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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她遇见了一个男人──黎祖驯。
他沐浴在金色阳光下,叼着烟,眼神放肆,轻笑却显得狂妄,嘴里温柔地说着教人招架不住的玩笑话……
不经意地,就这么撩动了她的心。
她知道,像他这样放肆狂野的男人,是不会多费神瞧她一眼的。
更明白,自己的害羞怯懦脸红,都只是他的甜点、小菜。
但对于她这种待他有闲、有心情时就逗一下的小女生,他竟然如此「大方」地交给她两把钥匙,一把是他家的,另一把是旅馆房间的。
而她不知打哪来的胆子,竟「毫不避嫌」地收下钥匙,找到时间就去开门,做尽一切讨好他的事。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变得什么都不怕,心想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随便怎样都好……
无题
Somewhere only we know
I walked across an empty land
我穿越了荒芜之地
I knew the pathway like the back of my hand
我清楚这些小径如同熟悉自己的手背
I felt the earth beneath my feet
我感觉着地球,就在我脚下
Sat by the river and it made me plete
坐在河边,经过的河水让我完整
Oh simple thing
很简单的事
where have you gone
妳到哪去了?
I'm getting old
我越来越年老了
and I need something to rely on
需要某些事让我可以依赖
So tell me when you're gonna let me in
所以告诉我要到何时,你才愿意让我加入?
I'm getting tired
我已经越来越疲倦
and I need somewhere to begin
需要在某处重新开始
I came across a fallen tree
我跨过倾倒的树
I felt the branches of it looking at me
感觉那些浓密的树丛都在注视我
Is this the place we used to love?
是这地方吗?我们曾经喜爱的地方?
Is this the place
是这里吗?
that I've been dreaming of?
这就是我一直梦到的地方吗?
And if you have a minute
而如果你还有一些些时间
why don't we go
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前往呢?
Talk about it somewhere only we know?
聊聊关于我们都知道的某个地方
This could be the end of everything
所有事也许都将结束了
So why don't we go
所以为何我们不前往呢?
Somewhere only we know?
某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This could be the end of everything
这些事终归都会结束
So why don't we go
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前往?
Somewhere only we know?
某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专辑/KEANE Keane〈Somewhere only we know〉
基音合唱团〈某处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词曲/Chaplin, Hughes, Rice…Oxley
单飞雪不负责翻译
第一章
今年夏天,江小君十九岁,她已经历过十八个躁热无趣的夏季,但十九岁的这一年不同。
踏入十九岁的这天和昨日是分水岭,这天以后,她的心起了大变化,生活不再平淡。这天她有奇遇,并且,被这奇遇推向与过往截然不同,是热烈缤纷,是光辉眩目的绮丽时光。
此刻的台北犹如在大火炉里,金色阳光热辣辣,景物被暑气蒸得氤氲朦胧。
江小君在钢琴老师家练琴,这是个有着大庭院的一楼住宅。
琴室左侧,落地窗外庭院,蝉攀着老树,激情鸣叫,热烈求偶,渴望交配。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倚在树前吸烟,眼睛打量着落地窗内,被琴身阻挡,只隐约看见着白洋装的少女。
