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至今,我还记得班主任盯着我青肿的屁股说的那句话“打得好”。她也有儿女,两个孩子还比我们大一截,不知她为什么这么心狠,要是她的姑娘、儿子在学校也像我这样受老师训斥,回家后在挨揍,不知这个女人心里会做什么感想。怪不得纳粹会眼盯着犹太人遭虐杀,还有成就感,原来有些人的同情心早就被去除了。今天,见到老师会被解聘,还要竞争上岗,要进行综合考核我倍感欣慰,受到多重保护的孩子们终于不必再受那份洋罪了。
生命中最黯淡的时光终会过去,我的磨难也告一段落了。首先感谢职业也是老师的的邻居劝说父亲不要打我。最重要的是,那个班主任回她老家的乡下去任教了。原来受到优待的不只我一个,他们的父母可不比我爸,自己的儿子无缘无故挨了耳光,还会说孩子不对。他们马上跑到政府去告状,许多老师对她简单粗暴的大棒政策也看不惯,可她的背景很硬,开始居然动不了她。后来,很多家长写信,上访,终于搬动了这块石头。
阳光来了,新班主任姓刘,他很喜欢我。他说我蛮有灵性,很合他的口味。他说让我们别把他当老师,把他看作朋友得了,起初我们还以为这是老一套。后来才发觉他对我们好的不得了,特别对我的态度,和那个威胁要开除我的女班主任完全不同。但有时,他兴致来了,也爱和我开开玩笑,他对全班同学都挺好,不过玩笑就只和我一个人开。
刘老师接手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孙老师病了,数学卷子由他来发。刚进来时他就说我们二班这回考得不错,却对我板了下脸。按他的规矩,卷子是从高到低发的,卷子他已经分好了。考卷分到各组,我们组91、92分的卷子都发光了,还没我的。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紧张起来,父母这段时间对我不错,放手按我自己的方式学习,分数考这么低怎么回去交差呀!
也真奇怪,我挺努力的,发挥的也不错,这么好的状况怎么连90分都过不了呢?我疑惑的向讲台上望去,他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向我眨了眨眼。
卷子终于下来了,原来是99分,他笑了,我也笑了。事后,刘老师找到我,和我促膝谈心:“听说你很有个性,这样挺好。不要随随便便就磨去了自己的棱角,这就不像孩子了。许多时候只有你一人是对的,好象这次发卷子,你就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才能不怕。”我听不大懂,但老师对我寄以厚望,我就不妨装会银样长矛,点点头,谁知我肚里是蜡还是锡呢?
我又参加了数学兴趣小组,孙老师夸我解题有灵性,对我不爱反复做同类型题目的习惯仍颇有微词,说我基础功不扎实。的确,我不喜欢为了追求速度而和许多同学那样泡在题海里,尽管这很有效。凭着灵感我也捧回了几个奖项。然而,我真正的兴趣在于自然。
从小,我就读了许多关于自然方面的书,例如《十万个为什么》、《人与自然》、《趣味知识词典》等。父亲在这方面舍得投资,毫不夸张的说好多书在我们市我到手的是头一份。因为老爸出差时总不忘给我带几本书回来,这时候我们那儿的新华书店还没有进。想揭开宇宙和自然界的秘密,可能是个毛病,因为高考不考它。那时候,我就没有危机感,一上自然课我就特别兴奋,大概这都缘于很好的或是太好的知识熏陶。凭那点一知半解的知识,我老爱提些精灵古怪的问题,例如:“汽车由于污染是否会被淘汰,改由马来代步。”还爱和老师抬杠,比方说老师用天平演示一根木头和一斤铁同样重,我就说现在称的这两样东西,在真空中,哪怕是在月球上,也会是体积大的木头更重。上课时,我总喜欢打断老师的话,像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乱说一气。并非我在有意买弄知识比同龄人渊博,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教自然的谢老师并未因此生气,视我为捣乱分子,反而因此喜欢上了我。她不喜欢呆头呆脑的应声虫,就对我的乱问一气视作思路开阔的典型。当同学们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时,她反而帮我解围,说我说的也没错,这些东西我们长大后会学到的,班上的同学疑惑的点了点头。
