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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忍耐。他佩服自己竟然还能笑,还能很温柔地说:「气色不大好喔,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有。」她人在车内,心思却飘得好远。
「我觉得好奇怪,女孩子不是都有自己梦想中婚礼的样子吗?」他苦笑。「可是你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是啊,结婚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吧,但那是跟心爱的男人……
「我没意见。」江小君显得意兴阑珊。
「对了,你想去哪度蜜月?夏威夷?还是去远一点的,大溪地怎么样?那里非常适合度蜜月。」
「我觉得没度蜜月也没关系,我想快点回学校工作。」
他握紧方向盘,仍努力微笑。「说什么话?工作哪有度蜜月重要?很多新婚夫妻都是在蜜月旅行时有了爱的结晶,地点非常重要,我希望快点有小孩,我们的小孩一定很可爱……」
她听着,都听着,听到毛骨悚然。对了,小孩,爱的结晶。她跟德生的小孩是爱的结晶?不,那听起来超讽刺的,她一点都不想怀周德生的小孩。
随着时日迫近,跟周德生结婚这码事,越来越写实,同时小君也越来越焦虑,终于到家,她迫不及待和周德生道再见,不理母亲的招呼,就奔进房间,趴在床上,动也不动。
「不吃晚餐吗?我特别叫刘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江天云倚在房门口问。
「不要。」
「又不吃,你看你越来越瘦,你这样会生病的,不吃饭至少喝一点汤?我端来给你喝?」
「不要、不要。」病了最好。
「你这样怎么行?要当新娘子的人,不能病恹恹的。」
「我好累,我想睡了,拜托你不要管我。」
「你每天都在睡,今天也睡到下午才起来,和德生出去不过几小时,现在又要睡?」
「妳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她发狂地扔出枕头,赶走母亲。
江天云拿她没辙,只好掩门由她去。
她渴睡,除了睡,没其他开心事。在睡梦里,幸运的话,能和祖驯欢聚,醒来这世界何等苍茫!只要看见周德生,她心中的孤独就更巨大、更立体。越是望着周德生,听着周德生讲话,对祖驯的渴望就越强烈,她该怎么办?她情愿长眠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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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芳梅问老板:「这个卖多少啊?」
柜台前,一位客人正捧着玉制的纸镇等着要买。
柜台内,黎祖驯坐在高脚椅,百般无聊地叼着香烟,望着悬在半空的电视,电视里一群金发碧眼的欧洲人正在演奏交响乐。他听着,眼神空洞,也不看商品,就说:「两百。」
「两百?」张芳梅惊呼。
「买!」秃头阿伯手往口袋搜出两张百元大钞,咻地塞进张芳梅手中。「不用包,两百拿去。」赚到了!
「两万,是两万块。」张芳梅伸手要。
欸?阿伯吓退一步。「老板说两百。」眼睛瞟向那坐在高脚椅,模样性格的大老板。
大老板一副不关己事样地吸着烟,也不理他。
张芳梅面不改色地说:「我们老板跟我沟通有我们业界的术语,你是听不懂地,我们老板口中的两百就是两万的意思,这你明白吗?两万拿来。」
「哪有这种事。」阿伯拽住纸镇,心在淌血。
张芳梅秀眉一扬。「买不买?」
「我……我……我刷卡。」阿伯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信用卡。
咻、抽走信用卡,张芳梅手脚俐落给他刷下去。「对了,刷卡要多付一笔手续费喔。」
阿伯很优雅地悄声骂一句×。
结帐,打包货物,送客,张芳梅回头骂老板:「两百?疯啦!」
「随便啦。」黎祖驯手一挥,撑着下巴,懒得理。
「失恋呴?」张芳梅觑着他。
「闭嘴。」
「大老板,虽然你走颓废路线也是很帅地,但我个人觉得你把胡子剃一剃看起来比较有朝气,你现在这样满脸落腮胡,像坏人。」自从上回那个气质高雅的美女小姐出现后,幽默风趣的大老板性情大变,每天都失魂落魄。
