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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池凯就向肖石辞职。
这,正是他和闻宇交往一个月后的第一天。
肖石吃了一惊,“不是在这里做得好好的吗?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是嫌薪水不够高还是……”
“不是,店长你对我很好。我只是想换个工作而已。”池凯淡淡地说,神情却十分坚定。
“这样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挽留。不过,小宇知道这件事情吗?”肖石问他。
池凯和闻宇的关系,在“流星屿”不是什么秘密。
“我会跟他说的。谢谢您这段日子的照顾,再见。”
“你也保重。”
走出门外,看了一眼“流星屿”的招牌,池凯发觉内心有浓浓的不舍,只不过才一个月而已,物都有感情,更何况人?
终于还是狠下心,掉头往外走,身后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凯哥,等等我!”
池凯止步,是阿吉。
“刚才……刚才听店长说,我吓了一跳……凯哥……你为、为什么突然辞职?”阿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池凯看着他,“阿吉你好好在这里干,我不能再陪你了,我想换个环境。”
“闻先生肯定还不知道吧,否则他不可能同意你辞职的,凯哥,最近你表现得好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吉仔细审视着他的脸色。
“没什么。只是突然厌倦了,想过一种不同的生活。”池凯拍拍阿吉,“别为我担心,回去干活吧。”
“凯哥你真的没事?”
“别鸡婆了,快回去吧。”池凯推他。
看着一脸疑惑的阿吉,边走边不舍地不断回望自己,池凯突然涌上一股冲动……
“阿吉。”他扬声叫着。
“什么事,凯哥?”
不远处的男子,有着男孩般纤细身材,明亮阳光下,褐色发丝微微拂动,眼眸黑白分明,却又有一丝流气。
如果是他,而不是闻宇,这段路,是否就能走得比较轻松?而深埋在舌尖的沉默之草,是否就能比较轻易铲除?他是否就能开口告诉他所有秘密,让他一起分担他的苦与乐?
为什么就是闻宇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如此不同?
他品尝到心痛欲裂的滋味,却像一个傻傻的孩子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减缓这种痛楚,只能任它蔓延、扩散……像世纪症的毒菌,疯狂盘锯了四肢百骸。
“好好照顾你自己。”
“我知道,凯哥,你也是。”
池凯点点头,随即大步离开。
***
接到肖石的消息,十分震惊的闻宇飞也似的赶到池凯公寓,用力敲门,却只叫醒了凌飞,正是午夜时分。
“池凯在家吗?”
一颗焦虑的心,在胸腔四处撞击,撞得肋骨根根生疼,强烈的不祥感,在听到他辞工的消息后,便一直在胸口萦绕不去。
“不知道,我没听到什么动静……”凌飞打着呵欠说。
“不好意思,我进去看看。”
不等他邀请,闻宇一个箭步窜入池凯房间……
空无一人,东西并没少,被褥凌乱,几件外衣胡乱扔在床头,整个房内依旧残留主人的生活气息。
“发生了什么事?”看到闻宇焦急的模样,凌飞也清醒了。
“你没有见他回来过?”
“好像有吧……”凌飞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仔细回想,“等一下,我想起来了。大约几个小时前,我正睡得迷迷糊糊,被池凯推醒,他说他最近一直工作,太累了,想给自己放几个星期的假,到外地好好玩一玩。”
“他这么跟你说?”闻宇的心揪得更紧了。
“是啊,我那时太困了,也没怎么问他。就问什么时候走,他说马上就走。我还以为他和你一起去休假,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叫他好好玩,后来又睡着了。难道他是一个人走的?”
“没有,他从来没和我提过。前几个小时,他突然从『流星屿』辞职,我自己也很错愕,所以才到处找他。”
“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凌飞猜测着。
“就是因为什么事都没发生,才让人更着急。”闻宇苦笑,“他什么都不告诉说,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接受了我……”
那一夜,他的确是在他怀里!到现在,他体内还深刻着他的热度和每一寸肌肤接触的记忆。
“不要着急,也许他只是说说而已,也许是我做梦做糊涂了。说不定天亮他就会回来。”凌飞安慰他。
“希望如此。”闻宇已六神无主,几乎像祷告般叹息着。
“到客厅坐一会儿吧,喝杯水,你可以在这里等他,说不定他只是下楼买点吃的,马上就会出现。”
凌飞拉他到客厅,屁股才沾到沙发上,闻宇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僵直。
触目所及,沙发前的茶几上,搁着一块长方形的男士手表,那正是他前几天送给他的礼物!
手表下压着一张便条笺,闻宇把它抽出来,指尖在微微颤抖上面只有三行字:
不适合我的东西,还你。
一个月已到。
不要再见。
简洁、冷漠、绝情,典型的池凯风格。
这三行字,像三刀冷冽的尖刀,深深地、狠狠地捅入闻宇心脏。
他感到心脏深处一阵冰冷,冰冷过后,剧烈的痛楚像海水决堤般,冲破了他的胸腔。
那种痛无法抵挡,亦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知道自己受伤了,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致命处。他想他是不会好了,就这样流血至死吧,只可惜就算把血流光,那个无情的男人,恐怕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他实在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能用深情感化他,以为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能改变什么。现在想来,其实他一开始就在敷衍,只是受不了他的纠缠和骚扰,才答应和他相处。可他竟还以为,与别人相比,他是不同的。
然而,这几句留言却狠狠扇醒了他,告诉他,他有多么一厢情愿、妄自尊大。
只用一张便条笺打发,他甚至连让他面对面说分手的价值都没有!
这一个月来,那么多次机会,哪怕给他一点点征兆也好啊,可是男人却狠心地连半点迹象都不透露,害他一直觉得有希望,觉得幸福触手可及。谁知一觉醒来,春梦成空,他被他从幸福的巅峰狠狠推落,摔个粉身碎骨。
然而,他却无法埋怨任何人。
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吧!
一开始,他就警告过他,他明知危险,明知会受伤,还是飞蛾扑火,一头栽了进去。所以现在这个结果,他也必须毫无怨言地承受。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是他太爱他了吗?是他太束缚他了?还是这份爱令他窒息,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不要再见”……
几番纠缠温存,几番用心良苦,得到的,竟不过是这四个字。把头发深深插入发间,闻宇发出了类似受伤野兽般嘶哑的呜咽……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在火车上颠簸了一天一夜,池凯拎着简单行李,住进了B市第二中心医院。这家医院以脑科著称。医院总面积不大,环境清幽,交通便利。
他的医房共有三位病人,一位是上了年纪的黄姓老伯伯,胆结石,刚动过手术,早晚都有子女轮流照看,看得出他的子女都十分孝顺;另一位则是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从商,严重胃出血。池凯是他们之间最年轻的。
“许文凯,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的主治医生——赵医师,在一群护士簇拥下进行例行检查。
“和平时一样。”
不想被人找到,池凯用了假身份证,挂在他床前的牌子上,写着他的大致资料:
姓名:许文凯。
年龄:二十六岁。
“你的手术排在这个星期五,还有三天,很快就会到了。”赵医生看了一眼他的病历,眼中不无同情之色。
这个年轻人,得的是良性颅内肿瘤,换句话说,就是脑癌。
“谢谢医生。”池凯淡淡一笑。
和以前不同,他身上那种冷冽傲然的气势已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是无声的沉默和淡定。
“幸亏发现得早,你的肿瘤是良性的,进行手术治疗,应该能顺利切割。只要今后不再复发转移,你还有大把的人生可享受,年轻人。”赵医师笑着安慰说。
“我知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