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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鸡汤珍藏本-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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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蒂·汉森) 
  
一个英雄的故事 

 
 即使是最温和的战争,都意味着对人性和正义的永恒侵犯。 
  ——吉本 

 越南军援司令部终于同意让我从西贡调到菲律宾的克拉克空军基地,再从克拉克调到关岛,从关岛再调到夏威夷。在那儿,我开始记起我为什么赴战场打仗:女孩、女人、使我傻笑盯着她们瞧的美丽动物们、好色者、大男人沙文主义猪、罪恶感。记得,那是在70年代早期,男人还有权痴痴地望着女人……夏威夷就是个能这么做的好地方。 
 我在夏威夷过夜后,从檀香山飞往洛杉矶到达拉斯。我找到了一家汽车旅馆,睡了一天一夜,还是觉得全身无力。我已旅行了9000里,却还留在西贡的时间习惯中。我想我还在回避无可避免的事。我害怕面对辛蒂·卡德威,害怕要告诉她她丈夫死了、而我还活着这个事实。我有罪恶感,但还是得这么做。 
 我在达拉斯机场搭公共汽车,开始前往波曼的250里长路。德州很冷,我心里也很冷。 
 我站在门口,无法按门铃。我怎能告诉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们,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再回家呢?我感到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痛苦,在逃走的强烈欲望和对一个我不认识、但使我人生因而改变的人的承诺中撕裂。我站在那儿,希望有些事会发生,帮助我伸出手去按门铃。 
 我开始哭了。我站在那儿,在大门口,恐惧和罪恶使我麻木。我再次看到,几乎是第一百次了,卡德威被炸成碎片的身体,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凝望他深棕色的眼睛,感觉到他的痛苦,于是我哭了。为他哭,为他的妻子、小孩哭,也为我哭。我必须向前走。我明白在这个悲剧的战争中很多人死了,而我幸存,这个无意义的战争没有证明什么,也没有实现什么。 
 轮胎摩擦着碎煤渣路的声音把我从噩梦中拉回来。一辆破旧不堪、红白相间的普莱茅斯计程车开了过来,车上走下来一位中年的黑人妇女。司机,一个戴着破帽子的老黑人,也下了车。他们瞪着我,相对无言,动也不动,怀疑着我,一个白人,来他们这里做什么。 
 我站在那儿,瞪着眼睛,就在他们正要对我说话时,忽然间女人的脸闪过恐惧的表情。她开始尖叫,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冲向我,把司机留在背后。她三步并两步走,两手抓着我的外套,问:“告诉我,你是谁,我儿子发生了什么事?” 
 “噢,该死!”我想,“难道是卡德威的妈?”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以最轻柔的声音说:“我叫弗来德·帕尔斯,我找辛蒂·卡德威。这是她家吗?” 
 女人盯着我,倾听我说话,试图理解我说的话。很久以后,她开始发抖,她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如果我没握住她的手,她可能倒向大门。我紧握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倒向大门,发出很大的声响。 
 计程车司机在门被打开时过来帮我扶住这个女人。辛蒂·卡德威看见了这幅景象:一个奇怪的白人抱住她的妈妈,站在大门口,她迅速展开行动。 
 她很快地把门阖上一半,当她再次出现时,手里持着12口径的猎枪。枪稳稳地拿在她手上,她声色俱厉地说:“放开我妈并离开我家大门!” 
 我透过朦胧的镜片望着她,希望不要因为一个误解死在这里,我说:“如果我放开她,她会跌倒。”讣程车司机也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的态度也立刻改变了。 
 “马纳,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司机。 
 “我不清楚,亲爱的。”他说:“这个白人在我们来的时候就站在你家门口,你妈跳向他大叫,问他你弟弟肯尼士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我,大惑不解。我说:“我名叫弗来德·帕尔斯,如果你是辛帝·卡德威的话,我必须和你谈谈。” 
 她握着枪的手松了些,说:“是的,我是辛蒂·卡德威。我有点糊涂了,但你可以进来,你也可以扶我妈进来吧?” 
