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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又让大家沉默了,却也让宋于涛轻轻一震,由惘然之中回神。
「……说得也是厚。」易靖搔搔后脑,脸色有点尴尬。「那个喜宴会场都订了、喜帖也印好了,如果放着不用,是挺浪费的……」
除了宋于涛微微变了脸色之外,其它三个男人差点没由位子上跌下来。
「咳!基本上呢,婚礼没正式进行前的约定都不具法律效力,也就是说,诗小姐有绝对的权利,可以选择要不要完成这个仪式。」清清喉咙,韩牧允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实际状况,以免被那些口无遮拦的人气死。
宋于涛的眼眯了起来,看来更加高深莫测。
柴劝淳讪笑了声。「不至于吧?以Tao的条件,随时都有几百个女人准备好陪他上礼堂。」
「那也得看Tao点不点头。」姜季昀纳凉地补上一句。
一伙人又安静了,个个正眼、斜眼地龃着宋于涛的表情,却怎么也看不出他心里的打算。
他太深沉了,从学生时代就是如此,只要是他不愿意讲的话,没有人可以逼他说出口,更遑论如此切身的问题,实在是太难。
其间最沉不住气的,就属运动型的易靖了。「哎哟!女人再找就有了咩,Tao又不是没把过美眉。你们忘啦?他可是我们「把马社」的创始人!」
众人赏他一记「你不讲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的白眼,再次将眼定在宋于涛的脸上。「我不放手。」一直没开口的宋于涛终于出声了“犀利的眼瞳里是再坚定不过的光芒。「她只能乖乖的跟我结婚,除此之外,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男人们分别打了个寒颤,缓缓露出颇富兴味的笑意。
好期待喔!Tao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狩猎的眼神了,他们原以为他已经洗手收山,不再「把马」了,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注定逃不出他手掌心的女人再展斗志,直教他们大呼过瘾。
诗小姐,等着接招吧!
好好瞧瞧「把马社」原创社长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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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诗虹雨鼓起勇气,想向养父母提出解除婚约的打算,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尤其在看到他们满脸愉悦的表情之后。
「咦?虹雨,你站在那边做什么?来啊!来爸爸这边坐。」看新闻看到一半的诗文渊,不经意发现诗虹雨倚在厅前的隔间墙侧,他扯开笑容,朝她挥了挥手。
诗虹雨感觉眼眶一阵热。
她一直幻想着自已能拥有足以溺死人的亲情,没想到却是得用她一辈子的幸福来交换,道样,值得吗?
她又能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只会瞒骗她的男人吗?
「怎么啦?脸色好象不太对。」林欣怡往诗文渊的方向挪了点,让出一个位置来。
林欣怡以往之所以对诗虹雨保持些微距离,其实是恼恨她不带福分。
她为诗季康算过命,算命师说只要诗季康找到一个带有福分的女人并娶她为妻,那么,他就有可能长命百岁。
因此,她和诗文渊在孤儿院里找到里头最清秀、感觉最投缘的诗虹雨。当时的诗虹雨白嫩白嫩的,看起来就是满有福气的样子,没想到还是留不住诗季康孱弱的但在诗虹雨没有异议地答应和宋于涛的婚事之后,站在女人的立场,她知道诗虹雨的委屈,虹雨还如此年轻,哪个年轻女孩不向往爱情?毕竟她也曾年轻过。因此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养女就多了分疼惜。
诗虹雨摇了摇头,乖顺地坐到养母的身边。
林欣怡侧脸瞧了她一眼,发现她有丝恍神。「是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我……」嗫嚅了下唇瓣,到嘴边的话依旧找不到脱口而出的勇气。
「妳啊,都快做人家的妻子了,很快就会变成妈妈,一定要好好注意自己的健康,不然哪有体力带孩子?」她可是过来人,加上诗季康的身体一向孱弱,当年的她的确吃足了苦头,以致她现在忍不住对诗虹雨谆谆教诲。
孩子?!在她想解除婚约的此刻,她根本没敢想那么远。
诗文渊盯着新闻画面,一边分心地听她们母女间的对谈,也颇有同感地猛点头。「以前你妈就是身体不好,使得季康的身子也受到影响﹔还好你们现在有什么婚前健康检查,万一真的体质不适合受孕,那可得先调养好才行。」
