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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尽有,她男朋友让她在学校里教书,说学校里又单纯又安全,工作又轻闲,压力也不大,最适合像她这样的漂亮女孩儿。”
米粒儿舒了口气,露出笑容。这版本很符合她的口味:为爱痴情的漂亮女生,千金不换的回头浪子,美丽的校园爱情,淡淡的恰到好处的忧伤和阴影,还有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生活的坎坷与艰难作为幕后的布景或陪衬,最重要的,还有一个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最符合神经脆弱却又感情细腻的女孩子的审美趣味。
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初二小女生的骄傲的表情,米粒儿不禁又想起居美铮给她讲的缪思思带班时遇到的一件小事。说某一天她到区里进修,班里一个调皮的男生在校园里踢球,不小心砸碎了隔壁班的一扇窗户。对方班级的学生怒气冲冲地告到教导处,要求对他做出严肃处理。小男孩趁午休的时间,和几个同学一起跑到学校外面的商店,买了一块大玻璃,找来零修组的师傅安好,还写了一份态度诚恳认识深刻的检讨。教导处老师看他承认错误的态度积极主动,就决定不给他处分。
事后他告诉教导处老师,说他那样做,其实是怕他们班主任缪老师知道,他不愿意他担心生气,宁愿自己想办法解决。教导处老师听了全都夸他懂事,可他一激动说了句心里话把在场的老师全都逗乐了。
他说,我从幼儿园到小学,一直都是老老师带的,上了初中终于轮到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师教。缪老师那么漂亮,我才舍不得让她生气呢,如果老师着急生气了,就会老得快,就会变得不那么漂亮了。
“你说现在的孩子,该说他们什么好呢!”居美铮奶声奶气地学完了,笑着叹气。
米粒儿心想,敢说真话的孩子,是天底下最最可爱的孩子。
坐在缪思思的班里,想象着带班过程中可能发生的各式各样有趣的事,米粒儿心里想要当个班主任,想要有一块自留地,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班级,属于自己的几十个孩子的愿望,忽然间变得异常地强烈。就像这样,关起门来,一间挤满了课桌椅的教室就是家,孩子们相亲相
米粒儿听胡雅玫的课(3)
爱,也爱她,多好。
正想着,胡雅玫走了进来。
她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米粒儿,几个学生在米粒儿面前的课桌间晃动着收作业,挡住了她。她进来的时候,表情生硬得让
米粒儿感到陌生,平日里在办公小院和教导处,她都是温文尔雅的,带着那种谦和的平易近人的微笑。但是她进到教室来的时候却凶神恶煞地
,一脸的烦躁和无可奈何。
“你们动作利索点儿,瞧瞧‘糊嘎贝儿’都来了。”两个男生互相催促着,米粒儿听见好奇地问,“谁?谁是‘糊嘎贝儿’?”
“就我们语文老师呗。特厉害,只要赶上心情不好,就得把我们臭骂一顿,已经有好几个女生都被她给说哭过了。我们闻着她身上老好像
烧焦了似,一股糊嘎贝儿的味儿。”
两个男生里头,有一个矮矮胖胖的,没什么心眼儿,米粒儿一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答。另外一个看起来要乖巧一点,老给同伴
递眼色,看看同伴全说了,他又使劲儿地打量了一下米粒儿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地恳求米粒儿,“老师您可千万别告诉胡老师呀,要不然我
们可就死定了。”
米粒儿轻轻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和胡雅玫打个招呼,虽然昨天已经说好了,但她是她的师父,她必须礼貌周全殷勤备至。于是她站起来,刚要向前走
,忽然猝不及防地听见前面咣当一声巨响,是高跟鞋踢翻了水桶的声音。早晨还没来得及洒在课桌之间的满满一桶的水,哗地一下流满了整个
过道,并且缓慢地向各个角落里蔓延。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停住了手里的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死一样的寂静笼罩
着。米粒儿下意识地坐下,恨不得刹那间变成隐身人,立刻消失。
原来是一个学生交错了作业,把数学的当成语文的作业交了上去。
“明儿你还管你爸叫妈呢,那行吗?”
胡雅玫一甩手,作业本正摔在那学生的脸上。
“歇斯底里大发作!”