 我尽可能温柔地搀着辛蒂的母亲通过大门。那个司机跟着我们进了房子,并把刚掉下来的袋子放在通往二楼的梯子上。他一脸困惑地站在那儿,不知该留下来或是离去,不知道我是谁,或我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我让辛蒂的母亲坐进填得硬硬的沙发椅里后退几步等待着。这样的寂静变得令人难以忍受,我在辛蒂说话时,清了清喉咙。 
 我说:“对不起,请继续。” 
 她说:“很抱歉,通常我不会用枪来欢迎客人,但我听到撞击的声音,又看到你抓着我妈站在门口,我自然而然地……” 
 我打断了她:“请别再说抱歉。如果我碰上同样状况的话,也会这么做,反正又没有造成伤害。” 
 “你要喝咖啡吗?”她问,“你是不是该脱掉湿外套?否则你会生病的。” 
 “我想喝咖啡,我也想脱掉外套。”脱外套让我稍微有点事做,减轻我的紧张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辛蒂的母亲和司机马纳,似乎都轻松了些,他们也有机会再打量我一番。 
 很明显地,我通过了审查,因为这个女人伸出了手对我说:“我是伊达·梅·克雷蒙斯,这是我丈夫,马纳。请坐下,放松一下。”她指着一张牛皮沙发,叫我坐在那儿。 
 我知道这是马克·卡德威的椅子。我即将坐上他的椅子,摧毁他一家人的希望。我缓缓坐下,企图用我所有的力气抓着它,心情沉重。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问:“伊达·梅,我很抱歉刚刚吓着了你,但我不认识你儿子肯尼士,他在哪里?” 
 她把身子拉到和椅子同高,说:“我儿子肯尼士是海军,驻在越南西贡的美国大使馆,他两个星期内会回家。” 
 我说:“很高兴听到他能平安返家。大使馆的任务很好,很安全。我真的很高兴他快回来了。” 
 她看着我的短发和老式的衣服,说:“你也在军中?也在越南吗?” 
 “是的。”我说,“昨天我才回来,也许是前天。我被13个小时的时差搞昏头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今天、昨天,还是明天。”她和马纳看着我,咯咯地笑。 
 我刚说完话,辛蒂就拿着碟子、杯子、饼干、奶油、糖和咖啡走进来。味道很好闻,我极需喝一杯,我极需任何可以缓和气氛及让我双手不要抖动的东西。我们闲聊了一会儿,辛蒂说: 
 “弗来德,能见到你和与你说话是我们的荣幸,但我很好奇,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那一刻,前门忽然打开,两个小女孩走了进来。两人缓缓地走进屋子,以夸张的方式炫耀着她们的新衣服。跟着她们进来的是个抱着婴儿的中年女子。 
 我忘了我的任务。我们把话题集中在两个女孩和她们的新衣服上头,称赞她们很漂亮,说她们能拥有这么可爱的新衣服真是幸运。当兴奋稍稍平缓下来,女孩们坐在用餐房间的游戏桌那边,辛蒂折回来时,介绍道:“弗来德,这是我的母亲,佛罗伦丝·卡德威。佛罗伦丝,这是弗来德……嗯!” 
 “帕尔斯。”我补充道。 
 “他就要告诉我们他为什么会来这儿。”她又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取我的皮包,说:“我真不知该如何开始,几个礼拜前我才从越南的P·O·W集中营逃回来。”我直视着辛蒂,说:“当我成了囚犯时,你的丈夫,马克,被带到我的身边,半死不活了。他在北越执行任务时中了枪,被俘虏到我的集中营来。我尽了力,但他伤得太重,我们两人都知道他快要死了。” 
 辛蒂以手掩口,发出呜呜的声音,两眼注视着我的眼睛。伊达·梅和佛罗伦丝两个人都哽咽了。马纳喃喃说:“天哪!” 
 “马克说,如果我答应他一件事,他会协助我逃离集中营。老实说,我以为他在胡言乱语,但我还是答应为他做任何他要求的事。” 
 那时我们都哭了,我暂时打住话头来集中思绪。我看着她,她正看着远方。她的眼里满是泪花,以手掩面痛苦地哭着。我又继续说话了: 
 “他说:‘答应我到德州告诉我的妻子辛蒂,她还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临死时想的是她和我们的女儿们。你答应我吗?’” 
 “‘是的,马克,我答应。我会到德州。’”我说。 
 “他把这张照片和他的结婚戒指给了我,你们可以知道我说的是真话。”我把戒指和照片交给辛蒂,并握住了她的手。 
 我倾着身子从外套内侧把刀子拿出来,说:“他给我这把救命的刀,我说:‘谢谢你,马克。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会到德州。’” 
 “‘还有什么事要交待?’”我问。 
 “‘是的,你可以抱住我吗?’他问。‘抱住我,我不想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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