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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会唱,说话都斯斯文文的,模样长得也和善,孩子们都很喜欢他们。
因为爱画画的缘故,戴戴一天到晚地跑到老师家去,跟着老师学画画。老师看了他的画,称赞他很有天赋,并且鼓励他坚持不懈地努力画
下去,“将来画得好了,到北京去上大学,学美术。”他给他看了很多他从家里带来的图片和画册,是关于北京的,男孩第一次看见了北京,
看见了历史博物馆,看见了长城,故宫,还有青砖灰瓦落着鸽子的四合院。
于是戴戴坚定了那个别的县城孩子想都不敢想的梦,他把这个梦深深地埋在心里,发愤图强,一直到他终于考上了北京的美院附中,当他
拿着录取通知书兴高采烈地到老师家去报喜时,却发现人去楼空。
原来,女老师积劳成疾一年以前病死了,男老师悲痛欲绝,不久就回北京了。于是他收拾了行囊,辞别了满脸都是皱纹和泪水的父母,义
无反顾地踏上了火车。在肮脏的车厢里整整站了两个昼夜之后,他到达了北京,他的梦想之都。
下车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天安门广场。当他满身尘土地拎着破旧的行李袋,站在看升旗的人群当中的时候,他终于哭了,之后人群散去,
他一个人坐在纪念碑的下面,看着北京湛蓝湛蓝的天,天上偶尔飘过的风筝,一个人流着泪唱《我爱北京天安门》。
这首歌让他觉得他的美丽的家乡,他的两个北京来的老师都和他在一起,这感觉让他产生了无穷的动力,也让他对于这个陌生的、没有一
个亲人的城市感到一丝真切的温暖。从那时候开始,他下决心要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还要找到他的老师,那个教他找到梦想的人。
就是这简单的想法,在男孩的心中成了一个坚定的信念,这信念支撑着他从附中毕业考上电影学院摄影系,从毕业到留在这座城市。
“我找过好些工作,干过家教,教那些有钱的附庸风雅的人,和被有钱的人包养起来的贪慕虚荣的女人画油画。很快我就厌倦了,转而去给
那些所谓的艺术画廊做赝品,这活来钱快,再后来拍艺术照,婚纱影楼之类的也干过,那时候我会问自己,这么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有一天我生病了,一个人躺在我租的那间农民房整整躺了一个礼拜,没人来看我,因为没人认识我。等我病好了,我就站在那院子里看
星星,我小时候就喜欢看星星,那天晚上北京上空的星星跟我们家乡的一样多,像我上学时学过的米罗笔下的童趣盎然的星空,在他笔下,所
有的星星全部都是活的,像蝌蚪那样游动,让人联想到生命的灵动和鲜活。
那天晚上我就这么被风吹着,看着星星,一点一点地就又把在记忆中已渐渐淡忘的过去重新想起来了,想起了小时候看的巴金的散文《繁
星》,想起了我的老师,我跟自己说,我一定要找到他,因为我隐约地觉得,找到了老师,就等于在这座城市里找到了我自己,找到了我自己
的位置……”
在戴戴背诵《繁星》的时候米粒儿的心剧烈地颤抖了,她突然想起和杜兜儿、吴非在N大草坪上过中秋时的情景,是啊,有些人,有些事
,你以为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但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离开过,他们始终在你的心里,因为他们早就成了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米粒儿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戴戴对老师的那种感情,他的故事在她听来更像个童话,但她还是被打动了,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看见
他的目光里的那种特别清澈透明的向往。那种目光让她体会到教师这个职业的神圣和崇高,从前这只是书本上的词,现在她明白,原来一个好
的老师真的可以在人的生命中留下那么一段深刻的印迹。
米粒儿受处分(1)
跟丁波和苏茜在一起,日子过得飞快。可惜好日子也没过太长,米粒儿她妈就回来了。
米粒儿到机场接她妈,本来兴高采烈地,没想到火眼金睛的金贞淑教授看见米粒儿的第一眼,就指着米粒儿身上包臀的仔裙说,米粒儿你怎么
穿成这样啊!米粒儿刚解释了两句,她妈又一脸惊讶地说,你说话的腔调都变了啊,怎么满口的胡同味儿啊。
胡同味儿怎么了?米粒儿强忍着不高兴。
没文化呀。
妈妈回来以后,米粒儿就没那么自由了。当妈的要比当爸的心细,虽然不是天天见面,但总能从蛛丝马迹里找出问题。有一天米粒儿跟丁波出
