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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高兴得都不知问什么好了――”见爸爸一脸的窘态,童雪马上敲着自己的脑门转换话题:“对了,最近生意怎么样,你上次不是说要上黑龙江包地吗,合同签了吗?”
“签了!”
提到生意上的事,童父脸上马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多少亩?”
“一千多亩”
“哦!一千亩!”童雪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嚷道:“再来运动,你可别说是我爸,现在就有人说我是资产阶级寄生虫,这下又变成地主的闺女了!”
“没关系,来运动时你先给我贴一张大字报,咱爷俩划清界线不就行了。”童父说完发出爽朗的笑声。
“那怎么可以,你女儿再没人性也不能这样做啊――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还真得多交几个穷朋友,不然真的有那么一天,连个替咱说话的人都没有,那可就惨了,现在的人要多坏有多坏!”童雪认真地说。
“你天天就想这个,难怪瘦这么多,”童父笑着端起酒杯,说:“不说这些了,今天是我闺女的生日,这一杯祝我闺女永远――永远健康快乐!”
“谢谢老爸!”童雪笑着一饮而尽。
酒把脸染红了,表情也就真实了。几杯酒过后,童雪不再说话,开始无聊的转动着酒杯并盯着里面不断泛起的泡沫出神。
“你妈好吗?”
“不好!”童雪抬起头,看着爸爸的眼睛,清晰地说。
童父有意避开女儿那双美丽却哀伤的眼睛,低声问:“你没说我要来吗?”
“刚才我给她打电话,她说有事”
“你再打一次,就说――我请她过来!”
童雪拿出手机,接通了,却把手机交给爸爸:“你跟她说吧!”
一向举止从容的童父接过电话后竟然变得拘促不安起来,张了半天嘴,才嗫嚅着问了一句:“今天是孩子的生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童母的回答是意料之中的,童父尴尬的挂断电话,再次抬起头时,他惊讶的发现,大滴大滴的泪水正从女儿的双颊上无声的滚落。
“今天是你的生日哭什么?”童父努力支撑着脸上的笑容,可声音却变得颤抖:“别哭了,高兴高兴!”
“我不高兴!”
童雪忽然悲声大恸,不能自已:“我怎么高兴?我爸刚给我娶了个二十来岁的新妈,我妈随后就要给我找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当后爹――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爸,我现在没家了!”
童雪将双手捂在脸上,泪水随着不断抽搐的双肩一汩一汩的从指缝里涌出来。
“爸,你知道吗?”童雪压低声音哭述道:“我妈在凌山开了一家很大的酒店,招了很多小姐!她如今正在做她曾经鄙视的行业,是你改变了她的价值观!”
看到自己视如珍宝的女儿哭得如此伤心,童父眼圈有些红了,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坚难的开口:“我承认,今天我们家弄成这个样子,主要责任在我――可是,无论我怎么试图补救,你妈都不给我机会,你知道不知道?”
“给你什么机会?”童雪忽然扬起脸,再次激动地大喊:“让你再次背判她?我妈没有错,换成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没有背叛你妈――”望着泪流满面的女儿,童父顿感有口难辩,只能低声哀叹:“你真的还小——你不明白这些事!”
“是,我是不明白!”听到父亲不是辩解的辩解,童雪变得更加激动。“我不明白什么叫忠贞不愉,我也不明白什么叫见异思迁;我不明白我敬爱的爸爸竟然会像那些暴发户一样,有了钱之后就变着法的去勾引别的女人!
是!现在全社会都在为你们说话,非要将成功男人搞女人说成逢场作戏。可是,你难道不认为这是在自欺其人吗,嗯?老爸!你和我妈不是自由恋爱的吗,难道当初你们不是希望牵手一辈子而只是想牵手十年或二十年吗?如果外遇是合情合理的,那么这世界还有真爱吗!”
童父被女儿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深深的埋下头去,大口大口的吸烟。
“爸!”童雪哀叫一声,再次泪如泉涌:“我承认!这么多年来您非常非常的疼我、爱我!很多人都羡慕我有这么一个既有钱又有地位的老爸,真的,连我自己都羡慕!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承认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因为你没有用你的行动教导你的女儿要对她所爱的人保持其码的忠诚!”
