里,钢琴手弹着约翰斯特劳斯那优美动听的圆舞曲,不少中外人士都在边喝饮料边交谈,气氛和谐而又温馨。在左边大吊灯下的沙发上,文志强疼爱地为文秀递上咖啡。
文秀喝了一口,说道:“太苦……”就不再喝了。
“接着说,接着说……”文志强挥手让服务员拿来了一杯茶水。
文秀说:“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是上了业余经贸大学,不想吃皇粮,自己开了个服装店,有了一些钱,这才办起了超市……”
“好,好!”文志强说:“事业上,要不要老爸支持?”
“我当然希望有人支持。”文秀说:“不过,我想通过自己奋斗,将来搞成连锁集团!”
文志强眼中放射出兴奋的光芒,说道:“不愧是我文某的女儿!你的想法很好,而且通过努力,一定能够实现!”边笑边从公文包里取东西,说道:“秀儿你看,需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要依靠我自己的劳动,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文志强大惑不解地望着她,半晌才说道:“怪不得你这么大了,还不嫁人。秀儿呀,事业上最不成功的男人,是被婚恋开除出局的;而事业上最成功的女人,同样是不会获得生活幸福的啊!”
文秀坚定地说:“我有对象!”
文志强大喜过望,说道:“秀儿,你为什么不早写信告诉老爸?你今天为什么不把我那乘龙快婿带来?你呀你,可不要给我打埋伏哟!”
“乘龙快婿?”文秀乐了。
父女俩谈完话后,文秀回到她刚刚开张的超市,在各种商品之间,她边摆货边冲正从夏利车上卸货的憨哥笑道:“乘龙——快婿……”
满头大汗的憨哥愣了一下,说道:“又在损我呀!你们父女见面,他都说了些什么新鲜事儿?”
文秀说:“他呀,不但说要见女婿,还主动提出,一定要专门去你家。”
憨哥停住手,问道:“去我家?他去我家干什么?”
文秀边干边说:“瞧你那严肃样儿,你以为他去看你?美不死你!人家是要去拜会你妈呢!”
憨哥自语道:“专门去看我妈?这……”
这时,来了一辆蓝鸟小车,李亚男从车里出来,笑着与憨哥打招呼道:“又来这儿助人为乐了?”
“嘿嘿……这儿正忙。”憨哥说:“你有事?”
李亚男说:“文秀在吗?”
文秀在里面应了一声道:“谁呀?”
李亚男过去说道:“好你个文秀,如今你那大款老爸回来了,咱这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热情地与文秀握手道:“你真有福。”又指指牌匾笑道:“果真你是‘福特多’呀!哈哈哈哈……”
文秀说:“我才不想沾任何人的光呢!”
李亚男就笑起来:“虚伪。我可不信!”
文秀抽回手道:“信不信由你!”丢下她,要去里面干活了。
李亚男边追她边笑道:“文秀,生气了?咱都是做生意的,又是合伙人。你听我说,能不能介绍我跟你老爸认识一下,今后业务好向外发展……”
“行啊!”文秀站住道:“但你得保证,现在我要的货立即备齐!”
李亚男急忙表态:“没问题!没问题!”她出来对憨哥嚷道:“我的车先放这儿,憨哥,开车吧,去我那儿拉货。”
文秀跟着出来,催促道:“还愣那儿干啥?快去呀!”
“哦哦……”憨哥说:“文秀,这些重箱子你别动,等我回来搬。”
街上车水马龙,仿佛整个城市都在流动不息……一路上,李亚男的话,也像流水一样,从来没有停过。过
六里桥时,她又一次对正在驾车的憨哥说:“我说了那么多,你倒是说话呀!”
憨哥目视前方,说道:“我早说过了。”
“你说的是什么?”
“我不想重复——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咱俩不合适。”
“可我也早告诉你了:没有处过朋友,你怎么知道就不合适?咱先处朋友,好吗?”李亚男想亲一下他,故意将身子向他身上靠紧。
憨哥吓了一跳,有些发抖,说道:“别别……我不处,我不处……”
李亚男见状,仰头大笑道:“你是好人。不管今后你跟谁,我都会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憨哥说:“嘿嘿……我就是憨点儿,其实并不傻,知道你对我挺好——我从心里很尊敬你的……”
李亚男望着他道:“你太拘谨了——你根本无法想象,现在这社会上,那些男人都是怎样生活的。”
“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愿意那样。”憨哥想了想,问道:“肖玲咋样?”
李亚男说:“她倒好,给我来了个速战速决,找了个老外,已经出国了。我还没告诉你,小丽、小芹她们,一人找了一个外经贸的,也已经结婚了。”忽然说道:“憨哥,我再问你一句话:如果你真的认定咱俩不合适,我也要去找老外了。”
憨哥望了她一眼,然后直盯前方,坚定地道:“不合适!肯定要失败!”
李亚男说:“你怎么知道?”见憨哥的厚嘴唇向上翘起,脑袋轻轻摇晃,完全是一副彻底否定的神情,就不再说什么了。
5
韩大妈坐在那儿想心事,一动不动。门被轻轻推开,王大爷闪了一下面,向身后说了声:“你进去吧。”自己就走了。她从凝思中收回神情,一抬头,顿时愣住——原来,文志强拎着个大包,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俩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说话,忽然,文志强“咚”地跪了下去。
韩大妈大惊道:“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此时的文志强,已是泪流满面,喑哑道:“被你救活的无用之人,回来看你来了!”
韩大妈忙拉他起来,说道:“当年那事,就别再提了。快起来呀!”
文志强倔强地说:“不,你就让我跪在这儿,把几十年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吧。不然,我这辈子死了也不得安生呀!”
韩大妈执意拉他道:“你这人,老都老了,还像当年似的,动不动就给我下跪。今儿你不起来,我也陪着跪……”边说边要跪下去。
文志强一看,反过来扶持她,俩人这才站起来,然后又坐在椅子上。
韩大妈上上下下打量他许久,说道:“你还是那样儿,就是头发白了。”
“老喽老喽。”文志强边说边取下眼镜擦泪。
韩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