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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和汽车老板吹嘘自己的老公在上海是个大官,让我们假如有事可以打电话请她帮忙。我知道她的话就不能当真,汽车老板是个老江湖,他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但对车票价钱还是不松口。在他们的争执中我听出了端倪,原来这车并非直达还要转车。
我多了个别心眼下车记下了车牌号,又找老板理论。因为那个老板起初对我宣传这车是直达的,绝不转车,现在证明了他在说谎。我掏出自己在一家杂志社办的记者证,让他在车票上写了点东西。然后,我又递过张名片,声称交个朋友。那老板也递给我张名片,我又递过一支烟,让他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我怕他把我甩在半路上,这样我好投诉。我说有朋友就介绍给他,他则保证车票打折,还说人越多越好。我们互留了手机号码,俨然成了情投意合的好朋友。但我俩都心知肚明,这趟车后我们多半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除非我下次再到上海,还想省点钱才会坐这辆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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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没什么不妥,只餐饮的价格贵得吓人。在合肥停车时,没什么荤菜的盒饭加一小碗萝卜汤竟收了我们十五元,而那灰色米饭让我们想起电视记录片中所讲的巴丹的死亡行军中,日本人让美军占俘食用的东西。只有一对住合肥北门的母子在这儿感到高兴,他们在武昌火车站被票贩子卖了张高价票,钱也被偷走了。在路上我们见小孩子可怜巴巴的,就凑了点钱给他们掏钱为他俩拦了张的土。
路过南京,我惊奇的发觉长江大桥上也可以停车。路上我看着夜景,发觉南京城的确够繁华,够气派。有了时间我一定好好逛逛金陵城,看看六朝的烟尘水粉气,也想见识见识奏淮河的风景。上了高速公路,我盯着墨黑中透点亮光的天空,欣赏着外面的路灯和串起的大段大段的装饰用彩色塑料小灯泡。我不禁想起这些节庆用的东西,在八十年代末的小发廊、饭店是挺时髦的装饰品,在这里竟挂在了高速公路旁边。这样说也许有点不准确,因为准确的说它们是缀在高速公路中间凸起的水泥块上的。远处的灯光吸引了我的目光,我的思绪随之飞出很远。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已入深夜三、四点钟了。
车窗外的寒风吹进来,让我打了个寒战,我这才意识到是在车上。可灯塔又让我遐想了,然而飞驰的客车总不让我安然遐思,寒冷的风让我不断清醒。想睡觉吧,车又颇有点颠,让我无法进入黑甜乡中。突然,我莫名其妙的想起八十年代末的风气经现在保守的多。发廊没有什么挂羊头狗肉的按摩服务之类,也没有更肮脏的一些东西。那时理个头只要八毛钱,小小铁皮屋式的临建内只要五毛就可搞定。然后,我又想起了些不相干的童年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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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年旧梦中,我沉沉地睡去了。没有多长时间,我又醒了过来。旁边的中年妇女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废话,我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好搭汕着。她一会儿对我说她有个儿子在读职业高中,后来又改口说她的独生女在当模特。我对她这种出尔反尔的把戏感到好笑,却不便当面揭穿,只好由她随口扯谎。我知道中年人对当知青的那段经历多半记忆忧新,所以我就和她扯起那段事来。她说她没有下乡插队,就在上海近郊的一个林场里度过了自己的青年时光。话题转到了近期,她居然动了真情,流下了眼泪。她是母亲的小女儿,老人已近八十岁了,据说是癌症什么的,一天要打一、二百元的针剂。尽管她讲她的母亲是因为自己是老人,觉得打这么贵的药续命是种浪费,而坚持不肯用药,但我从她声音异样中已经明白了一切。
