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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主初璎呢?她是怎么被救活的?”恨离向前迈了一步,怜光就向后退一步。
“我说过,你去问他们会比较好。”
恨离别过头,看向那扇似乎永远都不会打开的门。
“神,你不知道吧……苒落有柄神剑名‘灭神’,可破一切术法,咒语。剑如其名,可以灭神。”怜光低低的说道。
恨离看向怜光,她的脸藏在宽大的帽子里,看不见她的表情。
“那又如何?”神剑?
她只知道天界有的神范了过错,罪不致死的都会被贬下凡界,永生永世作一柄剑的剑魂。但是在他们被贬时,天神会赐予一个他们想拥有的能力。
灭神剑么?
想他从前应是一个桀骜不驯的神族,被贬下来,也要做世间的最强者。
但这究竟是喜?还是悲?
“有了灭神剑,你就能进这个屋子。”
是啊,凉月的龙初璎还在里面。或者,在某个类似于这个屋子的地方,同样囚禁着凉月。
“灭神剑在哪儿?”恨离确认性的问。
“苒落皇宫。你现在就可以去了。”怜光向后退了几步,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
“怜光,怜光?”恨离向前迈了几步,发现怜光早已经没了踪影。
这个怜光,到底是什么人?
莫名其妙的来,然而有莫名其妙的走了。
遇到了凉月,一切都偏离了原有的轨道。时间的沙漏渐渐的带走了一切。
第十七章
八月十三,宜沐浴,祈福。
桦城中最近都是喜气洋洋的。先是紫樨和慕容风飞夺得墨泽军队的大批粮草,同一天南宫雨竹率桦城百姓抵挡住清鸾、绮岫联军并给予其沉重打击。
联军元气大伤,对桦城的威胁性降低了许多。
原是些不堪重负的民众,现在有一支足够强大的义军来保护他们,他们自然是会欢喜的。
在南宫雨竹的治理下,虽然偶有战争,但百姓可以吃饱,不必缴纳沉重的税款。人们自然拥戴他。
这几天来府衙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原因无他,南宫雨竹在府衙张贴了征兵的告示。一时间,凡家有子及弱冠者皆来参军。百姓们都将儿子送了过来,连女人家都做好饭食送上城楼给那些守城的将领。
南宫雨竹在榜上明示:家中独子者,不收;家中长者病重者,不收;家中稚子未及六岁者,不收。
桦城的百姓对于这告示即失望又觉得感激。失望的是自家孩子不能为保护桦城而尽一份力。却又为南宫雨竹为他们着想的事很是感激,心下追随南宫雨竹的想法更浓了些。
百姓就是这样,他们要的无非就是安定和温饱。只要给了他们这些,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你。
这几天司空婳把府衙让给了征兵的管事,她和紫樨两个人还可以住在城主府。上次他们从墨泽夺来的粮食都分给了桦城的百姓,也就不再需要府衙再赊粥了。
城主府的大厅,每到下午就会是这个样子。司空婳在一旁整理《瀚澜书》,南宫雨竹和慕容风飞两个人就将地图铺在桌子上细细的研究者地形,地势和现下军情。而紫樨,只是单手支颊,兴趣索然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他们的谈话。间或很不给他们面子的打了个哈欠。
“在这里,突击。”南宫雨竹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山道。
慕容风飞眉头紧蹙,细细的思考起来。桦城以外五十里,天树山,山中多岔路,峡谷。确实是突击的好地方。但是天树山地势崎岖,搞不好连紫宸军都会被困死在里面。
“这样做会不会有风险?”慕容风飞抬头看向南宫雨竹。眸子里充满疑惑。
“风险是一定会有的,但是这样打的胜算就多了些。”南宫雨竹双臂交叉环在胸前,低头看着勾勒出大好山河的图纸,嘴角溢出一丝浅笑,“到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有来无回了。”
慕容风飞想说什么,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旋即又低下头去。
别国的军人就不是人么?真的就要斩尽杀绝么?
紫樨微皱眉头,像是明白慕容风飞所想般叹了口气。轻声道:“啧啧,在下原本很是钦佩雨竹兄智计过人。不想雨竹兄也不过如此,真是让在下不免失望。”
南宫雨竹顿了顿,颇具玩味的看了眼紫樨,嘴角含笑:“雨竹不才,恳请紫樨兄赐教。”
“赐教不敢当,愚见倒是有一些。”紫樨轻描淡写的说道,“雨竹兄不觉得这种赶狗入穷巷的打法,不会逼得敌人背水一战,全力反扑么?”
