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以为你真长大了吗,我看还没有——那小孩子肯定是个傻瓜。”
“得,我没长大就行了,干吗骂人家小孩子——怎么,对了,你说是刚刚起来,还没吃饭吧?”
“别吃饭,吃饭没意思。”
“那干什么去?”
“不是你叫我玩嘛,倒问我干什么。”
“吁,”于一飞倒吸了一口冷气,薛霞今天是有点疲惫,但仿佛失去的能量全移到了嘴上,说得于一飞有点适应不了,便呆呆的站着,又装作努力在想的样子,倒把薛霞也逗笑了,便提议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薛霞真的觉出饿来,但大学附近的科学气息导致了夜生活的贫乏,许多老板便早早关了门以抵御北风而不惜舍弃那一点冷清的生意,只剩下一些小吃。两个人跑到一个卖肉夹馍的摊位前,于一飞伸了两个指头示意两个,老板会意的点点头,问:“辣椒和香菜都要吗?”这是一句不讲语法但又在能表达意思的情况下简化到了最高程度的话,于一飞想告诉他这样讲不对,但又觉得并不很好笑,还会被人误会成个孔已己,便顺口答应了一声。看那女老板熟练而又故意卖弄的手法,于一飞觉得有点好笑,就没话找话的问她:“这分明是馍夹肉,怎么叫肉夹馍呢?”
“嗯?”那老板抬起头来冲他笑了一下说,“都这样叫的嘛。”
也许是时间太长了一直闲着,想找一点生意的感觉,老板给他们做得特别细致,于一飞等的着急,又问薛霞:“你说这老板是陕西人吗?”
“我怎么会知道,人家写的陕西肉夹馍又没说非得陕西人做。”
“那就更不对了,那肉和饼都不是陕西的。”
“那是陕西的风——不和你说了,把我牙都给冻掉了。”薛霞看出于一飞在逗她说话,就故意不说。于一飞就只好问那老板锅里的肉什么时候都是满的,当天卖不完了怎么办。
他们拿着肉夹馍又去吃烤豆腐皮,于一飞说应该先给卖豆腐皮的说了让他先做着才对,薛霞无以反驳,就低了头只顾吃,并不理他,那老板看见了就偷偷的笑。算帐时他开玩笑问:“你们两个是一对儿吗?”
“是啊。”于一飞开始以为那是方言“一堆儿”,即钱算在一起的意思,但话已出口,不好再改了,便补充说:“两个不就是一对儿吗?”
“你说什么?”薛霞怒目问,
“啊,我说两个不就是——啊,我是这个——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什么这个那个的,再胡说打掉你的狗牙。”
“这和我的狗又什么关系,再说我家也没有养狗啊,不信什么时候带你过去看看。”于一飞一向极善于给自己找借口,但在薛霞面前却总觉得没有理由,不过没办法,他喜欢她也是没有理由的。
“去就去。”
“很好,什么时候去?”
“你管呢。”
“你讲不讲道理啊,”于一飞苦笑不得,“不讲就算了,你不讲我讲还不行吗。”
薛霞被他逗的笑起来,她问他说那么多话累不累,要他快点会去睡觉。于一飞倒真是觉得有点累,但这被那种叫做快乐的感觉所抵消,然而剩下的却不足以用来抵御寒风,他又想到薛霞刚从外面回来,便把她送回去了。送到楼下时于一飞告诉薛霞小心被老鼠咬了,薛霞冲他疵疵牙,他便又拿拳头在她鼻子前面晃一晃,吓的她转身跑了。后来薛霞真的去了于一飞家,确实没有听到狗叫,但她一定说他家有一条狗。
综合评定搞出来后马龙收到了被开除的通知,那时他已下定决心重新做人,但由于刚开学没作业可做,他正站在微机边上指导别人打游戏。早在上期结束的那段时间他就对游戏感到了厌倦,但终因太长时间离开课堂而难以适应才在别人都走了的时候习惯性的打开机子并深深的投入进去。想到自己能有那么多的上机时间是由于别人都忙着复习和考试——不复习的只有于一飞,但他不愿看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宿舍,常常不回去,转而又把它全部发泄到了键盘和鼠标上。在这种没有对象的报复中,受伤害最大的是他,其次是键盘。
他把一切希望寄托于来年,想把新一年的开始作为自己生命中一个新的开始,但学校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缺考所欠的学分已经达到了学校规定的限度,他们要他离开。这使他又想起这一切都源于那个女孩子,但这段时间人家一直有男朋友陪着,他无计可施,想打块黑砖又没那胆量,只好在心里恨恨得骂了一通算了。
