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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赵，叫赵孝成，这周围姓赵的就我一家。村里大多数是王，周二姓”赵孝成接着说：“我们村一百二十几户，差不多家家都跟我一样，一粒都没收，山上不比你们河边，我们这里年年都是靠天水，天老爷不发善心，那收成就难得说了。”
肖天贵问道：“老哥子一家就老两口呀？”
赵孝成说：“哪哟，还有一个儿子，就一个独苗，跟着的没分家。今年没收成．儿和媳妇都出去打工去了，我们两个老家伙动不了了，只好在家照看小孩。谋点阴山坡的洋芋。以前呀，吃点包谷也是好东西，现在不同了。”指着面前的小孩子说：“你看现在，这么小个娃，吃惯了大米，包谷面子，她哭半天也不肯往下咽。我们山上的人，每年都是将包谷拉到河边换大米，洋芋用来养一头猪。一年到头，有米吃有肉吃。本来日子也还马马虎虎过得去。可今年就遭了，包谷没收成，洋芋只好留着当饭吃．这人都没吃的，那还有猪吃的．不怕你老哥子笑话，都几个月没吃肉了。”
肖天贵同情地说：“这眼下就要过年了，一家老小的，是得想个办法才行呀，你们村长家好点吗？”
“好个啥呀，不瞒老哥说，这队长的帽子眼下就是我顶起的，说个实在话，这山区的村长，那能跟城市边边的村长相比，听说人家可以卖地，修房子赚钱，我们这里，年轻人都奔前途去了，那个愿意来当什么村长，你说是吧？”赵孝成说：
肖天贵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老哥子就是村长呀？嗯，是倒是这个理呀．哎！”
两人在火堂边这样聊来聊去，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多小时了，挖洋芋的女主人也回来了，肖天贵起身说：“老哥呀，我脚也歇息够了，还有那么远的路，我得起脚了，”
赵孝成连忙起身阻止他说：“这哪成呢，远来是客嘛，进屋水都没喝一口，老哥这里其它没有，这洋芋砣砣还是有的。”．
肖天贵说：“吃的东西，我出门时都带着呢，确实是路远，我走得慢，还是赶赶路，不然，到了晚上就不方便了。”
赵孝成再三挽留不住，只好让肖天贵离开了。
六
王书记和乡里的几个领导，刚开会研究完各村上报来的贫困村民名单，回到书记办公室。他重新将名单拿出放在办公室上，想再看看这些名单中有没有他了解情况的村民。这年头，各村干部总是想把自己的三亲六戚往这名单里挤。杯水车薪呀，就那么一点扶贫款，人人都伸长了脖子，这那是个事？
电烤炉前两天就坏了，原因是发热管的管座烧坏了，乡里买不到这个配件，已经好几天都没火烤。王书记跺跺脚，做了几下扩胸运动，感觉身上稍有了一些暖意，于是，坐到办公桌前仔细看名单，这时，电话铃却突然响了起来？他头也没抬，慢慢地抻手过去拿起耳机，电话那头似乎只是“喂”了一声，他的神经就高度集中起来。
对方问道：“是王怀山吗？”
王书记赶忙回答说：“是，我是王怀山，张书记找我吗？有什么事？”
电话是县委张书记打来的，王怀山原来在县委办公室任秘书，所以对张书记的语音，语调都非常熟悉，甚至于铭心刻骨。电话那头张书记说：“不找你找哪个？我找的就是你王怀山！”
张书记这样一说，把王怀山吓了个半死，大脑迅速搜索和扫描近段时间的各项工作，这到底又是哪儿出了个什么屁漏？张书记那头突然放缓慢了语气，说：“怀山呀，你也不用紧张，我只是问你一个事，”
王怀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特别注意着不让这口发出一点声响。
张书记问道：“你们村有个清源山庄是吧？”
这事王书记知道一点：连忙说：“有，在翠坪林场下面，好像是一个私人的休闲庄园，庄主叫肖什么，哦，对了，我问过村建站，叫肖清源，怎么啦？张书记。”
张书记说：这个庄主你认识吗？
王怀山确实不认识肖清源，但他心里正在快速旋转一个问题，这肖清源怎么啦？据说当地村民们都对他感激涕零，敬若神明呢，这样的人，想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于是小心谨慎地回答道：“张书记，这肖清源听说极少来山庄，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不认识，去年县里的人代会，村里全票通过选他为县人大代表，可我们乡里派人上门征求意见时，他没在，据上门征求意见的人回来说，现在山庄是由一个叫肖什么的管家在负责。一般……”
