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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妥协,我用手帕捂着嘴往她家里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妇女的声音,应该是她妈妈。
老妇人告诉我可儿和同学去外地旅游。我问她去哪里了。妇人说:“不太清楚。”
这明显有撒谎的痕迹,我不禁哑然,可儿啊可儿,你至于这样吗?
是不是大多数女孩子在选择情感谜题时采取的方法都是逃避?
我只好用呼呼大睡来打发时光,睡觉真是一件好事情,所有的不快和烦恼都可以在梦里被稀释,倘若生命里没有睡觉,无聊的时间还要延长1/3,精神病的发病率会有多高哪。冯昆时不时来骚扰我,但是从“酒吧事件”之后我就有意疏远他,偶尔和他出去仅只为了填补一下内心的空缺。
冬天很快到来,下了一场小雪,对于一个以四季如春而著称的城市,这就够了。
年历翻过了最后一页,我知道自己又虚长了一岁。
53
大学三年级下学期,时钟仿佛突然拨快,眨眼工夫,开学已经一个星期。
可儿大人还是不肯屈就来联系我,该怎么办?
我必须拯救这段感情。
头顶烈日,我跋涉到女生楼下,宿舍的看门大妈已经认识我了,还没等我说就主动回答:“你等我传可儿。”一会儿,我就听见那里面可儿答应的声音。她在。
我站于楼下,早已没有初次登临时的喜悦。
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多日不见,脸色有些蜡黄。我竟感到有点儿抑止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了。
“你,你还好吗?”
“挺好啊,没什么不好的。”
“你怎么不联系我呢?”
“哦,假期里出去散散心,这几天有些忙。”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没有啊。”
她的表情像墙上的挂钟,呆板,木讷,但忠实地履行每一步骤。我感到身上一阵发冷,似有一层膜悄然地阻隔在我们之间。愁伤的影子在我的身后蔓延。
我咬咬牙,直接地问她:“我还算不算是你的男朋友?”
她怆然一笑道:“随你怎么想吧。”
我的语言中枢好像开透的花一下被自然掐断了。
阳光很白,大喇喇地包裹了我的全身,两人相对时明和暗的恍惚,游移出水一样的淡淡的愁,一边落到了我心里。
我停在那里,想要抓住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失去。呆立了一分钟后,我把一个精致的小钱包塞到她的手里,那是某次逛街的时候她无意中透出的喜爱让我看到,背着她攒了一个月零花钱收购的,希望她能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平息,并且推开了我的手说:“谢谢了,我有的。”
然后望了我一眼道:“没什么事了吧,没事我就上去了。”
我急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说:“别这样好吗?”
她低下头看看我抓她的手,没有挣脱,也没有说话。
我满脑袋都是“求求你,我错了”这样的字眼,但是又不想如此的卑微,只一个劲地对她说:“别生我的气好吗?”
她依然与我保持牵拉的状态,沉默不语。
我很害怕这种寂静,宁可巴望她和我大声争执,那样反而好过些。气憋在心里比倾吐出来要可怕得多。而她却维持这种死水一般的沉静,让我压迫和窒息。
从我嘴里啰嗦了一百多遍同一句话之后,局面没有任何改观,我只能松手。她扬起高傲的头,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发毛,芒刺梗心。
她的嘴唇终于在千呼万唤后微微开启:“好吧,生气解除。”怕我没听懂,又补充一句:“再原谅你一次。”
我那根紧紧绷着的神经像是满弦拉得太久,“啪”地一下就断了,一时百感交集,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六章(4)
她也注意到我慌乱复杂的表情,竟“噗嗤”一下笑了。
善变的女孩子啊,你永远猜不透她们在想些什么。
54
突然就没人打牌了,木乾的生活由盛转衰,毕竟这只是一种游戏,无法最终改变命运的结局。再没有成堆的散烟、饭票和袜子了,木乾那诗意化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凋零。
宿舍的热闹劲因为打牌的终结尽数散去,倒是窗台上时常有鸟雀光临,“叽叽喳喳”述说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我很想撇下我的烦心事参与它们,但欲罢不能。
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在木乾感到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去陪陪他。我已经不愿去触碰那些深奥的话题,只想和他说说“昨天夜里下过的雨把晾在窗外的衣服打湿”、“学校食堂做的菜越来越不好吃”、“菜票就要作废换成饭卡了”等寻常小事。
木乾也知趣地不再深奥,但交流显得艰涩,没有了人生哲学的他眼神也黯淡许多。话至三巡,他偏过头来,突兀地说了一句:“米扬,我们都不要逃课了,好好珍惜剩余的大学时光吧。”我几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他很严肃地又说一遍:“我们从今天起,认认真真地做人。”
我好感动,尤其这话出自一个略为颓唐的家伙口中。我看见满眼的鲜亮的色彩,拨开层层的黑云,从天之尽头射向人间,我看见一些脚镣手铐,如晨之雾霭渐渐弥散,朗朗的红日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照在我和木乾迷雾一般的心窝里,熠熠发光。
这个消息无疑是爆炸性的,大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效果。为了庆祝我们的醒悟,宿舍里众家兄弟联合请我们吃饭。席间,成捆的豪言壮语在彼此间堆积如山。
F君说:“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皓崇晃着脑袋念:“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丢丢望望假模假样的皓崇笑曰:“你要修成正道还早呢!”
