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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来的口气,有点儿装出来的成熟和大方。
她坐到了他们旁边,盯着小渔儿看,好像在猜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然后她招呼高智洋,像个小妇人那样,安排他去给老师,和老师的朋
友买点心。
高智洋还是个小男孩,看起来要老实得多,他左右为难地站着,有点不知所措。
趁这功夫,米粒儿逃跑似地离开了“醒目”,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场面。走出小店走到大街上,她长出了一口气,恨恨
地对小渔儿说,“都是你挑的这个地方!”
等到小渔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个劲儿地笑着感叹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似地,“现在的小女孩儿,火火
的,哪儿像我们那时候!”这句话让米粒儿听起来觉得有点别有用心,她立刻就联想起从前她和小渔儿在一起的情景,那时候他们也像高智洋
米粒儿的圣诞节(2)
和谢敬芸这么大,却没有他们这样的胆量。
米粒儿一边想着,一边拆开了高智洋和谢敬芸的信封,两张风格相近的贺卡,内容却并不相同。
高智洋的贺卡上说,“米老师是我见到的最特别的老师,漂亮而且善解人意,和别的老师不一样,甚至于和谭谭老师也不一样。如果米老
师有机会来教我们班就好了,那天的事我很不好意思,不过老师的态度让我有了从容的思考的余地,我感谢老师,想一想,谢敬芸说的对,也
许老师还和我们一样,是学生的心态吧。祝老师永远保持这样的年轻的心吧,别让时间和工作把它改变了。”
谢敬芸在贺卡中直截了当地说,“从一开始见你,就没把你当老师看,总觉得老师这样的称呼对你来说太老气了,你不像我见过的其他任何一
个老师,我看见你的时候总感觉你是透明的。不管怎样,这个圣诞节因为认识了你,心里有了不一样的色彩,真的,每天都能在团委窗户里看
见你那张单纯幼稚天真无牙的笑脸,真是件快乐的事儿。
不过如果有可能,还是想办法让自己装得像个老师那样吧,否则你会受伤害。也许吧,谁知道呢?总之祝你好运。另:那天在醒目的事儿没告
诉别人,我们心里都很感激,其实原来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过你身边那男孩儿看起来挺不错,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觉得你们在一起
,看起来并不太相称。”
米粒儿看完以后目瞪口呆,她惊讶是因为尽管她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也明白如今的中学生有多么早熟,但两个高中生表现出来的对成人社
会的洞察力仍然超乎她的想象。
这样想着,谢敬芸刚好从窗口经过,她冲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她,则举起了手里那个红通通的信封朝她扬了扬。
“圣诞快乐米粒儿,”她仍然像往常一样肆无忌惮地招呼她,在她身后,有些老师向窗户里射进异样的目光来,但是米粒儿却突然间感到很愉
快,她和谢敬芸,还有高智洋之间的心领神会的默契让她感到心情舒畅,“圣诞快乐谢敬芸!”
中午,“宜林之声”广播站播放了一首老歌,米粒儿高中时喜欢过的苏芮的那盘专辑《台北—东京》里的《圣诞礼物》:“当钟声传来耶诞祝
福/像宣布一年已经结束/此时意外地收到你的礼物/像风吹乱我平静心湖……”
歌声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逐渐散开的时候,传达室的老师送来了来自美国的一封圣诞贺卡,是吴非的,米粒儿看见那枚印着盛开的鲜花的别致
的邮票,立刻想起了远在异国他乡的这个朋友,她的姐妹。
“亲爱的米粒儿,离圣诞节还有几天,但是这儿已经进入节日的气氛了,就像我们过年一样,商店橱窗里摆满了漂亮商品,站在橱窗前就
好像站在童话里。大街上行人熙来攘往,每个店铺都传出好听的圣诞歌曲,可是我却感觉说不出的孤单,真有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漂泊感。一
向自以为坚强的我,一个人站在街上,想到了我们小时候看的安徒生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儿……真想家啊,真想你们,想你,杜兜儿,小渔儿……
……”
米粒儿没想到吴非也会这么脆弱,不禁为她担忧起来,正在这时,杜兜儿打来电话,她也收到了吴非的来信,不过她说的不是这事儿,她