养父母的关心让诗虹雨更加开不了口,她揪紧膝上的裙子深吸口气,才刚抬起头想和养父母开诚布公之际,电话却杀风景地发出刺耳声响。
「喂,诗公馆。」诗文渊离电话最近,自然而然地拿起话筒。「喔,是宋公啊,什么事劳烦您亲自打电话来?」
诗虹雨微震了下,听到那个刺耳的姓氏,她约略可以猜到对方来电的意思。
「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这种事了。」颇具深意地看了眼诗虹雨,诗文渊的眉心蹙紧了起来。「好好好,您先别生气,我了解一下情况再和您联络,再见。」
闭了闭眼,诗虹雨知道审判的时刻已然来到。
但出乎意料,诗文渊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有些忧虑地盯着脸色苍白的养女,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敢齿才好。
林欣怡可就沉不住气了,她推了推丈夫的手臂。「干么?宋家说了什么,你的脸色怎么也变得这么难看?」简直跟女儿有得比。
「呃……」既然老婆大人催促了,诗文渊一鼓作气地低声问道,「虹雨,妳最近……跟于涛的交往还顺利吧?」
该来的逃不掉──这是诗虹雨唯一的想法。
「我跟宋先生、起了点争执。」顿了下,她选择较为平缓的述方式。
「妳?」林欣怡不敢置信地睐她一眼。「你会跟人起争执?!」她养这个女儿养这么大,从来不知道她有跟人争执的勇气。
无力地点了下头,诗虹雨还是认了。「嗯。」
「什么事啊?会不会是婚前恐惧症?」她也算在社会上打过滚的,知道现在年轻人的新名词。
「虹雨不会这样无理取闹。」诗文渊轻叹一口气。
从婚事底定至今,他开始试着去关心这个几乎没有声音的养女。
严格说来,诗家对这养女是该心怀愧疚的;虽然他们收养了她并将她养大成人,物质生活上是少不了她一份,但精神上……可就贫乏太多,甚至比不上一般中等家庭。
他们对她太漠不关心,自私地将失去儿子的悲痛加诸在她瘦弱的肩上,如今又要她担负起挽救整个企业体的重担,他,似乎是太苛求了。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欣怡可受不了丈夫这么阴阳怪气,她不禁一问再问,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对不起,妈。」不待诗文渊有所响应,诗虹雨便开口道歉了。「没什么太特别的事,你别担心。」
林欣怡的紧张,代表她对公司未来发展的重视。
如果今天因为她一个人的关系,导致整家公司没有资金来源而运作困难,她实在背负不起那么多人失业的罪过,即使这并不是她一手主导,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诗文渊和林欣怡对看一眼,夫妻俩的神色全都变得阴沉。
诗虹雨太过乖顺、听话,但一个女娃儿对家里所有要求一律无条件接受,这也太不寻常了,诗文渊和林欣怡在这最终时刻,总算体认到自已的自私,不觉自我反省起来。
「宋老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他决定抽走公司大部分的资助资金。」半晌,诗文渊掐头去尾地把对方的话做个婉转的述。
「为什么?!」两个女人同时惊呼出声,但诗虹雨显然较林欣怡了解其中原由。
安抚性地拍了拍林欣怡的手,诗虹雨稍嫌急躁地对诗文渊说,「爸,请你告诉宋老先生,婚礼还是会照常举行,请他不要抽走公司的资金。」
诗文渊深深地看她一眼,陡地没头没脑地问,「虹雨,来这个家到现在,你觉得幸福吗?」
诗虹雨和林欣怡都楞住了,但诗虹雨楞得比较久。
「对啊,女儿,你觉得幸福吗?」林欣怡霍地了解文夫的想法,转手反拍起诗虹雨的手臂。
公司营运不善,在还没血本无归之前可以收手,或许这样做并不厚道,而且连累员工们集体失业,日子也不可能过得同以往一般舒适,但至少衣食是无缺的。
他们已经失去亲生的儿子,所剩下的也只有这个收养来的女儿,他们不该自私的为了自已的利益而出卖女儿的宰福。
诗虹雨情愿在此刻死去,因为她终究在这对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夫妻身上,得到涨满胸口的亲情。
「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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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是一体两面的,当一方变得不再那么在乎了,剩下的一方,自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诗虹雨顺利地由学校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