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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右手让了一些,摸着一棵矮树的小小的枝头,这时承天也必须承认孝梅是只看他一个人的,另一些亲戚也在墓地那儿对它的大小和向阳,位置等等瞎议论。承天看到了空白的还倒在地上显然是今早才运来的粗糙的石碑。正面是墨漆色,背面虽灰白色。承天看见孝梅手指沿着正面的墨漆上的亮印子小心地滑着,她忽然很害怕孝梅哭起来,即使这哭声跟他个人没关系,但他还是十分的害怕。
孝梅没有哭,她的手指也并没在亮印子上划久,她收起手,绕过自己的父亲,俊的父亲以及另几个男人所围成的阵形,轻轻地走到承天的面前,承天躲避不开,他有些慌张,但他还是坚持住了,言艾喊了孝梅一声,孝梅没有应,她来到承天的面前,这么的近,使她的脸好像一下子就被放大了。承天不知道孝梅要干什么,或者要对他说什么。他向言艾求助,他扭头焦急地看着言艾,但言艾移开视线,并走到墓地的水泥沿子上了。承天对孝梅说,你妈她人很好,孝梅默想了半天,这在承天看起来很奇怪,但孝梅还是点了头,她咬着下唇,她这种习惯很不好,使人误以为她的所有反应都是被迫的。承天对孝梅的样子说不上喜欢,他觉得很怪,他没能即时发现自己对这个小女孩的兴趣,这在他几年之后那部长篇小说中使他对孝梅的描述缺乏可靠的令人信服的细节,但孝梅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她能轻易地接受承天的看法,她在内心对承天几乎是全身心的向住。她不能说,但她是明白的。
那天下山的车上,孝梅时常扭头看承天,言艾对孝梅的这些举动不以为然,言艾对承天的魅力十分清楚,她自己也甚至很为此高兴。孝梅相信承天所说的她母亲是个好人,她充满悔意地回忆她的童年,这很容易让她对自己的生活作出错误的判断,但她不会仅仅停留在好与坏这个简单的东西上,她在车上已经决定她要弄明白包括她父亲和那个水库边男人在内的这些老家伙们的事情。承天拍拍孝梅的肩膀,孝梅把帽子取下来,承天看见孝梅的眼睛流着泪水。言艾挤到前排座位上,她跟孝梅一起抽泣起来。
15昆明的鲜花或到北京出差
95年的夏天,全中国的每个地方都处于酷暑当中,即使是号称春城的昆明气温也高达30多度,这在昆明的夏天中是少见的,正因为热,所以鲜花市场的生意很好,整个夏初那段时间,尚义街上充斥着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花商,他们可以找到他们想要的任何品种。承天和言艾经常在尚义街上散步,徘徊在这些陌生的花商中间,他们的爱情几乎快要熟透了,他们的二人时间十分充足,他们尽情享受平静的爱情的同时,承天的内心却再也难以忍受那种可怕的平庸,爱情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言艾上班并不忙,承天的工作更简单,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言艾和成都的孝梅仍保持电话联络,孝梅长大了。尚义街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经常会出现一些超凡脱俗的外地女子,她们给承天许多新的感受,但仅仅从爱情上说,并没有什么危机,他仍相信言艾是他最好的选择,他的生活十分平衡,并没有什么障碍可言,也不必为生计发愁。从93年到现在,两年时间内,他创作了不少诗歌,现在也有了一些知名度,在全国都有朋友,加之他现在在做编辑工作,更是有助于他业余状态下思考那些很伤感(也很激烈)的人生问题。如果不是她在暑期要赶到北京,他很可能已经把言艾姐姐从他实际的生活计划中划掉了,命运有时会捉弄人,凡是像曾经想像过的一切,上帝最终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面对它。
