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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一辈子这样了?
“后来挺偶然地,我上一朋友的广告公司玩儿,当时他们正开会,‘动脑筋会议’也叫头脑风暴。开会之前大家先唱《国际歌》,唱‘现
在世上没有救世主,创意只能靠我们自己搞’什么的,然后一伙人开始激烈争论,从畅所欲言到信口开河最后到胡说八道,总之是彻底放松随
心所欲地侃,但你能看得出来,他们其实互相激发灵感,那种感觉好极了,我当时觉得,有点儿像我在学校组织学生课堂讨论,那种感觉特亲
切,而且让我特有激情……”
又是激情。
“我连想都没想就离开‘粉红色’了,一开始做文案,后来他们觉得我还不错就让我当中方经理。”天朗轻描淡写地,米粒儿知道他一定有过
辉煌战绩。
“其实当这个老板,我最大愿望就是把公司做得像学校,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是学生,大家都是来学东西的。每个企业都要有自己的企业
文化,广告行业竞争这么激烈,靠什么留住人?就靠企业文化,靠你这个集体的凝聚力。要让你的员工觉得,在你这儿跟别的地儿不一样,得
让他们觉得温馨觉得自豪。大家才会拼命干,不是靠你自己一人,是靠大家。”
天朗的话给了米粒儿很大启发,她想到五班,觉得这跟带班是一样的道理。
“你们公司的确给人感觉不一样,我只呆了不到一天,感觉非常好,他们都特有朝气和热情,像那个做文案的希瑞,她也说她做广告全凭一种
激情……”
米粒儿话没说完,天朗得意地笑了,“你知道希瑞是谁吗?”米粒儿看着他神秘的笑容,一头雾水地摇摇头,天朗说,“还记得那次在丁波那
儿,我讲的那个小颜的故事吗?”
小颜——奚小颜!米粒儿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谈起天朗时那表情完全不同。
“我们其实一直都有联系,她因为那件事儿,在谈恋爱的问题上有阴影,上大学的时候走过一段弯路,后来我进了广告公司,把她也带进来了
,本来她是想当老师来着……”
米粒儿羡慕地想象着这一对与众不同的师生关系,越来越感觉到天朗是个多么好的老师了。
“如果将来你真办学校的话,我去你那儿教书。”
“没问题,给你一教导主任当当。”
谈话进行到这儿,夜已经很深了,走廊里原本有其他的员工走来走去串房间打牌的声音也渐渐地变得静了,米粒儿打了个哈欠,天朗说你
困了吗?米粒儿想起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强打精神摇摇头,天朗说那我们出去游泳吧。米粒儿点点头跟他走了出去。
外面星星点灯,游泳池里还有几个夜猫子在玩儿,看见米粒儿和雷天朗一起走出来,眼睛里满含着不怀好意的暧昧神情上下打量他们。
米粒儿在海南泡过一次温泉,很喜欢,看见热气腾腾的泳池不知不觉兴奋起来,虽然已是午夜时分,但她一跳进水池立刻睡意全无,和天朗叫
嚷着比试了几个来回,竟把天朗甩在后面。
“我发现你是那种有双重性格的女孩儿,”天朗气喘吁吁地上岸,坐在长椅上看着水中的米粒儿,“看着挺文静的,骨子里头其实挺反叛。”
米粒儿在他的注视下,内心深处有些微妙而复杂的情感悄无声息地潜滋暗长起来。
重新回到房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天朗从橱柜里找出一席凉被铺在沙发上。“你知道广告公司的人通常比较疯一点儿,鬼主意多,你要
是觉得别扭,我可以在游泳池边的长椅上过一夜,反正也就几个钟头就天亮了。”天朗善解人意地对米粒儿说。
“为什么不另开一个房间呢?”米粒儿想,他是老板,应该有自己的特权。
“都得遵守游戏规则,没人例外。”
米粒儿点点头,“如果你不困,我们接着聊吧。”
米粒儿在渡假村(4)
她已经困了,但还得硬挺着,虽然天朗在沙发上离她很远,但不知为什么她还是隐约感到不安。
“你别担心,我不会碰你。”天朗好像看穿了米粒儿的心思,事实上,他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就像一柄锋利的箭,总能准确地正中把心儿。
米粒儿自从当了中学老师,非常介意自己的行为举止。或者说,她非常介意别人把她跟中学老师联系在一起。她尽量想要显得和一般的中学老
师不一样,不仅仅是穿衣打扮不一样,连行为方式也尽可能不一样。所以,虽然天朗猜中了她的心思,但她也不愿意让天朗觉得她是个传统和
规矩的女孩儿,就像人们对一般意义上的中学老师的理解那样。于是她学着李西航平时的语气,又回忆了一下丁波过去跟那帮男人应酬时的神
态,故作轻松地说:“不会是我没魅力吧。”
没想到天朗沉吟了片刻,这让米粒儿感到心虚:“或者,我挑逗挑逗你?”