童父抬起头,望向童雪,他被女儿的话刺痛了。
童雪用泪眼与父亲对视了一阵儿,忽然不合时宜的惨笑了一下:“真对不起,老爸,你看你的女儿有多贪心!她有父爱有母爱有花不完的钱,可她竟然还想要一个原封不动的家!太贪心了是不是?”
童父无语,一滴大大的泪水从眼角滚落,最后打在自己冰冷的手背上!
*****
对于父母之间的感情纠纷,童雪原本是坚持中立的;在她眼里,父母都是理智的人,她不想因自己的卷入使问题复杂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影响父母对未来生活的选择。因此,在父母决定离婚而双双满怀歉意的来征求她的意见时,她毫不犹豫的表态说:“我十八岁了,你们什么都可以考虑就是不必考虑我。”
她记得她甚至是微笑着说这番话的,她相信自己已长大成人,可以坦然的面对这一切――离婚有什么?父亲不还是父亲!母亲不还是母亲!
可事情的发展似乎远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父母离婚不足一个月,父亲便将那个导致他们婚变的年轻女人带回家并要她叫阿姨时,童雪的感情天秤便突然之间发生了倾斜――她开始认定父亲是这场婚变的罪魁祸首,是父亲辜负了母亲并毁了这个美满的家。这样,她不顾父亲的再三挽留,毅然决然的回到凌山,回到母亲的身边。
童雪原以为,自己守在母亲身边就代表着一种精神支持,母亲会感动、感谢至少应该感觉愉快,可事实表明,母亲对她的到来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热情,有时,童雪甚至偏激的认为母亲已经将她的到来看成了一种负担。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母亲竟隔三差五的便把那个“老高”带回家。
她真搞不懂长的又老又丑的“老高”到底哪里好,母亲何以变得如此没有眼光、没品味——她本来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向母亲倾述自己的这些委屈,没想到今天却一股脑的把怨气全发泄在父亲身上。
父亲是含着眼泪离开的,她相信他将车开回盘锦时,一定已泪流满面,就像躲在家里的她一样。她不想伤害父亲,她只想告诉他:是他伤害了这个家。
窗外渐渐的黑暗下来――母亲昨天亲口对她说要早点回来给她过生日的,可直到现在,仍然不见人影。手机刚刚响过,童雪看了一眼便把它丢到一边――是母亲打来的,她不想听她的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无非是重申一遍她手里的工作比女儿的生日更重要,她懒得去听。
童雪焦燥的从床上爬起来,漫无目的开亮房间里所有的灯,然后失魂落魄的坐到妆台前,茫然的望着镜子里的脸发呆。
手机又响了,她将手机摆在面前,却不去接。透过手机闪烁的荧光她可以想见母亲此时的心情;她知道:每当打不通她的电话,母亲就会紧张,这回,她要让母亲一直紧张下去!不仅如此,她还要通过某种方式警告她一下――利用两次来电的间歇,她迅速给王梓良打了传呼,然后在手机振铃再次响起时毫不犹豫的切断了手机电源。
*****
王梓良走进校友小吃时,惊讶的发现整个大厅只有童雪一个人在独饮;他径直走到她跟前,板起脸孔说:“你生日怎么不早说,现在都几点了!”
“几点怎么了,嫌晚回去!”
童雪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启开一瓶啤酒,也不用杯,仰着脖子就往嘴里倒。王梓良这才注意到,她面前酒桌上的一桌菜一点没动,可她脚下却已整整齐齐的摆了一排空酒瓶子。
“郝帅说中午有人开车把你接走了,没事吧?”
王梓良在童雪面前坐下来,望着她被酒精烧得绯红的脸蛋,不安的问。
“没事!”童雪漫不经心地说,继续喝自己的。
王梓良试图阻止她,伸手去夺酒瓶,却被她敏捷的躲开了。因为服务员、厨师与老板都在不远处有意无意的看着,王梓良不好意思将动作做得太大,只好小声劝她:“别喝了,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