暑假刚开始,有好几拔朋友到昆明来开会,承天和言艾忙着接待,有时还要送他们去车站,给他们买土转产,这些同学、朋友或亲戚也会给他们带来外地的一些消息,这座西南的大城不断地吸纳四面八方来旅行的人。言艾的母亲自从94年与单位领导一起到欧州做过一次商务旅游之后,对欧州青年人的生活态度赞不绝口,她鼓励言艾和言艾的姐姐都要认真地学外语,似乎只有到了国外,才没算在这世界上白活一遍。承天对言艾母亲的这种认识很鄙视,他觉得言艾母亲是个大傻帽,国外肯定不会比中国好,承天的这种看法暂时蒙住了言艾,言艾在这方面没有什么想法,她相信承天能够凭他个人的本事闯出一番事业来。在95年左右那段时间,已对他八年后那部长篇作了很认真的准备,他相信所有人最后都会相互谅解,这其中也必然包括言艾的姐姐。言艾姐姐依她母亲的意见辞去了她在厦门的那份很好的工作,在四月份就去了北京,她正在人大的外语班补习外语,据说已参加过六次模拟的TOEFL考试,考分均在570以上。承天通过言艾对言艾姐姐的了解就这么多。承天对言艾姐姐的兴趣全都压缩到他黑暗的内心里去了,他什么也抓不住。
七月初,承天接到单位的一份出差通知,而且很急,说是要到北京去组稿,而且要在北京就把校样给定下来,单位安排一个很瘦的同事跟他一道去,承天在办公室给言艾打的电话,言艾说正好可以带点东西给她姐姐,姐姐已经在北京几个月没吃辣椒了。承天骑车回到尚义街,言艾和她父亲在街上给言艾姐姐买大妈酱,还有许多瓶装的油鸡棕。言艾和言艾父亲回来时,承天已经收拾好行李,单位的车子也已经接上瘦同事,开往尚义街方向了。言艾父亲叮嘱他千万不要省钱,在北京小心中暑。承天对言艾说,还有一个同事要跟他一起去,他可能也是在暗示言艾他对言艾姐姐不会居心叵测。言艾并不在意这一点,单位的车子已经停到院子中,言艾父亲没下楼,言艾和保姆提着两只大包下了楼,承天向言艾介绍那位瘦同事,瘦同事跟言艾讲了几句话,承天关上车门,他们顺着尚义街中段插向风味城的岔路,沿北京路向南驶向机场。在车上,飞机上,瘦同事一直在夸奖承天的诗歌,承天也很兴奋,瘦同事说他如果这么下去,以后很可能会写出大作品,承天那时就强烈地预感到最大的作品肯定是他多年后要写的那部长篇,所有这一切都在为未来作准备。
到了北京,他们往到万寿路总后的招待所,这是承天第三次来北京,晚上见到了那个撰搞人,吃了饭,还要请去唱歌,承天不想唱,但那个人一直要求,盛情难却,撰搞人在创作室的几个同事陪他们唱了四个小时,回房已是十二点了,瘦同事要洗澡。承天翻出电话本,找到中午言艾临时写到电话本上的言艾姐姐的电话号码,承天拨通了电话,时间已很晚,言艾姐姐一点倦意都没有,她说言艾跟她讲了,说他来北京,还问承天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承天说晚上在办公事,跟撰搞人谈稿子,言艾姐姐很清醒,也很热情,这是承天第一次意识到她的热情。承天的情绪在万分之一秒之内就被点起来了,他觉得以前对她的偏爱并没有错。言艾姐姐说让明天中午吃过饭去人大边上的当代商城背后的楼里找她。承天放下电话,又给言艾打电话,言艾已经睡下了,保姆把她喊起来,她对承天说,这么晚你才来电话呀。承天说,晚上跟撰稿人吃晚饭,还唱了歌。言艾也没多说,让承天早点办完事赶回去,家里还有许多事。承天想家里什么事也没有,恐怕是她想我了,承天对言艾的温情如此的厚实,使他在外边觉得很安全,这也是他日后创作小说时保持心态的一个很好的背景。瘦同事洗完澡出来,两个人抽烟,先是谈那个撰稿人,然后谈女人,瘦同事比承天年龄大,他在这方面有经验,但承天还是觉得他老土,尽搞一些十分下作的女人。承天也去洗澡,抹了许多香皂,身上沾满了泡泡,瘦同事在床上哼着云南小调。承天摸摸自己的那个,那个一下子就挺了起来,他在一瞬间有了很强的冲动,好像不管是什么女人,只要搞上了就很好,这跟爱情没什么关系,他这么想这么摸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跟言艾有什么关系。
夜里他睡得很沉,第二天上午瘦同事要到海淀那边找一个做纪录片的老乡,承天一个人吃的早点,然后他到商场去转了半天,给言艾买了件T恤衫,才花了三十几块钱。看表快十一点了,承天打了张面的,说是去人大,十二点半时,他在当代商城背后的一个小超市门口见到了推着自行车来的言艾姐姐,言艾姐姐穿着宽大的灰短裤,戴着红色的太阳镜,脸上没有脂粉,跟前次去成都见到的不同,她精神很好,两个乳房从T恤衫里要向外跳,他们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