用郑重其事的口吻说,“有件事也许不该我来说,不过看了吴非的信我总觉得,一直瞒着,对你,对吴非,都不太公平——其实,吴非最后下
决心出国,是因为你。”
米粒儿迷惑不解,“你忘了,吴非一直就想留学,想了多少年了,从中学开始。”
杜兜儿有点激动,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干脆全都说了吧,然后她告诉米粒儿,吴非喜欢小渔儿,从上高中时就开始了。
对米粒儿来说再没比这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了。她想起那些初恋的日日夜夜,那些清晨和黄昏,在N大翠湖边,她和吴非促膝谈心,谈小渔儿
,谈她的爱情,她对异性最朦胧的感动。吴非会爱上小渔儿?米粒儿反复地想着这句话,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脑袋里嗡嗡地,飞进无数的蜜蜂
,乱七八糟。
“分班以后,小渔儿和吴非都在理科班,小渔儿是班长,吴非是学习委员。小渔儿考第一,吴非是第二,吴非是第一,小渔儿就是第二。
”杜兜儿的声音越来越高,好像替吴非委屈。“你知道为什么吴非那会儿学习那么拼命吗?就为引起小渔儿的注意。”
“这事儿小渔儿不知道吧?”米粒儿怀着一线希望,继续逃避现实的希望。
“一开始不知道,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喜欢你,你们俩那场恋爱,其实给吴非伤害挺大的。可是吴非宁可自己扛着,她就是这么个人!死
都不肯认输。
小渔儿走的时候她也挺伤心,可她还安慰你,那时候小渔儿处境也挺难,吴非给他写信,还寄书,后来小渔儿只要碰上为难的事儿,就给
吴非写信,让她帮着出主意。本来这应该你做的。
其实这次小渔儿回北京,本来有可能跟吴非好,他知道你跟戴戴在一起,回来以后没去找你。那时候,他工作也不顺心,又是吴非给了他好多
米粒儿的圣诞节(3)
安慰,那段时间他们俩挺好的,就是那时候吴非才告诉我的,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大学四年一直都没交男朋友。
后来,小渔儿情况好点儿了,他们俩一起去看你,不知道怎么了,那天晚上之后一切都变了。吴非哭着跟我说,她盼了五年,一夜之间就全没
了,长这么大我没见吴非那样哭过,我也从来没想到,像她那样一人会为个男孩哭得那么伤心。”
米粒儿觉得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又一次被人重重踏碎了。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小渔儿回来了,就能把从前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岁月带回
来,一切都能再回到从前,回到出黑板报的中学时代,回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傍晚。但是她却没想到,在他们中间已经隔了那么多的人和事,他
们已经不再是从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小孩儿了,他们变成了大人,他们要负担很多很重的责任。
傍晚的时候,钟小渔到宜林接米粒儿下班,头一天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参加“N大科技”组织的圣诞聚餐会,米粒儿看着他清秀英俊的面庞,兴致
勃勃热情洋溢的表情,准备好了的话终于没说出口。
N大科技的聚餐会热闹隆重,是那种珠光宝气灯火辉煌的盛大PARTY,米粒儿匆匆忙忙跟着小渔儿从学校的办公室赶来,一身略嫌朴素的羽绒服
和牛仔裤,里面一件红色马海毛毛衣,落在那群衣着光鲜打扮入时的公司女白领中间,多少显得有几分寒酸。
不过小渔儿似乎丝毫没注意到,相反,他带着她到处去显摆,在公司同事面前招摇过市,碰见谁就向谁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好像生怕谁看不
见。
聚餐结束后,米粒儿和小渔儿来到西城那座有名的教堂,参加平安夜的礼拜活动。事实上,在高中时代,他们几个同学就常去那间教堂,
没有人信教,除了好奇之外,他们都喜欢那祥和肃穆的氛围,坐在油漆剥落的木椅子上,聆听风琴的声音和唱诗班的歌声,是他们少年时代带
有神秘色彩的回忆。
但是到了教堂,米粒儿的好心情突然荡然无存了,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吴非。高中时代的每一个平安夜,她都是和杜兜儿,小渔儿,还有
吴非一起渡过的,她看着那座熟悉的充满了异国情调的建筑,陷入了对吴非无尽的思念中;当蜡烛燃起,歌声响起的时候,她的眼泪更无法抑
制地流下来,烛光中,每一个晃动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