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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锭子喊得应,那是银子做的妖精,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可以点石成“精”!
“这位公子,看来我们是无法在这件事情上争个明白了。”她低下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了一个表情。
这是苏慕白经常看到的表情——花痴兼勾引。
她眨着眼睛,极力做出一副媚眼如丝、风情万种的样子,一双手摸了自己的衣领,“公子,你说我要是现在一不小心倒在你的怀里,又撕破自己的衣服怎么办?”
什么?她脑子里想的果然是非常人才能想到的东西。
“我想姑娘不会自毁清誉吧?”苏慕白有点不能确定地说道。
“为了银子,叫两声非礼算什么呢?”
她的嗓子本来就好听,加上这种刻意的妩媚之态,让苏慕白也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一两银子,没想到姑娘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为了一两银子,没想到公子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啊——非……”她的手停在衣领边,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仿佛在说:我要撕了哟!
苏慕白摇摇头,“我不是为了这一两银。”
玨珍珠眨眨眼,“那公子是为了什么呢?”
他一时愣住,自己这样为难她是为了什么?只是好奇逗弄吗?
他哑然失笑,他有多少年没有这种心情了?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中,他没有一刻放松过自己,没想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姑娘就能让他失态到这种地步。
“你笑什么?”寻常男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交出银子,赶快走人了吗?
“银子还你。”他弯下腰捡起那个银锭子,放到她手中,“好好拿着,别再弄掉了。”
“那当然。”玨珍珠一把接过,用手擦得亮晶晶,赶快与其他的银子一起塞进自己贴身的荷包里。
“那么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苏慕白直觉地想要再次见到她。
“不能。”玨珍珠斩钉截铁地说道,“哼,我不和不爱惜银子的人打交道!”
“那后会有期。”他接着说。
玨珍珠仔细地打量了这个奇特的男人一番,真的是一个看不透心思的人,她才不要和他后会有期呢,天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不要,后会无期,遥遥无期。”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捂紧自己的小荷包,快速地走人。
后会无期是吗?苏慕白有些婉惜地笑了笑,他还是很想再次见到这个令他感到新奇的女孩子呢。
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他和她会再次相遇。
他有些怅然的想着,不过,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不久的将来,在这一天的晚上就突然地到来了。
身为杭州第一大家——苏府的总管,苏慕白自然会有许多的应酬,比如中午的白丧事,晚上的红喜事。
晚上他又换了一套衣服,出席在苏州城中另一个大户人家的喜宴。
就连他自己也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人生无常。
这边是死的结束,而那边却是生的开始,在同一片天空下,每一户人家都有自己的悲喜剧。
做为宾客与旁观者的他都不禁要感叹这一日的悲喜同台、人生如戏。
还有这一日的后会有期。
苏慕白放下手中的酒杯,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穿着火红色的喜娘服,拿着酒瓶子,一脸笑逐颜开,满嘴吉利话儿的女子,不是中午哭得满座宾客悲痛万分的她吗?
她的长发绾起,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胭脂,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笑声就算离她还有两桌的自己都能听得真切。
她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中午的惹人怜爱与楚楚可怜,活像一个嫁了人的婆姨,一瞬间老了十岁。
她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变脸就像翻书,人生过得如演戏,不知“真实”二字怎么样写。
苏慕白真的有那么一点冲动,想冲冲上去拉下她的假面具,看看面具下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她。
正想着,那新郎倌已经敬酒走到他面前。
苏慕白站起来,目光狠狠地落在站在新郎倌身后的她,看她往哪逃?等会非要逮住她不可。
“来来,大家为新郎倌倒上一杯,祝他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早生贵子、喜乐万年。”她清脆的声音响个不停。
“你倒是变得很快。”苏慕白站到她的身边,忍不住嘀咕一句。
“来来,多喝一杯。”也不知她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只见她笑容可掬地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公子一定要赏我们新郎倌的脸哟,情意深,一口焖哟。”情意浅,舔一舔。
酒杯送到他面前,苏慕白不喝也不好意思。
他大大方方地接过,仰颈一灌,然后在大家的笑容中僵住了。
“喝了这一杯,公子一定喜气洋洋。”她的笑声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大家都斟满,喝。”
这一桌的人齐齐地灌下手中的酒,个个笑咪咪地叫道:“好酒、好酒……”
只有苏慕白看着她,恨不得把她拖出去痛打一番。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喝下的居然是酸到心痛的——白醋!
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玨珍珠得意极了!她认出他了,为了报今天中午的一箭之仇,她特定留了壶白醋给他尝!
哈哈哈,她仰天狂笑三声,然后拿了喜娘红包,用光的速度消失了,至于苏慕白在喜宴后四处寻她、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她的事情,她就一并地不知道了。
一心只想着闪人的她才不要再见到他呢!她有更未来的明天在等着她,这是她爹爹说的。
哈哈哈……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杭州,苏府,四月。
凡是世家一般都年代久远,凡是年代久远一般都有点传奇,凡是传奇免不了最后变成了故事,凡是故事总要有男女主角,凡是有男有女肯定都有着点鸳鸯蝴蝶,凡是……凡是到了最后,世家的下人们都少不了嚼舌头的话题。
而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苏府里。
四月,草长莺飞的季节、春心萌动的季节,也是各种长期疾病最容易爆发的季节——比如哮喘。
“啊……啊……啊……”苏府最大、最豪华的老太爷房间里传来了这样的喘气声,跟老牛拉着破车上山,实在是走不动时的声音一样。
“太爷啊,您要坚持住!”
“太爷大夫!来人啊——”
各种声音仿佛一瞬间涌进了房间,将喘气声淹没。
苏府老太爷年轻时与人比武,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掌,伤了肺腑,从此种下了哮喘的毛病。由于现在年事已高,所以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让苏府的人伤透了脑筋。
“小翠,老太爷这一回的病怎么样了?”下人房中,几个人围住了刚刚才得以休息的上房丫头小翠。
因为苏府一向待人不薄,所以大家也都非常关心苏老太爷的病情。
“哎。”小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太乐观,杭州城里的大夫都请来了,可是到现在,老太爷连药都灌不进喉呢。”
“那不是危险了?”大厨子摸着自己那颗光光的大头,担忧地说道。“我们是不是要帮着想一下,乡下还有什么名医可以介绍到府里来?”
“大家有所不知。”小翠摇了摇手,“太老爷的病啊,我听大夫说了,这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病,还有心里的病,心病,郁郁寡欢,积于心中,伤心伤肺。”
“心病?!”众人异口同声地答了一句。
“难道是我们府上那三位公子的婚事让老太爷郁郁寡欢?”
“我说是三位公子都不愿意考功名的事。”
“肯定是三位公子成天败家产的事。”
“不对,其实是……”在苏府待最久的下人准备开始说故事。
“都不是。”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众人齐声问,一齐扭过头去看站在门口那修长的身影。“啊?总管大人。”
苏慕白皱了皱眉头,走了进来。
他其实是苏老太爷的外孙,现任苏府总管一职,说是总管,实际就当家,因为他的三个表兄弟,苏府的正宗嫡亲孙,谁也不会管事,最后只有他这个外姓人来当家,虽然他从母姓,也姓苏。
他不愿意承认下人说的是真的,老爷子生病如此重,确实是因为心病,和他母亲有关的心病。
这件事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时节,丧夫的新妇带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