烦,这琴声令他烦躁。奇怪,贝多芬的曲子很热情,她却弹得生硬空洞,听着没感到激情,反觉得沈闷,酷暑也变阴沈。
琴声戛然而止,在老师家工作的欧巴桑,走进琴房,告诉江小君,老师晚点才到。小君推开落地窗,到屋外透气。外头闷热,她一时有些眼花,横在面前是成片金色阳光,伸手挡光,看见树前一个陌生男子,正在吸烟。在他身侧,搁着黄色冲浪板。
陌生的高大暗影,背光而立,烟圈从嘴呵出,白烟雾团团飘升,在江小君眼中,形成一幅神秘的景象。
金色阳光筛落在男子左侧,她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觉得他的脸型棱角分明,透着刚毅的气息,身材颀长结实,古铜色皮肤,感觉很野性。他气定神闲,沈默地吸烟,不出声,就已成为她眼前最有力量的风景。像被定住似的,小君近乎着迷地打量他。
感觉到她的视线,男子转头,盯着她。小君心跳怦怦,慌慌移开视线,脸颊热烫。
「来学琴的?」黎祖驯弹掉烟灰,懒洋洋地打量眼前这过分苍白的少女。
「你好,我是黎老师的学生,江小君。」她礼貌地自我介绍。
「江小君?真秀气的名字。我是老师的弟弟,黎祖驯。」简单表明身分,他转过头,自顾自地抽烟。
话题戛然而止,她突兀地呆立着,很尴尬,只好随便找话说:「你知道老师几点回来吗?」
黎祖驯回头,问:「你几点上课?」
「一点。」
看看手表,他说:「都已经两点,你可以回去了。」
「老师不来了是不是?」
「是啊……」他声音温柔,可是眼色嘲讽。「不用上课,高兴吗?」听她的琴声,也不像是热爱钢琴的。
「老师有跟你说要取消我的课吗?」
他笑了,好整以暇地说:「没有。既然是一点上课,她迟到这么久,你回去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再等她一下好了。」老师没说,怎么好意思走。
「随便你。」他耸耸肩,弹熄香烟,扔了烟蒂。
几乎是反射性动作,小君立刻蹲下捡起烟蒂,转身,拿去垃圾桶扔。
他看了笑出来。「不会吧,这么乖?」
「乱丢垃圾不大好。」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觑着她。「烟是烟草做的,又不是垃圾。扔在泥土还可以当肥料,扔在垃圾桶反而不环保。」他唬烂,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是这样吗?不用扔垃圾桶?小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还是扔地上好了。」又跑去垃圾桶要捡回烟蒂。
见鬼了!黎祖驯叼着香烟,冷眼旁观,觉得她可笑。
她从垃圾桶搜出所有烟蒂,走过来,蹲下,烟蒂通通放泥土上,还一根根用心排整齐。很细心地又拾起一根树枝,刮起泥土,埋了烟蒂。嗯、埋起来,才美观。
「黛玉葬花,你葬烟蒂啊?」他哈哈大笑,笑得教小君觉得很糗。
一阵汽车呼啸,宝蓝色轿车煞在门外,一名头好壮壮的青年,从车窗探头出来喊。
「黎祖驯,走啦!忠孝东路塞死我了,你来开,快!」
黎祖驯拽起浪板就走,忽想到什么,回头,笑望她。「喂,好学生,要不要去冲浪?」
「啊?」小君呆住。
「去不去?」又问一次。
她不敢。「可是……可是我要上钢琴课,而且……」而且跟你不熟。
「算了,这种天气,你还是待在冷气房弹钢琴。看你瘦巴巴的,跟去冲浪搞不好会中暑。」
好友催促。「喂、走了啦~~」
黎祖驯将浪板安到车顶,坐入车内,踩下油门,突然她奔过来。
小君站在车窗旁。「我想去。」她好奇,关于冲浪、关于他这个人,是头一回有冒险的冲动。
「妳要去啊?」黎祖驯的朋友,张天宝问:「浪板呢?会冲浪吗?」
小君摇头。
张天宝瞪祖驯。「×!这时候还想把妹啊?我们是要去练习欸……」准备参加垦丁的冲浪比赛。
黎祖驯对江小君一笑,揶揄道:「小朋友,我随便问问,你还真的要跟啊?你还是乖乖等老师回来喔,掰~~」
车子驶远,小君还怔在路旁。他不见了,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可恶,被耍了,但为什么不生气?还希望再见面?
老师黎珊珊随后赶到,跟音乐协会的朋友,讨论下半年演奏计划,耽误了上课时间。钢琴课结束,她留小君吃点心。欧巴桑准备下午茶,全套英式茶具,黎珊珊拿出一迭资料给小君。
「这些拿回去给你妈妈看。」
是欧洲几个著名的音乐学院,小君的母亲江天云也是钢琴名家,很用心栽培女儿。江小君被誉为音乐神童,获奖无数,十七岁就能熟背巴赫「平均律」,江天云要女儿放弃保送师大的资格,打算送她出国留学。在江天云跟黎珊珊的计划下,小君现在每天练六小时钢琴,上课,参加音乐比赛,补习德英两国语言,这都为了入学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