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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总管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喊着:“天虹!你别折腾你爹了!天虹… ”
云翔惊愕的看着急跑的天虹,觉得丢脸已极,在后面大吼大叫:“天虹!你这样满街跑,成何体统?还不给我马上滚回来!”
天虹回头,见云翔追来,就魂飞魄散了。哭着喊:“让我保住孩子!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
“什么孩子?你已经没有孩子了!”云翔怒喊。
“不膊膊!不… 不… ”她大受刺激,狂叫,狂奔。
她奔到一个路口,斜刺里忽然窜出一辆马车。车夫突然看到有人奔来,大惊,急忙勒马。
但是,已经闪避不及,车门勾到天虹的衣服,她就倒下地。马儿受惊,一声狂嘶,人立 而起,双蹄一端,正好踢在她的胸口。
天尧奔来,只见她一松手,婴儿帽滚落地,随风飞去。
“天虹!”天尧惨叫,扑跪落地。
天虹的脸色,自得像纸,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天尧吓得魂飞魄散,抱起她。
纪总管、老罗、云翔、车夫、路人都围了过来。
天虹睁开眼睛,看到好多人围着自己,看到惶急的天尧,又看到焦灼的纪总管,神志忽 然清醒过来。她困惑的,害怕的,怯怯的说:“爹,怎么回事?我是不是闯祸了?对不起!”
纪总管的泪,泉涌而出,悲痛欲绝的说:“孩子,该我说对不起!太多太多个对不起!我们快回去请大夫!你会好的,等你好 了,我们重新开始,重新来过… ”
天尧抱着天虹,往家里疾走。
云翔直到这时,才受到极大的震撼。他呆站在街头,一时之间,不知道白己身之何在, 眼前,只有天虹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他感到血液凝结了,思想停顿了,他挺立在那儿,动也 不能动。
按着,展家又是一阵忙乱。所有的人,都赶到了天虹身边。只有云翔没有去,他把自己 关在卧房里,独自缩在墙角,痛苦得不得了。
大家围绕在天虹床前,看着大夫紧张的诊视。半晌,大夫站起身,祖望、纪总管、天尧 都跟着出房,天尧急急的说:“大夫,这边请,笔墨都准备好了,请赶快开方子!”
大夫面容凝重的看着祖望和纪总管,沈痛的说:“我很抱歉!不用开方子了,药,救得了病,救不了命。您接受事实吧!她的胸骨已经 碎了,内脏破裂… 怎样都熬不过今天了!”
纪总管、天尧、祖望全体大震。纪总管一个踉跄,身子摇摇欲坠。
祖望急忙扶住他,痛喊着:“亲家!冷静一点!”
“如果送到圣心医院,找外国大夫,有没有用?”天尧喊。
“我想,什么大夫都没用了!而且,她现在不能搬动,只要一动,就马上会过去了!你 们还是把握时间,跟她话别吧!”大夫诚挚而同情的说。
纪总管站立不住,跌坐在一张椅子里。这时,小莲急急来报:“纪总管,二少奶奶说,要跟您说一句话!”
纪总管仓皇站起,跌跌冲冲的奔进天虹的卧室,只见她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的躺在床上。那双长得玲珑剔透的大眼睛,仍然闪耀着对人世的依恋和热盼。梦娴、齐妈、 品慧、锦绣等人围绕床前,人人神态悲切。看到纪总管走来,大家就默默的让开了身子,让 他们父女话别。
纪总管俯身看着天虹。这时的天虹,大概是回光返照,显得神志清明,眼光热切。她在 父亲耳边低声说:“爹,让我见一见云飞,好不好?”
纪总管心中一抽,说不出来有多痛。可怜的天虹,可怜的女儿啊!他知道时间不多,握 了握她的手,含泪急说:“你等着!爹去安排!”
纪总管反身冲出房,冲到祖望面前,“噗通”一声跪落地。
“亲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祖望大惊。
纪总管跪着,泪落如雨,说:“我要去把云飞接过来,和她见最后一面!请你成全!”说完,就磕下头去。
祖望眼眶一湿,伸手去扶:“我知道了,我会把云翔绊住!你… 争取时间,快去吧!”
苍天有泪 27
纪总管驾着马车,飞驰到塘口。
他拚命的打门,来开门的正是云飞。纪总管一见到他,就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老泪纵 横“云飞,天虹快死了,请你去见她最后一面!”
