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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
微微颔首,蓝湘无言表示出他的决定。
“不,我不会放你走,不会的。”童贯书凄厉的宣告着。
***
夜里,寒意更甚,夜风更凄清,紧紧相贴的两人,两颗心冷冷的颤抖着。
安王,是金国完颜旻的弟弟,也是雄霸一方的御封王爷,同完颜旻一样,拜同一个高人为师,武艺堪称天下一绝,童贯书要跟他相抗,可以,但能抵抗得了百招、千招吗?
赵徽眼看童贯书紧紧抱着蓝湘不放,无论吃喝拉撒都不离手,不得已之下,只好请完颜金动手。
完颜金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揽着赵徽,看着远处的屋外,童贯书在烈日下砍柴,还不放心的把蓝湘放在一边,更扯的是,还用绳子系住蓝湘的脚踝,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看小孩也不曾看过看得这么紧的。
“你确定这样做合适?我可不想当棒打鸳鸯的坏人。”完颜金呵呵低笑,“况且湘儿又不是没有本事,要真想走,他自己会走。”区区的几贴化功药能难得倒蓝湘?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他心软了。”
“他硬气得很,哪里会心软,你太不了解他了。”完颜金可不同意,记忆中的蓝湘悍得很,真的气到极点,嗜血的事也不是没干过。
赵徽瞥了他一眼,“那是普通时候的他吧!深陷情海,人就变得无助。”
无助?
完颜金摩挲着下巴,回想着当初刚进小屋时,蓝湘一身瘫软,乏力也就算了,一身功力还被化了去,被脚镣铐住也就算了,身躯竟然布满大大小小的情爱痕迹,这些也都算了,这么狼狈无助的他竟还百般隐藏把他弄成这样的凶手……想想,还真是有趣。
眯眼望过去,他没漏看蓝湘虽然依旧没什么力道,只能乖乖的坐在那里不动,但那双眼睛却趁童贯书没注意时,频频的注视,露出一种悲伤又无奈的神情。
“既然他们互相喜爱,湘儿又为何要走?”完颜金很是不解,就这样两个人在穷乡僻壤过日子,日夜相守,远离尘世的麻烦,难道不好?
“他若不走,童将军还能撑多久?童将军比我记忆中他消瘦许多,也憔悴太多。”赵徽语重心长。
完颜金没见过以前的童贯书,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会这样?”
“心魔。”
“什么心魔?”完颜金饶有兴趣。
赵徽叹气,“剪不断,理还乱,千种万种相思若不能尽偿,只求曾经拥有。”
“嘿!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麻烦你翻译得白话一点。”完颜金把赵徽拥进怀里,用力的揉着,像玩娃娃般的任意摆弄。
赵徽皱眉,不悦的忍受,却没出一声抗议。
“如何?这事,你办是不办?”
吃了童贯书几天饭,这样抢了他的情人跑,实在是很不上道,不过……
“我干。”他笑,毕竟小亲亲说的话才是最重要的,推开赵徽,他可没浪费任何时间,拿起石子,就往童贯书掷去,那去势凌厉,足以杀人,正在劈柴的童贯书耳闻破空之声,惊讶抬头,拿起斧头挡下第一颗飞来的石子,勉强格下持续攻来的第二颗石子,险险的接下飞掠而来的完颜金重手击出的一掌。
“完颜金,你干什么?”
完颜金哂然一笑,“送我大嫂回宫。”
“我不许。”童贯书嘶吼。
“今天,可由不得你了。”
***
分离后,才知相思苦。
别离后,才尝到魂牵梦萦的苦味,才晓得茶饭不思的涩味,才经历夜不能眠的酸味……种种症状,竟比当初与完颜金分离还要严重。
但,那时,他可是因为遇到了童贯书才没太多时间去体会失去完颜金的椎心之痛。可这次离开童贯书,除了长夜漫漫,白昼苦长,让他倍尝相思的滋味,更重要的是,总是有人在他面前表演情侣间的你侬我侬,狠狠地刺激他。
瞧,现下在客栈二楼,完颜金竟然公然调戏坐在他旁边的面纱男,也就是赵徽;完全忽略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面纱男,也就是他蓝湘。
“来,宝贝,张嘴,让我把你喂饱饱,多长些肉,抱起来感觉才好。”
可以感受到周遭有无数又妒又羡又不屑的眼光,蓝湘从来都不知道完颜金这么寡廉鲜耻,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感情戏。也算赵徽狠,还处变不惊的张嘴,乖乖配合完颜金恶劣的嗜好。
如果是他,铁定一巴掌过去,娇声叱道:“我自己会吃,你当我残废吗?”怎能容许在大庭广众下丢脸,毕竟也是个男人。
倘若是完颜金肯定也拍着桌子,“给你脸,你还不要脸。”
但若是童贯书,恐怕会是呵呵低笑,傻愣愣的搔头。“我没当你是残废,我只是想要喂你而已,你真的不喜欢这样?可我真的想喂你……我可不可以喂你?”
