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主子爷,大伙儿全受了寒、发了烧,再也走不动了。”张三细若蚊蚋的哽咽道。
张三早已耗尽了体力,他强忍着晕眩感,让脑袋靠在主子肩头上痛苦的呻吟。
“走不动也得硬撑。”子罕武艺精湛,怎容许自己迷失在这片树林里?受到这般耻辱,怎不教他心生怨恨?
子罕咬紧牙关,强忍着愤恨,他绝不容许自己的手下倒下去。
“你们就这样子死了多冤枉?”
“是,大伙儿起身走人了,跟紧主子爷的步伐。”虚弱的张三强撑起身子,回头命令众人。
很快的,在子罕的带领下,他们一群人安然的离开了林间。
总算让他重见天日了,子罕不禁在心中暗自起誓,无论天涯海角也誓必将琉璃给找出来,并且好好惩治她一番。
他绝对会让她苦尝后悔的滋味!
他要她知道,当她耍了一个男人,并不负责的逃之夭夭,将会受到什么样残酷的惩罚!
他这辈子都饶不了她!
※※※
胭脂正坐在板凳上打着瞌睡。
因忧心饶子罕,琉璃一整夜辗转难眠。
一大清早天尚未明,琉璃就把胭脂给叫了起床,吵着要胭脂陪她到后院去抓蛐蛐儿。
胭脂受不住,抓了张板凳坐在栅前,还一直猛打瞌睡。
此刻琉璃正蹲在一株大树下,将裙襬卷进腰际,手里握了支缺了个口的酒坛子,一面扯着喉咙大声叫嚷着。
“胭脂!再挑些水来!快一点!快一点!”
“小姐,还挑啊?”胭脂睁开惺忪睡眼,无精打采的看着琉璃,“我已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了,快累死了。”胭脂苦恼地拍头叫苦。
看见蹲在树下忙着抓蛐蛐儿的小姐,那姿态实在是有够不雅观的,若被老爷看见小姐又开始不安分了,自己准又要挨一顿骂。
她这个小姐真够与众不同的,一点儿都不像个姑娘家,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全躲在自己的小厢房里,乖巧地弹琴刺绣,为了就是想博得好名声,日后好嫁个好情郎。
偏偏她这个小姐总是爱管闲事、好打抱不平、不拘礼节,四处拋头露面。
大伙儿管不住她,老爷这才教授她医术,一来是要小姐定下心,二来是为了杜绝众人的悠悠之口,免得对小姐评头论足。
想不到小姐天资过人,把医术学得精湛无比,名声因而响彻云霄,受到各方公子爷们的青睐,可是小姐不想嫁人的决心,却苦了她这个丫鬟啊!
“胭脂,我叫妳赶快把水端来,妳啰嗦个什么劲儿?我的蛐蛐儿就快要出洞了。”眼见蛐蛐儿就快出洞了,却等不到水来,琉璃性急耐不住等待的滋味,忍不住再三催促。
“小姐,我不能再帮妳做坏事了。”胭脂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老爷交代妳不能再玩的,小姐,求求妳快把裙子放下来,然后咱们快进房刺绣吧!若让老爷看见妳把裙子撩这么高,我……”
“我看妳是愈来愈不怕我了哦?抓蛐蛐这么好玩的事情,哪叫坏事?妳明知道我讨厌刺绣,偏偏逼我去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我瞧妳是活久嫌厌了。”琉璃故意摆出主子的威风,想吓唬胭脂。
但琉璃知道胭脂不曾把她这个小姐放进眼底过,要怪就怪自己过去对她太好了,才会造成这个小丫头胆敢爬到她头顶上的结果。
“小姐,求求妳饶了胭脂吧!”胭脂苦苦哀求着,“老爷说过,再也不能让小姐出半点差池了,否则胭脂的人头可会不保!”
琉璃气呼呼的跳起身来,“说到这儿我就有气,妳那爱告状的性子,我还没跟妳清算总帐呢!妳若不成天顾着打小报告,哪会惹来一身麻烦啊?”
胭脂顿时慌乱了起来,摇头如波浪鼓,“小姐别生气,小姐误会胭脂了,胭脂会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老爷交代我……交代我……”
“老爷的话是圣旨,那我的话呢?我的话就可以不听了是吧?”琉璃见胭脂吓得脸色发青,得意地扬嘴笑了。
“是我交代胭脂不必太顺从妳的!妳还有什么意见?”身后突然传来苏良严厉的声音。
琉璃惊吓得连忙丢开酒瓶子,由树下弹跳而起,十只小莲指拚命在身上揩抹,心中哀哀叫苦。
“爹,早……早啊!”