“什么叫做天虹快死了?她怎么会快死了?”云飞惊喊。
阿超、雨凤、雨鹃、小三、小五全都跑到门口来,震惊的听着看着。
纪总管满面憔悴,泪落如雨,急促的说:“云飞,她想见你。这是她最后的要求,你就成全她吧!马车在门口等着,我… 对 你,有诸多对不起… 请你看在天虹份上,不要计较,去见她最后一面!我谢谢你了!这是 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再不去,可能就晚了!”
云飞太震惊了,完全不能相信。他瞪着纪总管发呆,神思恍惚。
雨凤急忙推着云飞。
“你不要发呆了!快去呀!”
阿超在巨大的震惊中,还维持一些理智:“这恰当吗?云翔会怎样?老爷会怎样?”
“我已经跟老爷说好了,他和慧姨娘、云翔都不过来,天虹床边,只有太太和齐妈!” 纪总管急急的,低声下气的说。
“老爷同意这样做?”阿超怀疑:“是真的吗?不会把我们骗回去吧?”
纪总管一急,对着云飞,磕下头去:“我会拿天虹的命来开玩笑吗?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让你们无法信任的事,但是,如果不 是最后关头,我也不会来这一趟了!我求你了… 我给你磕头了… ”
云飞听到天虹生命垂危,已经心碎,再看纪总管这样,更是心如刀绞。他抓住纪总管的 胳臂,就一叠连声说:“我跟你去!我马上去!你快起来!”
雨鹃当机立断,说:“阿超,你还是跟了去!”
云飞和阿超,就急急忙忙的上了马车。
云飞赶到纪家,天虹躺在床上,仅有一息尚存。梦娴、齐妈、天尧围在旁边落泪。大家 一见到云飞,就急忙站起身来。梦娴过去握了握他的手,流泪说:“她留着一口气,就为了见你一面!”
云飞扑到床前,一眼看到濒死的天虹,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眼睛阖着,呼吸困鸡。他这 才知道,她直的已到最后关头,心都碎了。
梦娴就对大家说:“我们到门口去守着,让他们两个单独谈谈吧!”
大家就悲戚的,悄悄的退出房去。
云飞在天虹床前坐下。凝视着她,悲切的喊:“天虹!我来了!”
天虹听到他的声音,就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他,惊喜交集。她抬了抬手,又无力的 垂下。双眼痴痴的看着他,似乎只有这对眸子,还凝聚着对人生最后的依恋。她微笑起来:“云飞,你肯来这一趟,我死而无憾了。”
云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泪水立即夺眶而出。
天虹看到他落泪,十分震动。
“好抱歉,要让你哭。”她低声的说。
他情绪激动,不能自已。她衰弱已极的低语:“原谅我!我答应过你,要勇敢的活着,我失信了……我先走了!”
他心痛如绞,盯着她,哑声的说:“我不原谅你!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你怎么可以先走?”
她虚弱的笑着:“对不起!我有好多承诺,自己都做不到!那天,还和雨凤有一个约会,现在,也要失 约了!”
他的热泪,夺眶而出。情绪奔腾,激动不已。许多往事,现在像电光石火般从他眼前闪 过。那个等了他许多年的女孩!那个一直追随在他身后的女孩!那个为了留在展家,只好嫁 进展家的女孩!那个欠了展家的债,最后,要用生命来还的女孩!
“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不该那么任性,离家四年。如果我不走,一切都不会这样了。 想到你所有的痛苦和灾难,都因我而起,我好难过。”
她依然微笑,凝视着他:“不要难过,上苍为雨凤保留了你!你身边的女子,都是过客,最后,像万流归宗,汇 成唯一的一股,就是雨凤!”
这句话,让云飞震动到了极点。他深深的,悲切的看着她。
她抬抬手,想做什么,却力不从心,手无力的抬起,又无力的落下,他急忙问:“你要做什么?”
“我……我脖子上有根项链,我要……我要取下来!”
“我来取!你别动!”
云飞就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头,取下项链,再扶她躺好。他低头一看,取下来的是一条 素的金项链,下面坠着一个简单的,小小的金鸡心。他有些困惑,只觉得这样东西似曾相识。
“这是……我十二岁那年,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你说……东西是从自己家的银楼里挑 的,没什么了不起。可是……我好喜欢。从此……就没有摘下来过……”
他听着,握着项链的手不禁颤抖。从不知道,这条项链,她竟贴身戴了这么多年。
她的力气巳快用尽,看着他,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