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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凤宫门窗紧闭,身影晃动。
“主子,您要不要先歇息?已经午夜了。”花柔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王已经半个月没来了,主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你们先下去吧,我再看会儿书。”玉阡萝淡淡地道。
“主子……”雨润向花柔挤下眼睛,花柔装作没看见。
她硬着头皮,“主子,要不您先向王认个错就得了。”虽然不知道两人闹了什么别扭,可是先认个错总不会有错吧?依王那么疼爱主子的分上,一定就一笑置之了。
玉阡萝放下书,“我知道了,别担心我了,下去休息吧。”
“我们陪您。”
算了,“好,我也休息了,你们下去吧。”苦了这两个丫头,这几天她睡不着一直看书,她们也就一直跟着,也没怎么休息。
她走向床,胃忽然痛了一下,她皱眉,手捂住胸口。大概这几天也没吃好饭的关系,老毛病又犯了。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花柔上前扶她。
“没事。”这种程度挺上不到十分钟就会好了。
“要不要我去叫医官?”雨润关心地询问。病大发就不好了。
“不——”她突然改口,“好,你去叫吧。”她知道,三更半夜的士兵一定不许她出去宫廷,要想请医官也只有一个途径。
帝车,我再给你这一个机会,你不来,我们就真的完了。玉阡萝暗暗地在心里说,她已经等得够久的了。
。
窗外的雨渐渐大起来,风吹得门哐哐作响。
“我去把门关起来。”
花柔还没走到门口,帝车已经走了进来。藏青色的衣衫微湿,额上有雨水流下,显然是冒雨而来。
见玉阡萝倚在床头,他停住脚步,目光炯炯地望向她。她的脸好苍白,也瘦了一些,“你……雨润说你不舒服,你还好吗?”
玉阡萝垂眸,“还好。”
“我已经吩咐人去叫医官,马上就到。”
花柔会心一笑,上前道:“王,要不您先把衣服脱下来吧,都湿了。”
“……好。”
花柔收了衣服便出去了。
“现在好点儿吗?”帝车坐上床榻,侧身关心地问,“你是哪儿不舒服?”
玉阡萝望着他的眼睛,“心不舒服。”
“心?很严重吗?”他信以为真。
“是啊,会死人。”见他一片关心,她逗他道。
帝车面色一变,“真的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叫医官治好你……我,对不起,前几天我……我忽略你了。”
“我没事。”玉阡萝漾出笑容,看他这么紧张她,原谅他了。
帝车凝视,像是在她笑容灿烂的脸上找到什么。
“你又在骗我?”俊朗的面容立刻沉下来。听到她生病的消息,他立时放下光华殿所有人跑来看她,原来又被她愚弄了。
“你希望我生病,病得要死?”
帝车起身,她上前拉住他冰冷的大手,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只是想……”她深吸口气,“只是想见你,如此而已。而且我没有骗你,我胃痛,非常痛。”
温暖的感觉顺着她的手流向他的手,流遍全身。他徐徐转过身子,“胃还痛吗?”她的态度令他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他宁愿她相信想见他那句话是真的。
“好点了,其实这是老毛病了……养几天就会好了。”
帝车反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以后不舒服的话要吩咐雨润第一时间出宫请医官——我会给她令牌。”
“你不会在我身边吗?”
“你,希望我在你身边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玉阡萝点头,“希望。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
“……你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帝车不敢确定。
她跪在床上,趴上他的肩,双手拥抱他的腰,“我爱你——这句话是真的。”等待了这么多年,她不想爱在身边,却因为一些并非解不开的误会而溜走。
“我爱你。”
手臂停在半空,而后缓缓、确定似的落在她的背部,最后帝车紧紧地抱住她,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我爱你。”她重复,一滴眼泪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我也爱你。”非常非常非常地爱。比爱世界上任何东西都爱。
帝车俊颜终于挂上笑容。
“我的出现没有任何阴谋,这一点请你记住——”
帝车缓缓放开她。
他的手离开她的身体,她上前拉住。
他淡淡一笑,“我只能说,其实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不欺骗、利用我,因为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虽然我不能对你说出是什么人带我来的这里,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个人绝对没有任何阴谋,他也并不是要和你作对什么的,请你相信我……我只能说这么多。”
雨声滴答滴答地敲打屋檐。一切静得仿佛没有生命。
“帝车——”
“主子,医官请到了。”雨润大嗓门地在门外道。
回来的还真是时候。玉阡萝在心里长长叹息,时间掌握得不错呀这丫头,专捡关键的时候出现。
帝车起身。
“帝车。”她停顿片刻,“今晚留下来,好吗?”
他笑笑,轻轻地点头。
。
婚礼如火如荼地准备开来,幺凤宫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我们这样出去应该不算是偷懒吧?”话是这么说,雨润可是乐得忙里偷闲。有时真不明白为什么成亲会有那么多事可忙。单单挑选新娘喜服,头饰、衣饰,就让她们叫苦连天。当初还以为看这么多漂亮东西会高兴得睡不着觉呢。
花柔斜眼看她,“这不算偷懒算什么?”
“没关系,有那么多人,不少我们几个。”玉阡萝走出幺凤宫也觉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光是看那些宫女、大人什么的走来走去,她已经受不了。
“主子,刚刚那件喜服还真的是挺漂亮的。”雨润冲着天空大口呼吸,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太阳了。“火红火红的,真的好耀眼啊。”
“还可以吧。我比较喜欢金色的,可惜祭天大典已经穿过了,不能再穿。”
“可是喜服里面好像还有件是金色的。”
“那个样式不好。”玉阡萝这时才觉得结婚是一件多么幸福却又不幸的事。
“主子,我们去哪儿?”雨润东张西望。
玉阡萝想了想,“去花园吧,我好久没去了。”
还记得回到这里第一次就是在那里见到的帝车,他一身黑衣,头发长长地垂下,英俊的面容依旧,只是眼中的沉重更甚。站在艳丽的花丛中,丝毫没有为他增加生动,反而感觉上是他的阴郁使花朵似乎失去了色彩。他就是那样强烈震撼了她的心,只那一眼就在她心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像。
这就是爱吧,不管分离了多少年,她的心里仍深深地刻着他的烙印,不曾磨灭。
距离花园渐行渐近,树阴的另一侧传来帝车和人的谈话声。
玉阡萝绕过去,帝车坐在石椅上,天关和参井分列两旁。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帝车见是她,放下水中的水杯,迎过去。
“出来透口气,里面实在是乱作一团。”玉阡萝被拉着坐到他身边,“你们在谈政事?”她问。
“都是有关婚礼的事。”帝车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不愿多提。
玉阡萝一笑,“我在这里不耽误你吧?如果是,我可以去别的地方走走。”虽然前些日子的风波已然过去,但是它还是如同投入湖里的小石块,不可避免地在彼此心里留下余澜。
“坐着吧,我们说得差不多了。”
“可以吗?”巧笑颜兮。
帝车点头,“还有不到半个月就举行大婚,需要的都挑选好了吗?”
“还有一些,你的呢?选好了?”
“嗯。”他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了。
“你好像很快。”玉阡萝羡慕地叹息。男人就是比女人简单许多,“对了,两位将军都成亲了吗?”她转向身旁两个沉默的男人。
“还没。”
玉阡萝笑着点头。
“玉阡萝。”
“嗯?”
“喜服选了什么颜色的?我喜欢你穿红色的衣服,看起来耀眼夺目。”帝车钩住她的纤细腰肢,“喜服选红色的吧——”
“王。”他的话没讲完,自转角处已有位士兵上前报告,打断了他的话,“地云宫的羽王又来了,说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