张书记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又不是要你祥细汇报那个山庄的情况，我只是给你说个事，这清源山庄的人呀，前几天去了青峰岭乡，给一百二十多户最贫困的村民，送去了不少过年货呀，每户十斤猪肉，一桶食用油。这是多大的好事呀？真是为咱青峰岭乡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这事呀，还是去青峰岭走亲戚的人认出了他们是你们乡清源山庄的人，现在，青峰岭的老百姓人人都在传诵这件事，全县都知道了，我就是没听到你们乡的一点动静啊，你还不知道这事吗？”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王怀山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应道：“张书记，这事确实是我失职，在我们乡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我的确一点不知道，我马上叫，不，我立即亲自上门去查这件事。”
张书记说：“你去查？查什么呀？你也不用查了，县电视台的人已经出发多时，我估计快到你们乡了，你给他们带带路。这样的事不宣传，不报道，是我们的失职呀，他们来了之后，你就陪他们去清源山庄走一趟吧，代表政府多感谢感谢人家，什么都是查，可不行啊。”
王怀山连连说：“好！好！一定，我就在办公室等他们。”
放下电话后，王怀山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贫困村民名单，他风风火火直奔乡长办公室，通报这件事。让乡里马上安排好车，接着又通知了乡文化站的站长，把这些事刚安排妥当，县电视台的车就到了。王怀山出门一看，不仅有电视台的车，还有民政局和县委办公室的车，来了三辆轿车。
相互问候，简单交流一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清源山庄而去。
正在打扫山庄院坝卫生的肖天明，见山庄前突然来了几辆车，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庄主也没对他说起过，今日有大队人马进庄的事。正纳闷之间，车上的人就一个个下来了，其它的人不认识，但乡里的王书记和乡文化站的人他是认识的。于是赶紧上前打招呼，他估计，这群人多半是县的什么检查团下乡来了，王书记陪着他们下乡检查工作，到山庄来歇歇脚的。
肖天明上前打招呼，说：“原来是王书记呀，下乡检查工作？快，进庄来坐坐。”随即向大厅方向喊道：“小红，王书记来了。快，给领导们泡杯茶。”
王书记以前认识肖天明，他呵呵一笑：“我们今天不是下乡检查工作，是专程到你清源山庄来作客的。肖天明呀，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县委的李秘书，这扛摄像机和拿话筒的我就不用介绍了吧，他们是县电视台的，今天我们可是专程来采访报道你们清源山庄的啊。”
肖天明赶忙回道：“我的天呀，原来是县里的来的客人呀，快，请里面坐，坐下说。”
一行人前前后后相互谦让着往里走，而电视台的人已经开始工作了，先是给山庄来了个全景扫描。王书记问肖天明：“你们庄主呢，请他出来呀。”
肖天明答道：“王书记你是知道的，我们庄主事儿特别多，一年半载也难得回庄里来一次的。”
王书记说：“那怎么成呢，今天，人家电视台是专门来访问他的呢，庄主不在，你们山庄是谁在负责？”
肖天明回答说：“庄主不在时，庄里的事是大管家负责。我就是请他，不过不知道他在不在，因为，大管家一直住在龙吟阁或者听雨轩。很少到我们山庄这边来的，我这就去请，你们先稍坐一会儿。”
龙吟阁这边，小白正在小厨房里炖鲫鱼汤，三条鲫鱼都已经炖烂了，汤成了乳白色，清香浓郁，平日里都是厨房张师傅煮早点，近来季节进入深冬了，从庄里拿汤过来，虽然也就几步路，但汤就变得不冷不热，温温吐吐。于是，肖天贵的早餐上，如果想要喝点汤，就让小白或者小红在小厨房里做了。
此时，肖天贵还睡在床上，肖天明在阁外轻声喊小白，叫了好几声，小白在听到微弱的呼叫声，焦急等待的肖天明也才见穿着一身长及膝盖，白色羽绒服的小白从阁里款款出来。肖天明赶紧小声问道：“庄主起来没有？”
小白说：“还没呢？肖总管你啥事这样急呀？”
肖天明在原地跺跺脚，双手搓柔着：“怎么办呢，县里电视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