黎祖驯好久没剃胡子了,也很久没好好吃一顿饭了,他睡不好,吃不多,每分每秒挂念着江小君,没办法停止。
他偷偷去她家站岗,只为了见她一面。他等了好几个小时,只等到匆匆一瞥,看见一位斯文男子开车载她出去。他隐身在街角,注意着小君的表情,她没有笑容,她看起来很憔悴,他想,她肯定也不好受。倒是那个男人对着小君说话时,满面笑容,黎祖驯真恨不得成为那个男人。
「你们女生有办法跟不爱的男人结婚吗?」他问张芳梅。
「有啊~~」张芳梅嚼着口香糖,耸肩道:「如果对方又有钱又帅又有大房子又对我好,就算不爱他,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啊。」
黎祖驯瞪她一眼。「你这爱慕虚荣的女生!」
「厚、我讲的是老实话好不好!什么爱慕虚荣?现在钱很难赚欸,我在你这里打工了不起一小时一百块,如果找个有钱的老公,每天对着老公笑啊笑啊,搞不好一天就有几万块的零用钱,有什么不好?」
「肤浅!」
「是聪明~~」张芳梅嘻嘻笑。
「不长进!」
「很务实。」她还是嘻嘻笑。
「唉,无药可救。」
他的江小君就不会这样,当年他一文不值,小君却爱他爱得发狂,跟他挤在小套房,为了和他在一起,心甘情愿在速食店工作。所以忘不了她,跟她一比,其他女人都逊掉。
「我开玩笑的啦!」张芳梅扮了个鬼脸。「我要是真那么OVER,早就去当富婆了已经,不然就去搞援交了已经,我干么还来这里看您的脸色啊?赚这种小钱还不够去百货公司买一件维多莉雅性感小内衣咧~~」
她拍拍老板的肩。「一般正常的女生啊,是没办法跟不爱的男人结婚的。那是要睡在一起的捏,不是开玩笑的,让不喜欢的男人睡在旁边,肯定会生不如死,晚晚做恶梦的。」
「是吗?」是因为这样吗?所以小君跟周德生交往,却将第一次给他。
「喂,你有感情的烦恼呴,说来我帮你分析分析啊,跟上次那个美女有关呴?你喜欢她对吧,但是她不爱你?」
「她爱我。」
「喔、了。她爱你但你不够爱她,所以觉得困扰?」
「我爱她。」
「哦~~哈哈哈……」张芳梅拍手笑。「秘密恋情喔,搞不伦恋呴?」
「胡说八道。」黎祖驯K她。
「那还有什么问题?又不是不伦,两个人又很相爱,那就在一起啊,干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他叹气。
「本来就很简单,不知道你在复杂什么。」
「你还年轻,你不知道。」
「我年轻?哼、在爱情上我比你老成,我超脱了已经。」
小女孩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教他失笑。笑过后,苦涩翻涌,更难过了。是啊,他爱她、她也爱他,眼前还单身,为何不能在一起?真可笑!
「老板,你去找她吧,别在这里唉声叹气。」
「她不要我去找她。」
「为什么?」
「她快要结婚了,就在十二月底。」
「快要结婚就是还没结婚,如果照你说的她爱你,那就快点去阻止她啊!」
「没那么简单,饭店订好了,喜饼也做了,喜帖也印了,现在悔婚,要伤害很多人,她不忍心那么做,我也不想她为难,那样太自私了。」
「我看自私的是你们吧?哈哈哈哈哈……」张芳梅大笑。
他困惑了。「我们自私?如果我们不管别人,硬在一起,那才自私。」
「少来了,真恶心。」张芳梅边收拾旧书边说:「我看你们是怕被骂吧,是怕难堪吧,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虚伪!」
张芳梅吐了口香糖,又骂:「那女人真要不得,既然不爱对方,还去跟人家结婚?喜帖印了又怎样,大不了赔钱。喜饼订了怎样,大不了捐出去给流浪汉吃。饭店订好又怎样,赔了订金随时可以取消。这些通通不是问题,几通电话几句话就可以解决。不爱人家却要跟人家结婚,这是欺骗,这才是天大的问题,一次谋杀两个人的爱情,人家干么娶一个不爱他的人?白搭嘛,过分!她凭什么牺牲人家的爱情?她不爱人家,人家可以找真正爱他的啊,她干么占着毛坑还在演可怜?演给谁看啊?谁感激啊?嗟~~」
黎祖驯大开眼界,这个七年级生讲话泼辣爽快,可怎么听起来那么有道理?
他盯着张芳梅,热血沸腾。
张芳梅回瞪他。「干么?骂你心爱的你不爽啊?瞪我?不爽开除我啊,嘿,我可是不讲假话的,就算你是大老板,我还是要这么说。」
「说得好!」黎祖驯按住张芳梅肩膀,赞道。「加薪。每小时加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