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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点头。
“喜欢就给你。”他道,声音低缓。
我有些感动,宝贝似的接过他手中的陶偶和乐器,刚要回房好好赏玩,却被他握住手腕。
“包括煜,喜欢就都给你。”
我心中一抖,手中的陶器险些跌到地下。
他低低一笑,揽过我,徐徐地走进房内。
结果,还未等我赏玩陶偶,就被人先行赏玩了,彻彻底底,不留分毫。
赏玩过的某人还有心情问我:“既然这么喜欢煜送你的东西,那当初煜送你的玉埙呢?”
我脑子一顿,作茫然状:"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景煜俯身望住我,眼睛微眯,悠然慢笑:“不记得?那好,为夫帮你想起来!”
。。。。。。第二天,我一整天没有起床。
由此,我知道了,新夫君大人的好意是不容忽视的。并由此联想到,该夫君还送了我一大箱的陶偶正被我冷落在某个角落蒙尘。
我连忙让人把那只硕大无比的箱子拖出来,箱子打开,绮丽精美的陶偶瞬间映入眼帘,像一帧帧画面,记录了一个女子成长的历程,也记录了一个男人心底的记忆。
我有些惘然。
轻轻拿起一枚稚龄女孩陶偶,那灵动的眉眼,细腻的刻画,让我心中潜藏已久的疑问脱口而出:“你很早以前就见过我吗,是什么时候?”
彼时,他正坐在案前手握书卷,闻言,看过来,默然片刻:“原来你真的不记得了。少时我随伯父出使路过南燕,曾看到你被四五个少年围在篝火前跳舞,很是欢乐无忧的样子,我和伯父还过去和你们攀谈了几句。”
我凝眉思索,可是脑袋都想干了也没搜索出一星半点相关记忆,遂茫然道:“跳舞吗,我幼时倒是经常跳的,可那时南燕国公室舞风盛行,很多女孩都会跳的,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我?”
景煜轻哼一声:“被四五个男子围着跳舞的人恐怕不多。”
我眨了眨眼,无辜道:“即便是我,只不过见过一面,说了两句话,时间过去这么久,不记得也很正常。”
“正常?”他啪地放下竹简,定定地望着我,“在煜的面前一舞再舞,指责煜的衣服鲜丽得像只大彩鸡,不如黑色庄重,不是你?这样都能忘记也算正常?”
我愕然失声:“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他“呵呵”一笑,无端地让人周身寒意弥漫,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因为只有你为我跳舞,我才会告诉你…”
只有你为我跳舞,我才会告诉你。。。。。。
一字一句仿佛魔咒,缓缓地启开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我的眼前渐渐地浮现一幅遥远的画面:
深秋季节的河边,有风拂过芦苇,身着艳丽的少年站在女孩面前,完全不同于表哥装束让女孩十分好奇,向他问道:“你是哪里人呀,你的衣服好像树林里漂亮的大彩鸡呢。”
男孩的脸色有点青:“你兄长们的衣服就好么,黑不溜秋的像黑炭。”
女孩眨眨眼,道:“可舅父说,黑色很庄重很男人呀,你是哪里人呀?”
男孩冷冷:“听说你很会跳舞,那跳一个给我看看?”
“为什么呢?”小女孩天真地问道。
“因为只有你给我跳了,我才会告诉你。”
“哦,好吧。”
于是小女孩便跳了,因为在小女孩的心目中跳舞不是什么难事,跳便跳了,但该男孩却以某个借口让她跳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当年的那个男孩,是他?
我抖着手指指着他,双目圆睁,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景煜凉凉一笑。
我不敢置信地摇头:这是什么神缘分呀!
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到他身上的黑衣,脱口道:“你不会就因为我那句什么庄重的话从此只穿黑衣了吧?”
景煜没有说话,默认了。
我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过了一会儿,景煜道:“后来伯父为我向你舅父提亲,这才知晓你不是南燕公子的女儿,而是儿媳,直到后来你回了苏国,你父亲因为和许君争地到了楚国,我才有机会再次提亲,你父亲却说已经把你许给了萧君。”
一波又一波的震撼袭击着我脆弱的心神,我怔怔地望着他,神思恍惚。
当年君父和许君争讼,争到楚国,却被无故扣留很长时间,后来才知,是因为某个人向他求取女儿。
君父没有答应。
当时的我还为君父难得一见的硬气击节称颂,还为大国求婚的方式深感纳罕,却万万没有想到,那求婚的人就是他。
这么多年,变故迭起,波澜丛生,当年的青葱少女早已被打磨成内心沧桑年纪半老的妇人,是什么让他的那点初衷从未改变?
