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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舒!”冯笃冲上前,吃力移开压在她身上的木板,只见她早已昏迷不醒,额头上布满一大片怵目惊心的鲜血,让他整颗心顿时紧揪得无法呼吸。
他抖著手将她抱起来,却好像抱著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他害怕、恐惧、心痛,这一刻总算感受到什麽是真正的失去。
紧紧抱住她,冯笃不顾她的鲜血沾满他洁净的衬衫,发狂似的吼道:“你不准出事、我不准你出事,听到了没!”
一群施工的工人以及跟随後追上来的何倩倩,全都怔楞在一旁,目睹这个令人惊心动魄,却又令人鼻酸的画面。
※※※
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冯笃将整张脸深深埋进掌心,神情满是哀伤。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长廊那头传来,随即高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怎麽回事?”
“我堂姊她怎麽了?”
女子的声音让冯笃倏然抬起头。
“你……”他记得她,她是倪必舒的堂妹倪宛儿,在赌约那日有过一面之缘。
“是高扬通知我的。”
倪宛儿微微红了脸,冯笃一低头,发现两人的手紧紧牵著。
才两天的时间,这两个人就……他难以置信。
“爱情就是这麽回事,感觉对了就在一起,时间不是问题。”高扬笑嘻嘻道。
感觉对了就在一起?冯笃咀嚼著这句话。
“我堂姊她到底怎麽了?”
倪宛儿担心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指著急诊室说:“她受了伤,正在里面缝合。”一想到那幕鲜血淋漓的画面,至今他还双手微微颤抖。
“我去看堂姊!”倪宛儿急忙就往急诊室里跑。
“到底怎麽回事?”精明如高杨,这麽一点小事当然瞒不过他的眼。
冯笃低头望著自己紧紧交握的双手,许久後才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沉默许久,高扬终於还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轻声安慰他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自责。”
“我是个混蛋,不值得原谅!”他悔恨说道,恨不得今天躺在里面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她会没事的,只是被一根木头砸到,没什麽大不了。反倒是被你伤了心,这比较严重一点。”高扬在一旁,头头是道的分析。
换做以前,冯笃早不客气赏他一顿排头了,但现在他完全不觉得愤怒,因为高扬说的都对。
“我真是个混蛋!”他懊悔得再度喃喃低语。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冯笃僵了下。
他爱倪必舒?
他怔然思考著,这问题要他以前听来一定会斥为无稽之谈,但现在,一个意外把他内心筑起多年的藩篱全推翻了。
爱不爱此刻这已经不是问题,而是一个答案了!
“我爱她。”只有像他这样的傻瓜才会欺骗自己这麽多年。
“唉!”高扬长长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故意放水可以帮你们一把,没想到却还是於事无补。”
放水?冯笃倏然抬起头,这才知道原来他被最好的朋友出卖了。
不过他已经什麽都不想计较了,只要她好起来、只要她平安无事,他愿意用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去弥补一切。
“倪必舒小姐的家属!”急诊室走出一名医生喊著。
“我就是!”冯笃跳起身,急忙迎上去焦急问道:“医生,她怎麽样了?”
“请问你是……”医生打量他一眼。
“我是她男朋友。”他自然的说道,倒是一旁的高扬惊讶的瞪大眼。
“嗯。”医生点点头,开始说明治疗情况。
“倪小姐额头有一道大约七公分长、一公分宽的撕裂伤,目前已经处理、缝合完毕,其他在肩膀跟左手臂的地方还有一些严重的瘀血,这部分不令人担心,皮肤会慢慢吸收血块……”
“那令人担心的是什麽?”
医生推推眼镜,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没想到这个男人一下就抓住了他要说的重点。
“比较令人担心的是脑震荡,以及脑部是否有出血,这部分目前无法从精密仪器检查得知,只能暂时住院观察几天。”
“住院?”冯笃的心又紧了下。
“对,不要吗?”医生狐疑反问道。
“要,当然要!无论如何请你尽力医治她。”冯笃紧抓著医生恳求道。
这下医生更是一头雾水的猛搔头。只是个普通的外伤,听他讲得好像是癌症末期。
唉,恋爱中的男女果然都是盲目的!
