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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小小声地开口：“我们……该走了……”
夜色深觉，商容若和千羽并肩坐在湖堤上，默然无语。
其实，要说的话何止千言万语，可此刻偏偏都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
好久，容若挣扎着说：“千羽，认识你是我一生最美好的事情。
“我也这样觉得啊！“千羽怔怔地注视着他。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随便去招惹别人，知道吗？”这是他最担心的一件事。
“我才不怕，我会功夫！”千羽勉强笑道。
容若苦笑一下：“你不会功夫，别人看你是女孩子，还不会打你。偏你又自以为有两下子，真要跟别人打架，人家还会手下留情吗？”
“我以后好好练就成了！”她安慰他：“再说，我哪里是两下子，我应该算是——三下子！”
容若为她理理头发，目光深沉如水。
“来，容若，笑一下！”千羽用两根手指去牵他的嘴角，“笑给我看看嘛！”
“我要记得你笑的模样！”她说：“永远记得！”
他微笑了一下。
“这算笑吗？偷工减料呢！”她示意：“瞧，这才是笑容哪！”千羽裂开嘴，弯下眼睛，装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学我！”
他顺着她，有样学样！
“唉呀！笨哪！这是笑吗？说是哭倒更象些！”她调侃着，眼睛却舍不得片刻离开他冷峻的面容。
她要把他镌刻在心底……深深的……
他两手捧起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所有的感情在对方的眸子里款款流动。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轻声说。
他询问地看着她：“这是一句词吗？很美！”
“是你们宋代一个大词人秦观写的，我借过来用一下！”她说。又想，不知道秦观和容若的年代差多少，否则应该把他的词让容若记下来，那——容若不就是大词人了嘛，秦观算不算是抄袭？嘿嘿！
她摇摇头，摇掉一脑袋的混乱想法。
“糟了！”她说：“我忘了一件事！”
“是什么？”容若听她说的郑重，也担心起来。
“我应该多找些关于宋代及以后的书给你！”她说：“回去后，说不定你也可以像修……呵呵，商修岩那样‘未卜先知’。你还可以替人占卜算卦骗点生活费。我也不用总惦记你会不会挨饿啦！”
她自言自语：“会不会那本《推背图》实际上是你假托宋太祖赵匡胤写的呢？”
容若哑然失笑。他真服了她了，居然在这样伤感的别离气氛中，还有本事说笑。他忍不住按按她的鼻尖，想要亲亲她。
“那是什么？”商千羽突然惊跳起来。
只见前方湖面上，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动，形成一个奇异的漩窝，平静的湖面上突然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那也许就是时空遂道！”千羽恐惧地说。这情景和他初来时候的平静无波可大不一样。
商容若缓缓地站起身来。
千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已是泪眼朦胧！
“我走了，千羽！”他声音低哑。
千羽拼命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一任泪水滂沱。
商容若拥住她，拂起她额前的头发，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火烫的一吻。
然后，他猝然推开她，向湖面走去。
“不要走！不要走！容若……回来！”千羽突然崩溃，大哭着向他追去：“……留下来……”
他停住脚步，接住她投过来的身体，狠狠的一吻。然后，再次推开她，“我必须走，千羽！”
“你不要过来，漩窝会带走你的！”
“我就是要和你一起走！”她哭喊着，追着他。
“理智些，千羽，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就是要和你一起走！才不管TMD什么理智不理智……”她不讲理地吼。
“别哭，千羽，让我带着你的笑脸走！”他再吻她。
千羽一味摇头，泪水中，他的脸已模糊不清。
不能再耽搁了！
容若狠狠心，放下他，离开。
“容若……回来……”她凄声喊，眼见他头也不回地施展登萍渡水的轻功向湖心漩窝而去……
“容若……”千羽哭叫：“你……你……一定要给我们娶个漂亮的奶奶……才能……才遗传……我这么漂亮的后代……”她不顾一切地向前追，仍然妄图在漩窝吞啮他之前拉他回来：“你的东西都忘了带……”
可是，湖水挡住了她追赶的去路。
容若不敢回头，只要回一次头，他就再也不会忍心离开她。他眼中湿热，一滴泪水缓缓从眼角泌出。
既然要永决，又何必一顾再顾？再顾，难道能够改变结局？