此后,自然课上她的提问几乎由我完全包办。至于语文课,我更是活跃。现在我成了好学生了,上课回答问题时,不论我举不举手,同学们都会望着我。有时老师的问题刚出口,我就顺口接过来给上个精彩的回答。众人瞧我的目光,就像以前我们看刘小艳那样。有时我怀疑我的反应是不是太快了,像揣透了老师的心思似的。这时我会想自己不是瞎猫撞死耗子吧,要是那样,撞到口里的食儿可就太多了,老天爷对我真没的说。刘老师夸我思维敏捷,我感觉到的是,只要一有提问,大家都不举手了,都指望我。
虽然还没人说我拍马屁,但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半个官方典型了。在国家还没普遍开展素质教育的时候,我有幸撞了大运,碰上了几位了解我的好老师,可让好孩子享受的特权让我实在有点不自在。公开课啦,各科竞赛啦,以前多次渴求而到不了手的机会,现在理所当然的要我参加。连制作的马马虎虎的叶子标本也被当作示范,还要我传授经验。不用再担心受罚了,连和我一起没带实验报告的学生托我的福得到了赦免。
受过苦的我,没和同学们产生隔阂,只是陡然当上受人尊敬的好学生真有点不适应,就像穷人突然变成阔佬,或探险队员从南北极直飞昆明那种怪怪的感觉始终在我身上作祟。我不至于唱“最近有点烦,有点烦,从默默无闻到有人喜欢……”那样矫情的歌,只是暗暗担心好运到哪一天会突然用尽。
第三章 朋友
时光如梭,转眼间,我已是二十岁的青年了。大三的我开始为将来的工作而烦心了,回想起刚进校的生活仿佛还在昨天。刚跨进校门的我们意气风发,仿佛能将整个世界踏在脚下,一个月的军训让我们熟识。大家在吃够灰尘,过够军人瘾的同时,也渐渐熟悉,了解彼此的为人和性格。
※※※
和我同排又同寝室的阿明有点怪怪的,他不爱说话,看相貌仿佛比我们大得多,但好奇的包打听健仔有次偷偷看了他的身份证后发觉他才十八岁。是什么让他养成了这样的性格?难道是家境关系?不像,因为阿明从不缺钱花。有几位好奇的人旁敲侧击,但阿明不是掉转头不搭理,就是转移话题,于是解决朋友们心中疑问的重担就落到了我身上。
人人都有部心酸史,偷窥别人的秘密是件缺德的事。我也非那种喜欢套人话取乐的家伙,但同住一寝室的朋友这样沉闷,看来决非纯粹是性格的关系。我就觉得大有解开他心结的必要了。何况,诸位同学中,阿明最看得起的就是我,在他有点麻烦的时候也肯托我帮个小忙,平时也愿意主动与我搭话。正当我为怎样让他谈谈心中苦闷的事发愁的时,他突然主动约我去“小香港”去喝酒。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他遇到我这样的知己(也许这是我自封的,反正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是件坏事)自然要开怀畅饮我俩在小餐厅越谈越投机,他终于把心中的苦闷全向我吐露了。“你说我笨不?”阿明问。“你挺深沉的,比我们强。”我说。
“你怎么也不说实话,讲真话吧!”你觉得我他太闷吧。”
“有点。”
“好,我就给你讲我怎么养成这性格的,有兴趣听不?”
“什么话,快讲吧!”
阿明于是噼里啪啦,把他的身世都讲了。这话说起来真像部小说,还是校园派和浪漫派的综合物,可惜这是真的。那么生活对阿明讲就有点残酷了,尤其是让位少年经历那种事。
他讲:“我并不笨,只是我以前从没把脑筋用在学习上。”
“看你又来了,谁说你笨了,就是谈学习勤奋也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你。不比别的,就谈你钻研的那股劲。”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我实在受不了别人老是做自我批评,文革时代早过了,用自我批评来求谅解实在让人好笑。何况,他又没犯什么错。
“我说的是以前,你小子别打断我的话好不。以前我们老师骂我是榆木脑瓜,其实我不是那种愚笨到不开窍的人。只是我对学习挺烦的,对那些没有的课本没兴趣。我祖祖辈辈都是渔民,打渔的人啊,你打过鱼吗?”
“没有,只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