“去办住院手续吧!”留下一句话,医生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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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入秋的天气冷凉,但冯笃却不畏寒风的每天一早就到医院站岗。
他每天都来,连医生护士都认得他,给他取了一个“站岗帅哥”的外号,但站岗帅哥不快乐,因为他想见的人始终不肯开门。
他只能站在门外,等著从病房出来的人给他一点消息。
可悲的是,平时在他身边的倪必舒他不知珍惜,等到失去才知道她对他竟是这么重要,就连见不到她一面,都让他痛彻心扉。
等了一整个早上,中午只喝了杯咖啡里腹,睹物思人,他竟然连她“泡”的沥青咖啡都觉得怀念不已。
就在他还沉缅在咖啡的苦涩中时,突然间病房门开了,冯笃立刻大步上前。“她还好吗?”
“没有脑震荡的迹象,伤口也没什麽大问题,比较糟糕的是医生缝补不起来的心碎。”倪宛儿无奈耸耸肩。
他怔立原地,心情五味杂陈。
“她还是不愿意见我?”他怅然问道。
倪宛儿摇摇头,眼带同情道:“堂姊说,除非狗重新活过来,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狗死了如何复生?
其实,她原本该跟堂姊一起同仇敌慨的,但几天来,看冯笃每天从早守到晚,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
尤其堂姊的心一向最软,要是知道这个男人天天守在门外,一定早就心软敞开大门了。只不过现在她的心死了,哪来的心好软?
“拜托你,让我进去跟她说几句话!”他突然抓住她央求道。
“不行,堂姊交代不能让你进去。”倪宛儿可是知道堂姊外柔内刚的个性,她可不想跟堂姊绝交。“不然,你想跟堂姊说什麽,我可以帮你转达。”
“不,这些话我一定得当面跟她说。”他坚决摇摇头。
“真的不行,而且我伯父伯母等会儿马上就来了,我看你还是快点走吧!”倪宛儿好心劝道。
颓然松手,冯笃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转身回到刚刚的位置,他平静的再度坐下来。
“你不回去?”倪宛儿怔然问道。
“不,我继续等!”他坚定望著那道始终紧闭的房门,似乎打定主意要守在这里直到天长地久。
倪宛儿只能默默叹息。堂姊真是走运了!“好吧,那你保重,我下午还有班,得先走了。”
“嗯,再见:”冯笃点点头,视线没有离开那道门。
他以为,他的诚心诚意可以感动倪必舒、他以为上天给他的考验只是如此,但他果然是太乐观了!
当隔天冯笃再来时,倪必舒竟然悄悄出了院!
望著空荡荡的病床,他觉得心好像又死了一回。
他开始有些明白,过去那个总是充满希望与活力、不轻易放弃的倪必舒,是承受了多少次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这或许只是她所承受的十分之一而已!
他狠狠的骂自己活该、自作自受,为什麽面对她的好,他竟可以无动於衷?那些暖入肠胃的饭菜、关心的举动,却没软化过他的铁石心肠?
好像一条游魂似的,他失魂落魄的一路走回家,直到看到爸妈怪异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把车开回来。
抱著最後一丝希望,他隔天一早就准时到公司上班去。
他以为他可以等到她,因为他知道倪必舒有责任心,知道他一个人肯定忙得焦头烂额,绝对不会丢著工作不管。
但他怀著雀跃的心情一直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班,又从隔天上午开始等等等——直到三天後,他的心冷了。
她没有再来上班,没有请假、没有辞职,她像不小心呵出的一口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试图打电话联络她,奈何手机始终没开机;她房间的落地窗窗帘也始终紧闭著,就连他好不容易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