“哦?”南宫雨竹像是来了兴趣,坐了下来,和紫樨平视。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剑上的银铃,嘴角含笑。
慕容风飞也不说话,只是自己添了杯茶。但从他的目光中仍是可以看出他是很同意紫樨的看法的。
“不若现在山中给他们出其不意的突袭,但他们身心俱疲走出山谷时再擒住他们。多少也可以减少些杀戮吧。”紫樨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吧。”说罢,也不理别人要怎样就踱出了大厅。
他这个人想是随性惯了,总是这样没精打采的来,又没精打采的走。仿佛没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致似的。
似乎是墨汁滴到了宣纸上,在纸上留下了几个黑点。
司空婳秀眉微蹙,将纸折了折放在一边,又拿了张纸出来。她似乎是想休息一下的耸耸肩,抬头扭了扭脖子。忽然就发现紫樨走了出去,于是视线也随着一路出了院门。
司空婳有些失落的盯着门口。是啊,那么俊逸潇洒,谪仙般的人物怎么是会固定呆在一处的人。世间也许没有什么值得他驻足的吧。
她好像还能记得那天她抱着他哭时,他说的那些话。萦绕在她心里,久久不散。
她低下头,看着那些文字,竟觉得模糊。想着,才觉出自己的眼眶已经湿了。于是连忙收拾东西,出了厅,直奔自己的房间。
“风飞,你去召集那几个营长,挑些身强力壮的兵来,我们准备打仗了。”南宫雨竹将朱笔在天树山方位一画,嘴角微微上翘,“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他转过身,向内堂方向走去。
慕容风飞眼神复杂的看了南宫雨竹一眼,点头应诺。
“不愧是紫樨,哼,有意思。”南宫雨竹轻笑低语,嘴角的弧度有明显了许多。
慕容风飞浑身一震,转头看向南宫雨竹,言语间有明显的失望:“其实你一开始就想这么做了对不对?”
南宫雨竹一愣,停下脚步,一下子沉默起来。
“其实你只是想试探紫樨对不对?你只是想知道他是否有能力帮你争天下对不对?”慕容风飞见他不语,显是默认了。
“雨竹……在你身边真的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么?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了么?”慕容风飞眉宇间凝着浓浓的失望。
南宫雨竹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道:“你说够了没有?”
慕容风飞愣在原地,只听南宫雨竹继续说道:“说够了就去做你该做的事。”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慕容风飞清俊的脸上顿时毫无血色,眸低积了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他愣了一阵,然后缓缓的收起桌上的图纸,转身出了厅门。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脸上,不禁让他抬起手挡着眼睛。
他轻叹了口气,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是啊。无论如何,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他早就预料到了,不是么?
诗云: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然而只有真的置身于军营中,才能体会到哪:“沙场秋点兵”的豪迈。
桦城军营燃起无数火把,照得天空都有火光的颜色。
一袭紫衣的紫樨坐在点将台的椅子上,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说不出的自在写意。
“今天挑选出大家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信任大家的能力。我相信,大家都是军队中的佼佼者。”南宫雨竹迎风站在点将台上,一身戎装,泛着金属的光泽。他的声音高亢,嘹亮到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桦城安危均在此一役,我,南宫雨竹,再次与诸位立下誓言。定要守护好桦城,反抗无能皇朝,建立新的乐土!”说着,南宫雨竹用剑割破手腕,将血滴到准备好的酒缸中,“今日与各位歃血为盟,共同进退!”
慕容风飞也割破手腕,将血滴到酒缸里,看着自己的血和南宫雨竹的血溶在一起。然后,倒出三碗,分给雨竹和紫樨。随后命人讲酒缸抬了下去分给那些士兵。
“雨竹先干为敬!”说罢,一仰头,酒水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紫樨皱皱眉,为什么起个誓还得喝这种血淋淋的东西?看着众人都豪气冲天的一干而净,就顺手把碗一偏倒掉了整碗酒。
反正有这么多人喝,也不差他这一碗。
“即刻启程!”慕容风飞高喝一声,和南宫雨竹一同走下点将台。
他们边走边听台下将士士气高涨的大喊着:“紫宸万岁!紫宸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