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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洛已经深悔自己的造次,鼓足勇气开口:“若汐,是我拖丁醇上来,我……”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来:“那天的事……对不起。”
若汐微微低着头,一时没有说话。
嘉洛手指掐进掌心,紧紧盯着若汐。她并不知道,她的一双眼睛已经出卖一切。
她看到若汐抬起头来,沉静黑眼睛清澈如水,轻轻开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嘉洛觉得浑身力气似乎全部流失,身体微微颤抖。她忽然呛声哭出来,一双手掩住面孔。
丁醇大惊失色,呆在一旁。
若汐并没有伸手安慰她,他并不想欺骗她。
三人默立许久,嘉洛哭声渐轻。
这时若汐听到一声咳嗽,他回转头,眼睛渐渐瞪圆。
竟然是明晨,一张面孔冷冰冰站在一边,身旁带着一条大狗,正看着他。若汐并没有觉得他的面孔生硬令人走避,他心里居然有一丝喜悦。
嘉洛终于轻声说:“对不起,打扰你,我要走了。”
若汐微微点头,但那瞬间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转移。
嘉洛在抬头的一刹那怔住,聪慧的她已经发现若汐心绪骤然的改变。那白衣蓝裤球鞋的少年,散发出从未流露的生气与快乐,一双眼睛灿若晨星。
要到这时嘉洛才明白,那种光彩,永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
目送丁醇与嘉洛下山,若汐踌躇一下,没有同明晨说话,也没打算回房间,他转头慢慢向山上走。
身后悄无声息,不知道明晨是否跟上来,走了一会儿,胸口泛起一点酸,这时脚边跟上来一个东西,若汐低头看,发现是明晨身边的那只大狗,走几步,抬起头来看若汐,黑眼睛湿漉漉的,大耳朵搭拉在脑袋边,若汐看它两眼,不由笑起来。
若汐根本不挑路,脚下越发难走起来,穿过林间,直到山顶一处平地他才停下来。这里远离道路,耳边安静的只剩下烈烈风声。若汐坐下来,抱着膝看着山下隐约的城市,那只狗在他身边拱了拱,伏了下来,金黄色毛发在风中飞扬。
明晨在他身后几步远站着。
若汐等了一会儿,拍拍身边,“坐下啊,脚不累吗?”
他猜明晨有笑了一下,在他身边坐下来,两条长腿远远的伸出去。
侧过头去看,明晨果然在笑,唇角弯弯的,一边问:“心情好了?”
若汐白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
看了看明晨的长腿,反问:“你脚好了?”
“早好了,”明晨晃晃脚,“都那么久了。”
“……你怎么那么快就搬出去了?”若汐问,“你脚没好怎么开车?”
“朋友来接我。”
“朋友来接就让你走?”若汐歪着头:“你一个人怎么过啊?你家人都不心疼。”
明晨怔一怔,哈哈哈笑起来。
若汐第一次听到明晨的笑声,清朗明快。与平时微微笑不同,他整张脸都绽开,象清晨第一缕阳光般耀眼。他看到沉迷。
明晨慢慢收笑,手托着腮,肘支在膝上,偏着头,看着山下。不笑了,面容又开始清冷,目光有些恍惚。若汐觉得自己没有看过比这更美丽的脸,明晨的长相与明远不同,其实是偏阳刚的,但是有时若汐觉得明晨简直可以用冷艳来形容。
即使那瞳仁中常年刺骨的冰晶,也极美。
可是,若汐更多看到的是明晨的笑颜,所以他不知道明晨的眼眸可以犀利冷酷到何等的绝色。
“……那个,”若汐轻声说,“我听人说,你是因为……同明远吵架,所以才不住在家里。”太冒昧了,若汐想,太过分了,若汐想,这样不知分寸探人隐私的问下去……
……可是鬼使神差般的问出来,两个多月的疑惑与……奇怪的挂念,让他无法抑制。
空气僵住,久久……
久到若汐觉得有点瑟缩,低下头去,方才听到明晨漫不经心开口:“我本来……应该姓谢。”
“啊?”若汐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我妈妈,最早之前是谢太太,她嫁给明先生的时候,肚子里头已经有我,我……只是随了明先生的姓氏而已。”明晨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讲别人的事。
若汐呆住。
他再单纯,再不理世事,也知道,这样的一桩……秘密,这是秘密吧?不是任何人可以知道的。
……若汐不敢再开口,觉得气氛逐渐尴尬起来,明晨会认为自己很过份吧?有点懊恼。也许下一刻他就会起身离开了。
“你这样介意我是不是住在家里?”他听到明晨开口,口气中带着笑意,“是因为……想我吧?你想我所以希望我住在家里是不是?”他斜着眼看若汐。
没错,这是一个禁忌。如果换了别人……童小汐确是个例外。
明晨看到若汐别过头去,片刻,红晕从颊侧发展到耳后,连薄薄耳轮都红到近乎透明。
明晨结结实实呆住了,然后一丝笑从心底浮上来,暖暖地弥漫。
他伸出手轻轻触若汐的头,清楚地看到若汐一震,汗毛几乎竖起来。若汐的头发最上面一层被阳光晒得略有点栗子色,触手滑顺柔软,自他指缝间丝丝滑过。
“其实,住外面很舒服呢。”明晨笑咪咪地说,把手收回来。不再吓他了吧,这个孩子,他自己……根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吧?