不行,他怎么又想到童贯书了。
“喂!克制一点,吃顿饭而已,你已经折断十双筷子了。”完颜金斜眼过去。
蓝湘冷笑,“那你就少在我面前演肉麻的烂戏。”
“怎么?你嫉妒?”完颜金说得洋洋得意。
“我看了刺眼,你若再演下去,我就一劳永逸的让你再也演不下去。”他轻轻的说,眼光瞥向窗外——昔日大颂国的京城国然热闹非凡,真不愧是一国京都,同时,也曾是童贯书做官的城市,这里有他曾经的家,还有他踏足的街道。以后的他,是否有机会寻着童贯书曾经走过的足迹呢?是否能从童贯书的故人知道他昔日雄风事迹?
“哦!那你打算怎么样?”完颜金危险的眯起眼睛。
蓝湘打了个呵欠,“也没什么,你应该了解我的,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个人出气,总是能让我感觉特别愉快。”
“真是危险分子呀!”完颜金冷哼一声,“不怕我也拿你出气。”
“我现在……无所谓。”那声调漫不在乎的。
完颜金搁下碗筷,再也“喂”不下去了。“我好心照你的意思送你来南都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送我进南宫。”也就是昔日大颂的皇宫,也是赵徽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
“然后呢?”
“如果可以,两位可以陪我在宫里过一段日子吗?”
完颜金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可没忘记他的皇兄,也就是金国的皇帝还在这南都,更记得他当初逃家用的藉口就是大嚷——我是乱臣贼子,有本事来捉我呀!
进宫过日子,怕是蹲苦牢过活,跟赵徽来个永难再见;更别说赵徽身为一个亡国之君,竟无视命令,擅自来到南都……其实是被他所迫。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的皇兄若遇到,一定来个杀鸡儆猴——蓝湘存的心思又岂是好意,恐怕是有点藉机报复当初他跟赵徽私奔给他带来的创伤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跟我的宝贝想多过几天逍遥日子呢!”完颜金脸笑心不笑。
“可我舍不得你们呢!”蓝湘说完,一把掀下戴了许久的纱帽,果然如期听到一阵阵抽气声——喔呵呵,谁教他这张脸是天下第一高赏金的通缉犯呢!
“湘儿?”完颜金警告的低吼。
蓝湘仿佛没听到一般,悠悠哉哉的站起来,晃荡到几步外的扶栏边,故意探头出去,对着下面人潮来往的街道突然大嚷:“那个卖糖葫芦的,上楼来,我要吃糖葫芦。”
哦!多少人抬起头来,一下子愣住。
“啊!犯人。”有人大喊。
蓝湘摸了一下脸,甩了一下秀发,阴恻恻的道:“我跟我双胞胎弟弟都在,有本事你们都上来捉呀!”
完颜金大吼:“你好样的,你就这样报我的救命之恩吗?早知道让你当一辈子的废人。”
蓝湘凉凉的趴在扶栏上,“不好意思,我心胸狭小,记仇总是比记恩深,你有意见?”
“哼,懒得跟你抬杠,宝贝,我们走。”他一把扛起赵徽,越窗而去。
蓝湘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走吗?当然不,他拿起一根筷子,准确无误的射下赵徽头上的纱帽,就算他们要逃,也要他们逃得狼狈,逃得光明正大而且……困难。
“安王爷,你就这么丢下我蓝湘带着赵徽走吗?你这样教我怎么向皇上交待?”还故意大声报上身家,撇清关系,没办法,赵徽有完颜金护着,再加上完颜金很有本事,到哪里都活得下来,但他蓝湘没人护着,一切只能靠自己,现在的他只想活着,活着探访童贯书的过往。以后,也只能过着缅怀童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