话音未落,天朗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忽然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米粒儿,你是没魅力的女孩儿吗?我,其实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这样的开场白让米粒儿不知所措。“要换了别人,我可能就上了。”
米粒儿想起丁波说过雷天朗过去郁闷的时候到三里屯找小姐的事儿,不由得后悔自己胡说八道。都因为聊起学校的事儿,有意无意地,把他当
中学同事了。可毕竟,他都离开学校那么多年了。
“我不会碰你,是因为你已经不再是米粒儿了,”雷天朗顿了顿,米粒儿隔着老远看他,觉得他脸上一团雾蒙蒙的东西罩着,“你现在是米老
师啊!”
米粒儿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她没想到她的职业是一种光环,她是老师,这不仅仅是一种职业,更是一个身份。不仅仅是单纯的奉献,
还有荣誉,一种值得尊重的荣誉。就像那个教师节的夜晚,在“春天狂欢”碰到的冯东东说的,“没想到在迪厅见到的最后一拨客人,竟然是
中学教师。”从走进宜林中学那天开始,她就有了一个非常特殊的身份,一个挥之不去的身份。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这个夜晚之后,天朗大部分时间都和米粒儿泡在一起。游戏结束,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但是白天外出时,天朗坚持要米粒儿坐他车。公
司员工都迷惑不解,没人相信她只是一个中学教师这么简单,他们一致认为,能让老板动心的女孩,肯定有着非同寻常的背景。连杜兜儿最终
都一头雾水地问米粒儿,能告诉我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
米粒儿笑了,她想他们俩的事儿说出来谁都不会明白。
那天他们和大家一起到郊外爬山,在路上,她给雷天朗讲了瞿伟松的事儿,她一直都觉得他们俩很像。都高扬着理想主义大旗,最终却在
现实路上惨败,被心爱的女人伤害。天朗听后神色黯然地叹了气说,“和他比,我就是一逃兵。”
“知道我把老师比做什么吗?”天朗这样问米粒儿的时候,眼睛里有诡秘的微笑。
他们正经过一条河流,湍流不息的河水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蜡烛,园丁,还有灵魂工程师什么的。”米粒儿开玩笑。
“麦田里的守望者。”天朗得意洋洋地。
经过了河流就是村庄,迎面看见人家的炊烟。
周围的年轻的广告人,哼着儿时记忆中黑白电影里鬼子进村的音乐,向村庄旁边绿树满坡的小山包挺进,天朗置身事外似地,沉浸在他的
校园记忆中。
“到现在为止,我还能背出那段话:‘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
—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
——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
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
黄昏里,落日映照,一片金色的向日葵,一个神气活现的稻草人。
米粒儿眼前出现了一幅童话中的画面。
悬崖边的稻草人,麦田里的守望者。
“教育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要给孩子怎样的一个人生才算真正地负责?”
麦田里的守望者,守望精神家园。
小渔儿从海南回来(1)
暑假第三周,小渔儿回来了。
米粒儿接到小渔儿的电话,说公司在凯宾斯基开会,可以去蹭免费的西餐,让她穿得漂漂亮亮地等他。过了一会儿,小渔儿开了一辆崭新锃亮
的黑色奥迪,“是我们副总的车,借我用的,米粒儿你真漂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