“公子哥儿!不事生产,你当然住哪里都很舒服!”若汐没有回过头,一把抱过身边的大狗,把脸埋在它背上软软的毛里,大狗低低呜呜了几声,被主人的眼神狠狠威胁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安静下来。
若汐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为这样的一个社会米虫烦心,他除了长得好些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什么不事生产,我可是有正当职业的人,”明晨立刻声明。
“你工作?”若汐回过头,眼睛瞪得滚圆,“你不是不在明氏工作,人家说你天天在外头胡混。”
明晨失笑,看着若汐的眼睛,那样的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沉静中透着孩子般的稚气与倔强,真正令人心动。从第一次看到起,他就完全无法抗拒。
眯着眼想了一下,明晨站起来:“来,跟我来,带你出去逛逛。”
若汐抬起头:“要去哪里?”
“人肉市场,将你卖掉。”
明晨把一辆新吉普车开得风驰电掣,若汐抱着大狗TORI坐在他旁边,垂死挣扎,连声道:“你慢些慢些。”明晨逗他:“你怕死?”
“废话我当然怕死我还有大把灿烂生命可供挥霍为什么要陪你拼命……”
转过两个弯,若汐觉得不舒服,不开口了。
明晨看他两眼,车速减缓:“小汐,你晕车?”
若汐脸色发白,额上有细细的汗:“不知道,坐电车没有晕过。”
明晨脸又开始阴沉,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若汐虚弱地笑,“你尽管开快,我会全吐在你的新车上。”
车子于是有如龟爬一般,中途明晨将车停在路边,下去买了一瓶水给若汐喝,他面色才稍稍缓和下来,开始注意车子走向。
明晨的方向是市郊,大约三十分钟的车程后,他们停在一幢四周长满金合欢树的小小灰色石头房子前。TORI抢先跳下车,摇着尾巴跑上台阶,若汐跟着爬下车来向四周看,觉得空气清新,环境舒适。风吹过,粉色毛绒绒花朵啪哒哒落下来,好象可以听到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他好奇地问,“是你家吗?”
明晨带他进门,笑咪咪:“你猜。”
若汐觉得明晨在山下比在山上心情要好些,也轻松些,在明宅他好似总有点心事重重。
若汐探头探脑进去,左右看,房子里面布置清爽简单,出乎他意料的干净,小小起居室里有一张极大极舒服的沙发。
TORI来回跑了几步,低声哼着来蹭明晨的腿,若汐问,“它这是饿了吗?”
明晨低头看看,笑:“大概吧,厨房里一定有好东西给它吃,来,这边。”
他放低声音,竖起一个指头在唇边,示意若汐跟他走。这个动作若汐看过一次,他又听到什么?若汐略有点紧张,悄悄跟着明晨往一扇门前走,那应该就是厨房了。
明晨伸手将若汐推在自己身后稍远的地方,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片刻,猛地拉开门。若汐只依稀看到门里闪出一道影子,明晨伸臂去拦,电光石火间两个人已缠斗在一起,然后一阵眼花缭乱,发出“砰砰”声与呼痛声,明晨已将一个人压在身下。
若汐目瞪口呆。
明晨身下的人已开始大声呼喝:“喂你这家伙,快放我起来,痛死了,知道是我还下这样狠手。”
明晨笑嘻嘻放开他:“你在我家厨房干什么?又偷TORI的东西吃?”
“呸呸,”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拍打衣服,“说得好难听,我顺路拜访而已,顺便通知你,上头……”
他忽然顿住,发现站在一边的若汐。
上下看几看,搔搔头,口气极为困惑:“这是什么?”
若汐皱眉。
“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