在各种挽救办法都失败了之后,大家只有为他送行。他在班上的威信并不高,后来简直是极低,但临别之际大家都还愿意摆酒席送他一回,有的宿舍也趁机聚一下。尽管人们都把明年的惜别移到了今年,而且因为针对他一个人而显得更突出一些,但处于深深的痛苦之中的马龙一刻也没有忘记这是将要失去大学生的名头,回到自己来的地方,即便在大醉的时候也没有误以为这是和那个女孩子的结婚宴席。KKK
他们宿舍安排在最后以示这是他们把他送走的。酒桌上惜别的话没讲几句弟兄们便开始为他的以后打算,王绪刚先说尽管不再学校了,但只要愿意的话还可以继续学习,马龙哭笑不得,想骂他两句,又想打他两个耳光,但还是忍住了。于一飞本想再劝他两句的,却又想那时候说话只能得罪了他,而且他听了以后发达起来了对自己决不是好事,也便算了。最后张开总结说虽然分开了,但还是兄弟,不论到了哪里都提携一把,“现在——”他本想说两句让他不要灰心,要振作,到了哪里都能干成事的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啥也不说了,只送两个字‘走好’。”就这样马龙离开了大学,把一颗漂亮的门牙和一个美丽而又肮脏的梦永远留在了这里。
马龙走后于一飞提议搞个大扫除,大家便收拾边骂屋里被马龙弄得象个垃圾堆,刚好一个小子来串门,见状笑说:“也真该扫一下了,简直象个猪窝。”弟兄们一听,都停下来骂那小子:“你们宿舍也干净不了多少,倒来说我们。”
二十七
这次四级没能通过李满朝也没有掉泪,这个消息来自别人的议论,那几个人站在一起议论这次四六级考试的情况时说到了他四级这次又没有通过却没有注意他正走了过来,他们一下子怔住了,李满朝装作没听见似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他本不打算打招呼的,但见他们都明显的看到他了,再装作没看见就显得太什么了点,便努力的笑着问了一句“几位聊得好热闹啊”,也不等他们说什么便匆匆的走开了。
仿佛刚才为那笑的一瞬的努力已经化去了刚刚听到的坏消息,回到宿舍他已完全恢复了平静,也没有在专程的跑去验证一下,既然他们说了,自己也已感受了痛苦并将之化去,事实也就无关紧要了。况且这次比不得上次刚开学,万一在路上碰上一个不知情又热心的熟人问起来,他还不敢保证亲口给别人说没过时都能有不得罪人的表情。
这次是冷天,不能像上次那样去游泳散心,只好去洗澡,他在浴室里呆了足足两个小时,当然也许是由于忘了带香皂难以洗干净所致。出来经冷风一吹,他没有了那种眩晕的感觉,却感到了饿,于是索性穿着拖鞋,拿着盛有脏衣服的盆子一边梳着头直接去吃饭,但又什么都不想吃,转了一圈到校门口了还只是饿,站着发了一会儿呆,他去买了半斤熟猪肉,也不要切,只用袋子装着拿在手上吃馒头似的啃。
他回去把脏衣服泡到盆子里准备出去的时候四、六级成绩下来的消息还没传到他们宿舍,这不同于上次并不是他们不关心,而是因为那次开学时成绩已下来了好久,一下子全知道了。王绪刚问他到哪里去,他回答说找李小花,也许因为这是自己得到的信息,王绪刚便没能注意他的表情变化,因而也没象别人那样稍作思考便抢在前面问:“是不是去打bei儿啊,洗得那么干净?”
“不是。”
他回答的声音非常平静,颤抖只是微乎其微,他们还是马上听出了毛病——他应笑着骂无聊才是。但他已经出去了,又没法追上问,也便由他去了,留下他们毫无目标的做着种种猜测。
他直接告诉小花这次四级又没过,小花对四级并不很了解,只不过看他们说了那么长时间,又搞得那么郑重,知道这是个大事,然而到底怎样个大法却仍是一无所知,但她还是马上停下手中的活说:“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出去走走”是城市人的一个标志,她在城市生活多年,也有了这个习惯。
“不了,”他拦住她说,“你忙你的,我看着你就行了。”
小花一时搞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