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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反而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所以他的目光显得很迷茫,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腰椎受伤的时候,院长亲自给他做手术,他的头脑里还在回响着当时院长在他病床前的喃喃自语,“你一定不能有事,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治好你。”他的心忽然感到一种刺痛,令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时,房门被轻轻打开了,雨薇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到陆逸尘正睁大眼睛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她坐在病床边上,轻声地说,“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烧也退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让我们有多担心?”
陆逸尘只是迷茫地看着她,他看到她的眼睛深陷,眼圈发黑,眼里布满血丝,他微微皱了皱眉,这种情景,依稀就似从前,这让他完全混淆了时空,而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我本来想熬鸡汤给你喝,后来才想到你需要绝对禁食,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陆逸尘勉强地笑了笑,说,“你的脸色很不好,你该多关心关心自己。”
“我没什么,只是院长在你病床前守了一夜,他……”
陆逸尘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他打断了她,艰涩地说:“我现在很想静一静,你可不可以帮我这个忙?”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中午再来看你。”雨薇起身告辞。
第十三章
陆逸尘看着她走出房间,他的思绪一直在时空之中交错,院长曾经在他病床前的轻声絮语总是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挥之不去。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好乱好乱,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安宁,可是他办不到。他深深地吸气,拔掉输液的静脉插管。从病床上坐起来,他发现他绝不能一个人安静地躺在这里,他需要给自己找很多很多事来做,这样他才可以不胡思乱想,他才能够让自己的内心恢复平静。
他首先到监护室查看昨天抢救的危重患者,然后再到心血管外科病房查看病人术后恢复情况,最后才到赵镔的病房,因为一会儿要做瓣膜替换手术,他担心病人的情绪不稳定,所以手术之前他一定要看看病人,了解病人的精神状态,如有顾虑他一定要帮助消除,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地做手术。当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他看到院长正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他有些疲惫地坐下来,说实话,他的腿软软的,他的身子好虚,就连意识都变得迟钝了。
院长注目凝视着他,过了好半天,他才冷冷地将一份申请摔到陆逸尘的办公桌上,冷冷地说:“这是你申请支援边疆的报告,你收起来吧,我不会批准。”
“为什么?”
“你能不能别再糟塌自己?你看看你,瘦得就剩骨头了。病得一塌糊涂还要做手术,现在又想到西北去,你和自己有仇吗?”
“我不明白您说的意思,院长,我早已经定好了今天的手术,而且我也很爱惜自己,到西北是我的理想,在那里可以让我充分地展示自我,您没理由不批准。”
“你简直莫名其妙!你看看你一脸的病容,还和我说什么爱惜自己!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做手术,我也不会让你到边疆去。”
“我想您替我做不了主,院长。”
“是吗?你就这样对我讲话?”
“对不起!无论您同不同意,我都要到西北去。我该去手术室了。”陆逸尘起身往外走,院长厉声叫住了他:
“你站住。”
“您还有事吗?”陆逸尘停下脚步,转过身,问。
“这个手术我找别人做了。”
“这个病人是我的。”
“不管怎么样,总之这个手术你不用做了,西北你也不必去了,小高已经报了名,他家就在西部,他比你更合适。”院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陆逸尘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院长走出去,他的心里仿佛有一根针在刺,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够感觉到疼痛,可是渐渐的,他的神经已经麻木了,他的灵魂仿佛已离他而去,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他脱力地跌在了椅子上,他的头脑里都是空白。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房门被推开了,赵太太从外面闯了进来,她一进门,便质问道,“陆大夫,你答应了为我儿子做手术,现在为什么要失言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随便就将我儿子交给别人?”
陆逸尘定定地看着赵太太,半天没有讲话,他的脑筋根本没有转过来,他根本没明白赵太太在说什么,所以他只是皱起了眉,目光里充满了疑惑。
“陆大夫,如果你不为我儿子做手术,那么我也不让其他的人给我儿子做手术了。”赵太太坚决地对他说,让他想拒绝都不可能。
陆逸尘站了起来,毫无表情地对她说了一句,“走吧,我这就到手术室。”
“陆大夫,我儿子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治好他。”
赵太太一路走,一路叮咛,一直到手术室。她的喋喋不休让陆逸尘忽然觉得心里好烦乱,他从没有象这样心焦气燥过,尤其是来手术室的时候,他一下子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竟然对手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抗拒感,随之而来的是疲惫,沉沉地压在了他心上,让他很想躺在床上,大睡一觉。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所以他不敢让自己想下去,强迫自己摒弃一切杂念,连同那涌上来的疲惫一起被扼杀。
当他来到手术室的时候,他竟然看到外科主任黄稼祥正在换消毒袍,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他突然间就有了依靠,就象一只飞倦的小鸟寻到了安乐窝,就连那竭力压抑着的疲惫都肆无忌惮地向他袭来,他率直地说道,“黄老,你怎么过来了?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黄稼祥会意地点了点头,对他说道,“逸尘,等一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现在我做手术,你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真是太难看了。”
“好吧,黄老。”陆逸尘爽快地应允着,他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一边的赵太太,不由得向她介绍道,“这是我们医院的外科主任黄稼祥,也是我的老师,你现在可以放一千二百个心。”他说完,便丢下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躺在床上昏然大睡。
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支持,别说是一台手术,就算是一场拳击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他终于发现院长的决断有多么英明伟大,尤其是当他躺下的时候,他已经用完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而且疼痛感正在加剧,并且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他已经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上手术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过也许是另外一种情景,自己上了手术台,一切痛苦和疲惫就全都忘了呢。
靠着阿托品药力的作用和静脉补血补液,让他逐渐减轻了痛苦,并且开始有了沉沉的睡意。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的思绪是纷乱的,手术、院长、西北、雨薇,还有小贤……
第十四章
当他从朦胧中醒来的时候,他依然被那杂沓的思绪困扰着,他定睛注视着天花板,努力让自己摆脱这种困境。
“你醒了吗?”有人在静静地问。
原来这房里还有人吗?他回过眼眸,看到黄老正坐在自己的床前,他翻了一下身,让自己坐起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黄稼祥沉吟地看着他,沉吟着说。
“黄老。”
“还记得你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参加校队训练迟到,教练不分青红皂白责罚你跑一万米,你当时什么也没说,我就在操场边上,是看着你把一万米跑完的,当你到达终点,你将左踝关节破裂的诊断证明和休假条一齐塞到教练手中,一瘸一拐地回医务室,害得教练要反过来向你道歉,并且担心你的伤在大学联赛开赛以前不能好转,天天到医务室来看你,陪着你治疗。”
“还好,那一次我们拿了冠军。”
“你还说!如果不是你跑那一万米,也不至于伤势恶化,要靠打封闭参加比赛。”
陆逸尘轻轻地笑了一下,说,“其实,要不是我跑一万米,教练怎么会向我道歉呢。”
“所以你拿自己的伤也不当回事,是不是?那时你刚上大一,还不到十八岁,难免做起事来想前不想后,现在呢?你还是这样,喜欢和自己赌气,和自己过不去。”
“我没有,我一向都很在乎自己。”
“你还说你在乎自己!我已经看了你的检查结果,真是糟透了,如果你在乎自己,就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陆逸尘哑然,他实在无话可说。
黄老凝重地看着他,问,“你想没想过,当时教练为什么会那么批评你?”
陆逸尘摇了摇头,以他的个性,他是不可能会想这些的。
“你知道你入学时各方面的成绩都太突出了,你还没来学校报到,大家就已经很关注你了,你给人的感觉又确实很骄傲,况且你会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