“妳的心里可还有我这个爹?我老远就听见妳叫嚷的声音,爹不是教导过妳,笑要掩口,讲话要轻声细语,举止行为要像个大家闺秀,瞧妳……”苏良苍劲英挺的面孔上因见到露出大腿的女儿而拉长脸,肌肉立刻松垮下来,“妳这模样成何体统?!真不懂我怎会把妳生成这副德性?”
“这得要问爹自己啰!”琉璃无辜的吐了吐舌头。
她会生成这副德性,还不是拜爹娘所赐吗?
“还顶嘴!”苏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他日夜盼着琉璃能像个大家闺秀,孰料向来有主张的女儿心性就是静不下来,心中虽有点儿舍不得,但他还真希望赶快把她嫁掉,好让自己早点儿清心。
“胭脂,快把小姐的衣衫整理好,然后把小姐带进房去换件衣服,胭脂,好好看管小姐,若出半点差池,我唯妳是问!”苏良再三耳提面命。
“是,老爷,胭脂牢牢记下了。”胭脂只得点头服从,却忍不住在小姐耳畔抱怨连连,“小姐,瞧妳又害我被老爷骂了。”
“活该,我可不会施舍我的同情心哦!唉,别碰我,我自个儿来就行了,免得妳笨手笨脚,又要挨骂了。”
琉璃挥掉胭脂的手,噘着嘴儿,将裙襬放下来,经过苏良身旁时,口中还叨叨念着:
“真不知这是什么社会风气,男人高高在上的发号命令,女人却得卑躬屈膝的谨守三从四德,男女为何不能有同等之位?一切就得听命于男人?哼,总之,这辈子休想要我屈服在男人脚下,什么男尊女卑的观念?什么妻以夫贵、母凭子贵?!哼,日后我绝对要突破这种狗屁不通的观念,替女人讨回一丁点儿尊严。”
“琉璃,妳嘴里念念有辞,在说什么?”苏良严厉的唤住她的步伐。
“老爷,小姐没说什么,我即刻扶小姐进房。”胭脂连忙阻住小姐再说下去,用手推了推琉璃,催促她赶快走,“小姐,咱们快回房刺绣去,我记得妳手变巧了,那只凤凰刺得真是美啊!”
“胭脂,我瞧妳是记错了吧?我刺的明明是只乌鸦,妳却笑得前翻后仰,嘲笑我那绣图简直就是四不像,哪儿像乌鸦……”
“是小姐记错了,四不像是胭脂绣的……”
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削瘦背影,苏良忍不住摇头叹气。
他仰首凝望蔚蓝天空,心中感叹万分:
“娘子啊!看到没有?咱们的琉璃已经十八岁了,思想观念却和现今女子大不相同,就像个不知长进的孩子似的,成天只会给我惹事生非,还作了终身不嫁的打算,妳若有灵,可要庇佑咱们苏家,保佑琉璃赶快找到如意郎君啊!”
※※※
“小姐,怪哉,今儿个来求医的人竟然大排长龙。”胭脂气喘吁吁的奔进厢房说道。
琉璃正端坐在桌前刺绣,笨手笨脚的她把十根手指头扎得满目疮痍,正愁没人替她解危,此时胭脂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大喜讯。
平常就医的人虽为数不少,不过今儿个似乎病患特别多,要不然胭脂也不会如此大惊小怪了,琉璃光想象起病患们被病魔折磨的痛苦模样,心都疼了。
“我这就去。”琉璃匆忙地将手中的针黹一丢,起身走出西厢房,朝厅舍走去。
穿过那垂地的布帘,琉璃走进了药铺,见病患大排长龙,琉璃不免心生忧愁与难过。
“苏姑娘,求求妳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见到琉璃活像见到活菩萨,她带着病恹恹的儿子上前拉住琉璃的裙襬,哭着哀求她。
“苏姑娘,求求妳也上我家一趟,帮我的娘子把把脉吧!她已经病得下不了床……”另一个老翁也老泪纵横的苦苦哀求。
“你们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琉璃连忙将妇人与老翁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她立刻帮那妇人的孩子把脉。
琉璃虽贪玩了些,但看诊时她可是半点也不敢马虎。
见她为病患把脉时那副神情专注的模样,在另一头正为病患把脉的苏良也不禁满心安慰。
琉璃一把脉,静默半晌,她抬头看妇人,“这孩子浑身燥热,脉搏跳动的频率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