真情绝对不是像她讲的什么她们的家境很好,几个子女也十分孝顺。孝顺和孝心估计是有的,可经济状况决定了她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老人家死去,所以她的心里充满了内疚。作为普通人我明白她的处境,所以当她讲到陪自己母亲爱上某家最有名的小吃店吃小笼包和烧麦,而母亲无法下咽,最后只和打包带回时,面对无语哽咽的她,我只得劝她想开点,说了些“人终有一死的,不必太伤心。老人家活动这样高寿,也会感谢你们的孝心了”之类的话。我好劝歹劝,总算让她止住了泪。
这时,她老公的电话响了,她摸出手机接听电话。她责怪自己老公怎么这么晚才打来电话,她老公说正在打麻将。全中国的人几乎都热爱这种无聊的游戏,下岗工人和高官一样对它兴越浓厚,乐此不疲。
常州停车时,居然还有些摩的接客。看着他们搬行礼,讲价钱,我不禁诧异这么晚怎么还会有人候客挣钱。看来生存的压力可以让人们暂时忘记生物规律。一个原籍张家港在汉打工的大学毕业生开始向剩余的乘客发软皮糖,我们都饿了,接糖后就剥开糖纸咀嚼起来。黑暗中,车继续向前行驶。卧铺车里已是一片狼藉,花生壳,香烟头什么的铺了一地,那位师兄与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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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太累了,所以在倾听着那位师兄的考研打算时我昏昏欲睡。当车在张家港停下后,那位师兄向我道别时我才清醒过来。我连忙向他敬烟,他谢绝了我的好意,想必是他真的不会抽,而不是怕我把他麻翻后劫财什么的。
我躺到了那位张家港在哥的铺上,拉过两条棉被盖的身上。前面有位仁兄在用单放机放段子,讲的是位旅客尿急,深夜到站后跳下车径直向司机指点的厕所跑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地方。误入车站招待所,而这儿又没有值班的,出于无奈他只好寻到垃圾堆,就地正法了。待一身轻松之后,才发觉有个地方,男男女女正鱼贯而入,原来此处正是WC。他不禁大呼:“唉!该死。”
车在常熟停下了,司机告诉大家这里是终点站,让大家下车。那位中年妇女不要紧,反正她本身买的就是到常熟的车票,可这害苦了一个买仪器的汉川人和我。我吓坏了,这虽是预料之中的纰漏,但真出现依旧让人心烦。我马上跑到司机面前,掏出车票和他论理。这个司机说他只是请来开车的,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有什么话对那个睡在铺上的家伙说。我叫醒他,让他为我安排转车的事,他先装糊涂,待我说老板早已答应了我时,他才松了口。但他让我自己买票,回来他们给钱。
我把箱子交给司机保管,又让汉川朋友帮忙照看一下,接着把车牌号又记了一次,才去买票了。售票厅很大,比武汉的车站还要气派,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个县级行政区的车站。我买了张25元的豪华大巴车票,回来时那个家伙看时先是嫌贵了,但给钱时却给了我30元。汉川人的运气就不那么好了,尽管我一直在旁边帮腔,但到底他们不有退钱,而那个上海妇女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三十三章
当时还不到五点,而最早的车是六点半,所以尽管我们困得要命,却只得强撑着,没谁敢睡觉。到了快六点,我们都饿了,相互之间的聊天也越来越没劲头,于是我起身去买口香糖,岂料小店找了我好几枚假一元硬币。本来我对他们找我一把零钱就不太满意,又见他们居然用假币糊弄我,当然就要他们把假币给换了。面对讲普通话的我女老板不大乐意,可男老板见到如北方壮汉的我已面露愠色,怕等会儿真把这家黑店给砸了,只好忍痛换了钱。接着我招呼那位汉川仁兄去吃早饭。
包子很香,可我不敢多吃,怕待会儿肚痛,坐车或到上海后一时找不到方便场所,大为出丑。那个汉川人倒吃得挺香,面条、粥什么的大碗大碗往肚里灌。我的手机叫了起来,我明白时间不早了,就连忙招呼他。这小子还在喝粥呢!但见我催他,马上放下了碗。我们做了做准备工作,就一起去寻大巴了。检票口修得相当豪华,不愧为江浙的富裕之乡,银光闪闪的护栏,和电子装置衬得武汉的车站十分陈旧。这些设备,武汉不是没有,但都使用了好长时间,已变和灰蒙蒙的,可从另一方面来说,说明这些设备使用的更久,倒显得武汉到底是个大都市了。
上车后,我们开始欣赏影片,那个上海女人突然又在车门口探出了头,她问这车什么时候出发。售票的女人用常熟话回答马上走,她这次倒没划价,但却要求车停一会儿,让她把货搬上来。女售票员凭经验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有不少东西,就说货要是多了可不行,要收超重费。上海女人气愤之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