去演出回来晚了,第二天她妈就给她打电话,我昨天给你打了两次电话你怎么都不在啊,十点多钟还没回宿舍啊。问得米粒儿哑口无言。
将近两年没见了,米粒儿不想在这种时候惹妈妈生气。她太了解她的脾气了,她不想让她知道她和丁波苏茜她们在一起。
从那以后米粒儿变得比较谨慎了,每天赶在十点半之前回宿舍。没事儿的时候尽量不出去,乖乖地在宿舍呆着,弄得她们宿舍女生都觉得像看
见天外来客似的。
这样过了一个月,米粒儿又开始适应了T大。
有意思的是,差不多与此同时,华其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反常态,对米粒儿关怀备至。
上课以前特意跑到她身边,问她,如果宿舍住不惯可以回家去休息,还说,休息好了才能学习好。下课以后让班长把她叫到办公室,有什么不
适应的啊,听说你在外面有兼职,多参加社会实践有好处,老师支持你。有一次在走廊碰见米粒儿,当着好多同学说,“米粒儿,听说你在咱
们学校时装表演训练班挺出名的,好好练啊。”
米粒儿一方面觉得莫名其妙地,不太习惯,另一方面又很开心,单纯如她,根本想不到这种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终于有一天,华其军把米粒儿叫到中文楼对面的小花园,“听说你妈妈回国以后,在N大担任领导职务,老师想拜托你一件事儿。”
米粒儿抬起头,很意外。
“一直都很仰慕N大中文系,能不能调进去呢,看看有没有可能?帮我问问。”
米粒儿的心情一下就跌到了谷底。敢情!人家看上的是妈妈的领导职务。
米粒儿的妈妈回国后不久,从系主任调进了校长办公楼,担任副校长,主管全校的教学。按理说,在这个位置上,调个人进来,也不是没有可
能的事儿。但是米粒儿太了解她妈了,就她妈妈的脾气性格,别说是华其军,就是米粒儿的亲姨,也得要公事公办。这么一想,米粒儿干脆就
什么都没跟她妈提,华其军再问她的时候,她就硬着头皮说,“问过了,中文系最近不进人。”
这话一说完,华其军的脸立刻就耷拉下来,“噢,本来也就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你还真就当真了,替我谢谢你妈。”
米粒儿听了心凉了半截,想着,完了,这回肯定得挨剋了。她跑去找丁波,丁波说,没办法了你这下绝对把她给得罪了。不过她也不能怎么着
你,你就是以后老实点儿,不要授人以柄。要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米粒儿小心翼翼了一个月,看没什么动静,心又放下来,想着还是别把老师想得那么恐怖,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么一想,尾巴没夹住
,又开始频繁地往粉红色跑了。她妈当了学校领导以后越来越忙,渐渐地也放松了对她的警惕性。
米粒儿这时候已经跟唐艺签了约,恰好那段时间要拍的东西特多,她要去粉红色,又要去戴戴那儿,经常就住在丁波那儿。发展到后来,因为
晚上睡得太晚,米粒儿早晨也起不来,索性就不去上课了。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越在外面呆着,米粒儿的心就越野,想想那一堆一堆的规章制度,她就烦,她觉得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于是就逃避着不
去想它。这种情况不知不觉地延续了几个星期,丁波一个劲儿劝她,千万别让华其军逮着机会,她也没以为然。最后还是丁波连推带搡地把她
弄回学校。无论如何你也得把这个文凭混下来啊。
一个星期三的早晨,米粒儿和同学们一起夹着书本兴冲冲地走进教室,准备上穆宇森的文学概论课,在门口她遇见了中文系的系主任,就是开
学时给他们做过报告的钱文仲老师。钱老师一脸严肃地叫住了米粒儿,看来是专程来找她的。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米粒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他穿过那条狭窄的走廊,走了几步迎面正看见赶来上课的穆宇森,她注意到穆宇森看
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是知道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猛然间想到了这几个星期的夜不归宿,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系里经过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