肥典瞧瞧F君,又看看我们说:“好像都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似的。”
我和木乾相视而笑。一打啤酒和一瓶白酒被消灭干净,并且不平均地分配到六条汉子的胃里。分配得最多的是肥典和木乾,所以就数他们说的话无边无际,找不着北。
“木乾,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最最真心地希望,你从明天开始不要再颓废,按时上课,努力学习,好不好?”说这话的时候肥典几乎带着哭腔。
木乾的目光愈发清澈了,他将深情投射到肥典的眼眸里,“胖兄弟,你放心,我木乾今天就扔下这句话,如果我还不改,就不是人。”说完,似乎耗尽他的最后一瞬清醒,“哐当”一长条地倒在饭馆里。
大家正准备把木乾抬回宿舍,肥典瞪着血红的双眼吼道:“我一个人背回去!谁抢我跟谁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去背从战场上光荣负伤倒下的同生共死的战友。我们都感动了,是发自内心的。也许在这个酒醉的傍晚,没有什么比肥典这句话更能表达我们此时此刻的感觉。
朋友!
第二天早晨,不知是谁弄了一个闹钟把大家都吵醒了,我还未从昨夜的宿醉中恢复,头疼得厉害,迷迷糊糊听见肥典翻身下床,窸窸窣窣地走着,然后停下。
“木乾,起床上课了,还记得昨晚你说的吗?”
没有任何反应。
“木乾!!!”
所有人都被咆哮声惊吓到了。
丢丢忍不住骂:“鬼叫什么?”
我的酒彻底吓醒,费劲地张开沉沉的眼皮,看见肥典正跪在木乾的下铺前望着他,咆哮的余音犹未散去。
木乾不紧不慢地偏过头,疲惫的双眼挤出一条灰白色的细缝,对着肥典说了一句话:
“同花顺大吗?我出三匹!”
我闭上眼又沉沉地睡去。
我听见父子两人在对话。
爸爸对儿子说:一定要听话。儿子答:好。爸爸问:你为什么答应了不去做?儿子答:因为如果你说的我都去做,那我岂不是变成你了?
也许语言就是爸爸,行动就是儿子。
55
大学的课程可以大体分为几类:一类为米饭主食,即所修专业,爱不爱都得学;一类为鸡鸭鱼肉,据说营养足味道佳,比如计算机、外语,大家都去抢吃,更有人顿顿海吃,结果吐了;还有一类为瓜子、白果、话梅,偶尔吃吃回甘无穷,好比公共课。
可儿主动来找我一起去听他们系的公共课,这是一位姓师的教授讲的,以语言大胆刻薄而闻名。
师教授长得比较愁苦。头顶很聪明,稀稀疏疏地躺着几根黑毛。头形为不规则球体,以耳垂下延为界,耳垂以上近似球体,耳垂以下像被福尔马林泡过,忽然发胀向四周扩散开来。远看又像极了一个巨型的摔过的鸭梨,酒黄酒黄的。不用听课单看样子你就忍不住想笑。
据说他是学校“四大名嘴”之首。(这外号比“四大名捕”强多了)
他的课题多涉及男女情爱。记得高中的时候曾看过几本黄色小说,那些赤裸裸的描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