无言思绪在心中波澜起伏,却只能化为一句复杂难言的轻问:“不过是年少时的一次见面,这般执着,值得吗?”
他声音淡淡:“见了,看上了,便要娶到,就是这般简单,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我当真哑口无言。
说来,当年的我不过八?九岁,能有什么地方让人"看上"?
年少时翩若惊鸿的心动,如一场柔弱无骨的碰触,没有什么鲜明与深刻之说,而此时,就能敏锐地识别自己的心意,明确自己的行动,毫不犹豫地追求,奋不顾身地投入,这样的人世上能有几个?
或许,只有在每个女子年少时的梦中,才会出现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不仅有一种能力,更有一种果敢,稀有得近乎天边的月亮。
却原来,他就是这样的人。
☆、离苏
第五十三章
自我的陶偶收藏中又多了一套“景煜娶苏己”的作品后,我便对捏泥人萌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好似自己突然变成了光脚丫玩泥巴的小童,很有点“老身聊发少儿狂”的感觉。
景煜先是在旁观看,而后手把手地指点,再后便是把我抱在怀中手把手地指点。
我对这般腻歪歪的举动很不习惯,尤其是对能神色从容地做出这番腻歪歪举动的景大夫很不习惯,而且自此以后,景大夫像受到启发似的,但凡读书、闲淡甚至是用餐,都用这种腻嗒嗒的把我拢在怀中的姿势,让我深深地感觉到,我良好的修养已近崩溃的边缘。
终于有一次,他再次把我困到他的膝上,把一箸细鱼烩送到我嘴边的时候,我受不住了,含蓄地告诉他,如今的我已是孩子他妈,不再是一个孩子,所以他大可不必把我当做一个孩子来喂养。
景煜听到我的话,不予置评,只看着我道:“煜从未宠过一个女子,所以并不知如何宠爱一个女子,既然夫人经验丰富,何不指点一二。”
我沉默了……
片刻后,我小声:“其实,我也从未宠过……”一个女子……
景煜唇角微动:“既如此,我们不妨互相切磋,煜虽未宠过女子,但却目睹过伯父宠爱他的小女,道理想必相同,夫人安心享受便是。”
切磋?我不能淡定了,我是很想享受,可我……真心享受不了啊……
我浑身像发了潮疹一般动来动去,更引来男人深切的凝视,那感觉,恍若自己已经化身为别人口边的美食,正待别人享用……
我甚不自在道:“夫君以前不是有过姬妾么,就像那样自然相处便好了呀。”
景煜眼睛微眯,慢声道:“夫人这是要和煜探讨一下彼此的婚史?”
我猛地闭上了嘴巴。
一顿饭吃完,我深刻地感觉到,我可能很快就要变成一具人干儿了,因为长期无法好好进食而一点点风化掉的人干儿。
泪目,被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的压力真的好大……
于是乎,我的饭量迅速地由一个正常人缩水为一只小麻雀,还得摆出一副温良恭让的笑容对喂饲者道:“我已经饱了,夫上辛苦,请赶快进食吧。”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看了这么久,看饱了吧?既然夫人我都被迫辟谷了,夫君也节省一下粮食吧……
惜乎这样的话无法出口,只见景夫君在我各种含义的目光下不疾不徐地放下箸,慢悠悠地看着我,淡定启口:“喂我。”
我:“?”随即,“!”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夫君面不改色:“不是说互相切磋么,只有你来我往,相互宠爱才是切磋。”
我:“……”
这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高贵冷艳的景大夫么?现实,多么让人幻灭……
乌深的夜,不见月光,星子隐没,庭院内灯光昏黄,树影落在地上稀薄凌乱,静谧中传来一阵阵枝丫碰触的声音,那声音细而密,宛如秋雨落入耳中,激起如水的凉意。
我凭窗仰望了半天,才确定今晚无月可赏,而后后知后觉地惊觉到,原来时间已经在这种腻歪歪的日子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大半个月。
山中不知岁月长,大约便是我此时状态的写照。
“不睡觉,看什么?”暖暖的怀抱从背后拥上来,温软的唇随即印在我的耳后。
我软软地偎依在他的怀中,不自禁地微笑:“看月亮,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