坐在米粒儿身边的一个学生愤愤不平地小声嘀咕着。
胡雅玫摔完了本子,若无其事地回到讲台上,打开课本和教案本,一抬头,正看见米粒儿那张不知所措的脸。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地交替
地闪烁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拿起一枝粉笔,转过头,在黑板上郑重其事地写下课文题目,然后喊起立,学生们没精打采地站起
来,有气无力地喊老师好。米粒儿一颗不安的心终于放下,打开了笔记本……
下课铃响起来,米粒儿合上笔记本,心里空空荡荡,和那页翻开来的纸一样,什么都没有,一片茫然,一脑袋空白。
从胡雅玫上课提第二个问题开始,米粒儿就隐约地感觉到她的思路和语言有点熟悉,等到她提出第三个问题,并且试图解答的时候,她忽
然明白过来,胡雅玫讲的,全都是教参的内容。从生词的讲解到重点段落的分析,从背景材料的介绍到中心思想写作特点的归纳总结,几乎每
一个步骤,每一个问题,甚至每一句话都跟教参上一模一样。
米粒儿从她坐的位置扫视整个教室,已经看到了为数不少的学生在课桌抽屉里藏着一本教参。胡雅玫在上面问,他们就在下面迅速而熟练
地翻那本教参,然后带着一种有点嘲笑意味的口吻,准确无误地回答她的问题。他们并不拆穿她,听任她在那儿独自出丑。给米粒儿的感觉是
,老师糊弄学生,学生也糊弄老师。她从来都知道学生是不能糊弄的,没有什么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和心,所以当米粒儿看着胡雅玫站在讲台上
,自鸣得意地照本宣科的时候,她如坐针毡地,替她感到无地自容。
上完了课米粒儿搬着椅子走到讲台前,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对胡雅玫说,“讲得真好,我收获很大。”她说着就不自觉地红了脸,本来还
想好一个“受益匪浅”的词,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
“瞧你这么客气,这篇文章不是重点篇目,是讲读的,带着他们了解了解熟悉熟悉就完了,其实你来应该事先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准备。
”胡雅玫不动声色的话语里有明显的责备,米粒儿愣了一下神,只好继续红了脸抱歉地说,“正好上午没课就过来了,其实您这样的水平还用
准备,已经很精彩很精彩了。”米粒儿一边说,一边惊讶自己竟然能这么昧着良心说话,她庆幸周围没学生,否则的话她一定会羞愧难当。
和胡雅玫一起走出初二三班的教室,迎面正好撞见抱着一堆作业本从走廊的另一侧缓缓走来的缪思思,她身后的阳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逐渐清晰,她穿着一件天蓝色镶蕾丝的短袖衫,一条黑色亚麻的镶缘裙,裙摆微微展开时露出两条细长而柔韧的美腿。
米粒儿看着她的样子,想起从前在丁波那儿看见一本时装杂志上的诗:“烟云繁华,我们的花样年华,空气里有压抑,要好好地抒发,在
蕾丝密布的阴影中,等待。”如果不是在教室门口,在校园里,米粒儿见到这样的女孩,会更愿意用风情万种来形容她。
米粒儿听胡雅玫的课(4)
缪思思走近了,走到她们身边,那淡淡的雅雅的柔柔的充满了女性魅力的香水气息幽幽地传来,迅速向走廊和教室里弥漫开去。米粒儿做
了个深呼吸,正看见缪思思向她们展开一个略带矜持的甜甜的微笑,米粒儿觉得看到了那样的微笑连鲜花都会手舞足蹈地盛开,更不用说孩子
们了。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孩子们在胡雅玫的课还没完全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地拿出英语课本了呢。
“你认识她呀?”看见米粒儿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缪思思,胡雅玫忍不住问道。米粒儿点点头,预感到她要说些什么。
“她可不是一般人呀!”胡雅玫故作神秘地,欲言又止。
米粒儿听出她语气中暧昧的味道,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追问下去。
胡雅玫见她并不好奇,只好干咳了一声,自言自语似地说,“你见过来接她的汽车吗?”
“人家这才叫赶时髦哪,这不就是那什么什么傍大款吗!啧啧啧啧!”又是一连声地感叹,胡雅玫转过身对着缪思思站在教室门口的背影
用力地指指点点。
正在这时,谭恩湄带着一群老师走了过来,米粒儿见状赶忙问,“是去听您的课吗?”谭恩湄点头,米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