在他投身到漩窝中之前，他拼尽全身力气，大声告诉她：“千羽，等我，我会回来的……”
千羽眼睁睁地看着容若突然凭空消失在漩窝里，随即，那个漩窝也不见了——就仿佛是特意来带走他似的！湖面上渐渐恢复宁静，宁静的就象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会回来的！”
“我会回来的！”
这声音一直响在千羽悲怆的心里，她头脑一阵晕眩。
“我不能晕倒！”她告诉自己，然后倒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生活还得继续
容若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千羽怔怔地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她几乎是扳着手指数着过日子。
前些天，白咪咪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逼她签绝交合同。发现她一个人蜷缩在公寓里苍白的像个鬼。不是在傻笑，就是在发呆，再和她说几句话，她就扁嘴要哭。
“千羽，你怎么啦？”白咪咪心疼地问。这女人怕是疯了吧？
“我生病了！”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什么——病？”白咪咪有些害怕，不会是生了什么绝症吧？
“是……相思病！”千羽一脸的愁云惨雾。
“噢！”白咪咪松了口气，又动了好奇心：“你相思的是谁啊？”
“容若啊！”她说。
“那是你弟弟耶！”白咪咪大惊：“你……变态了吧？”
千羽瞪她一眼，转过身不理她。
“对了，容若呢？我要找他问清楚！”白咪咪跳起来，“他到哪里去了？”
“他回家了！”千羽深深叹息，“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那不是很好吗？”白咪咪说。是啊，千羽这丫头疯疯颠颠地，还爱上容若呢。容若当然会被这个变态老姐吓跑，而且跑得越远越安全。
千羽白他一眼：“你都不明白的！”她简直不屑于和白咪咪多说。
“喂！不至于吧你！”白咪咪说，看来真的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钻牛角尖，于是她说：“我介绍个工作给你做好不好？”
“不去！”千羽说，她才不要离开公寓——这间房子里到处都是容若的身影和气息。
“那——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白咪咪激她，知道她一向没什么积蓄，花钱又没计划，失业半年多来，只怕早已成穷光蛋了！
“我哪有欠你的钱钱！”她左想右想，也没想出自己究竟是欠了她什么钱。
“有啊！”白咪咪说：“给容若办假身份证的钱！还有前些日子买防弹服和武器的钱！难道你以为这些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嘛？”
“天上是会掉‘东西’啦！”千羽若有所思，悻悻然地道：“一共是多少钱？”
白咪咪眨眨眼，报出了一个数字。
“你趁火打劫啊你！”千羽跳了起来，几乎被这个数字吓死。
“小姐！这些都是非法来的，要冒风险的！你当是街头平价商店随便就可以买到吗？”白咪咪很不屑。
“哪里会这样贵！”巨大的债务压头，千羽终于恢复一点生气：“我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你这么大一笔债啊！”她简直是欲哭无泪。
白咪咪报了平时被欺负的大仇，心中感到十分快乐：“所以你一定要去工作，在你还清欠款之前，你的小命都是我的！”
于是，千羽只好乖乖地出窝上班来了。
这才是她上班的第三天！这三天里，她除了发呆，似乎还没有做过什么正经的工作。
邻座一个同事弯着食指使劲叩桌子：“商小姐，你的电话！”
千羽从太虚幻境中回魂，听到自己的手机在疯狂地叫。她没精打采地按键接听。
“我是老妈，千羽！”商妈妈在电话里说。
“我知道，老妈，什么事吗？我在上班！”她随手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两个乌龟接吻。
“晚上回家吃饭好不好？”商妈妈哄女儿。她知道自从那个和女儿“同居”的男孩离开之后，女儿天天都不开心，所以特意抽出宝贵的时间安排了一顿丰富的晚饭。
谁料到商千羽这死丫头并不领情，居然开口是：“给个理由先！”
“是……就当是老爸老妈的相识纪念好了！”
“不去！偶这里停电，当不了灯泡！”她用彩笔给乌龟涂颜色。
“这一天也是你的纪念日哦！”
“关我什么事！”千羽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惊奇。
“因为，你就是这一天晚上有的嘛！”商妈妈“娇羞”地说。
“啊？”千羽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