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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才刚被冉月臭骂,接着又被秦笙抢白,高墨凌已经够气了,又看到冉月在秦笙出言忤逆自己时,露出艳丽笑容,心下怒火更盛。
“好,你不说也无妨。”
高墨凌朝身后的人说了几句,接着这群人中的一部分,便骑着马往村后奔去,冉月看到他们的马后都拖着一大袋物事,在地上拖出长条痕迹。
“你做什幺?”冉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高墨凌冷冷看她一眼,也不回答,只是微笑。
秦笙想起先前冉月跟自己说过的话,若是不听从高墨凌,他们便会将村子里的水源封住。而刚刚那群人马后所拖的东西,看起来有一定的重量,难道……是大石块?
想到这,秦笙便知道这家伙想做什幺了。
如果石块真的全丢下河流,堵住水源还是小事,只要搬开就好;就怕河岸的沙尘、水底的泥,全部会被丢下的石块激起,污染整条水源。若真如此,至少要两、三个月后,河水才能恢复清澈。
在这期间,这样的河水,只能用来灌溉,根本无法食用。
沙漠中,水比黄金还重要,没有水,众人岂不得等死?
这幺说来,秦笙才猛然醒悟,这高墨凌不只是要堵他们的水源,而是根本要这些人的命了!
秦笙身随意动,朝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奔去,也来不及向冉月解释。
冉月知道自己跟不上他,又怕离开后,高墨凌和剩余的手下会对村人不利,只好心急的站在原地。
等秦笙赶到时,那些人早已将一袋又一袋的石块往河里丢去,瞬间,一条清流河底冲起的黄泥,染成一片浑浊。
见秦笙赶到,那些人丢的更急,根本是直抓起袋子便往河里丢。
“住手!”
秦笙喊道,几个人抽出刀剑走近,隐隐成了个将他围住的态势。
平常为了隐藏身分、也不想引人注意,秦笙根本是不带武器的,今天他还真的有些后悔,没带剑好把这些人全给了结了。
见他们包围自己,秦笙站在原处冷冷凝视,当他们刀剑朝自己疾刺,便用手掌将刀刃带开牵引,彼此互击,刀剑相碰之声不绝于耳。
终是放不下心的冉月,此时也赶了来,瞧见这群人围成一个圈子攻击秦笙,又见白光不停闪动,心里急了,从怀里抽出短剑加入战局。
“冉月!避开!”
秦笙知道冉月的功夫护身可以,和人敌对就要吃亏,厉声叫她让开,但冉月怕他受伤,摇摇头不肯退开。
“我来帮你!”
秦笙手中没有剑,本来也只能跟这一群人斗个不相上下,如今冉月进了圈子,他得分心去照顾她,更加分身乏术。
这些人也都看出秦笙的功夫较高,冉月较弱,又知道他一定护着她,所以刀剑全往冉月身上招呼,让秦笙不禁在心里暗骂,这一群人卑鄙之极。
心里才正在骂,看到一人刀子朝冉月头上砍去,她提起短剑挡住,另一个人趁她不注意,一剑往她后心刺去。
“小心!”
秦笙将她拉往自己身旁,那剑刺偏,在她左手臂上划出一道长口子。
“啊!”
冉月吃痛,按住自己臂上伤口,但鲜血还是不停汨汨冒出。
秦笙一腿将那家伙踢飞,反手抢了另一人的剑,舞动剑花,想护着两人走出这个包围圈。
“停手。”
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此话一出,这些人全都往后飞越几步,将剑收起。
说话的人正是高墨凌,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想为了这两人折损好手。看见冉月按着伤口,恨恨的瞧着自己,而秦笙站在她身前保护她,高墨凌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冉月,这只是给村子的一点小教训。如果你们不想遭遇更惨的事,我劝你,不管是村子,还是你,都早早听我的话。”
“做你的春秋大梦!”
面对冉月的激动言语,高墨凌嗤笑,没再答她,策马径自转身离去,而那群人自然也跟着去了。
他们来去都快像风一样,只留下被摧毁的残破不堪的村庄。
水源被他们用大石堵住、水质被污染,连灌溉沟渠,都在他们前往水源的路上一路用石头砸毁,要修复,至少得花上好几个月。
原来,普天之下,居然有人敢如此目无王法。
秦笙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里燃起某种下定决心的火焰。
他把刚刚抢来的剑随手往地上拋,接着走到冉月身边,蹙眉看着她用手压住的伤口。
“伤的重不重?我看看。”冉月咬着嘴唇,将自己的整个袖子掀起,露出整条雪白藕臂,上面染着斑斑血迹,腥红刺目。
秦笙撕下自己一大截衣摆,替她擦拭鲜血,等到全部擦净后,发现冉月的左臂上,除了道伤口外,其它白白净净,别说花瓣型的胎记了,连颗痣都没有。
原来……他要找的人,并不是她。
秦笙脸上不动声色,掏出干净的帕子替她包扎,心里涌上复杂的情绪。
他应该要感到失望的,因为他要找的人,若不是冉月,就表示自己得再继续寻觅下去,一路往西,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
但他却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高兴的。
冉月不是他所要寻找的人,他便可以放纵自己的感情,只要她是个普通人,他们就不会被重重礼教法度所束缚,她也不会是那深锁在深宫中、他所不能企及的人儿。
“秦笙……”
见秦笙面色凝重的替自己包扎,冉月怯怯的叫了一声。
“什幺事?”秦笙没抬头,专心处理着她的伤口。
尽管血流的怵目惊心,但这一剑并不深,仅是外伤,这让秦笙松了口气。
“抱歉。”
听到这句,秦笙总算抬起了头,看到冉月脸上是浓浓的歉意。
“我该听你的话的……真的很抱歉……”
冉月自己知道,刚刚美其名为帮忙,事实上根本是扯了秦笙后腿,还害的自己受伤。
秦笙深深的凝视她一眼,温柔的眼神叫冉月心慌。
第一次有人这样看她、这样对她……冉月的理智告诉自己,别再看他的眼,再看会陷落下去……但是,她却移不开自己的双眼,只是怔怔的和秦笙对望,瞬也不瞬。
“不要紧,你伤得不重就好。”
秦笙的大手在她柔嫩的颊上怜爱的抚过,接着,才放开了她。
夜晚,村里的人召开紧急会议。
李村长面色凝重,他下午不过出了村子一趟,回来就发现闹出这幺大的乱子,叫他怎幺能不心慌?
村人七嘴八舌、忧心忡忡的问这村子以后该怎幺办,没有水,他们以后又要怎幺活?直到村长喝住了他们,用胡语说:
“饮用水,我们可先向邻村购买,这至少可以解决当前的问题。”
“可是我们全都那幺穷,就算把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买水,也不够啊!”
“而且靠买水能撑多久?从邻村送水过来的路上,难保那些汉人奸商不会再派人来抢!”
“若被抢走,我们哪里生得出第二笔钱来买水?”
秦笙坐在冉月身旁,听着她翻译村人的话,越听心下越感到不忍,这些人的日子,真是太难过了。
“现在收成的瓜也卖不掉,自己吃又吃不了这许多,难道放着让它烂吗?”
“反正都是死,干脆全村冲出去跟那家伙拼了!”
突然有人说出了这句,瞬间,每个人都安静下来。
如果真能置生死于度外,还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说话的人,见其它人都沉默不语,忍不住再度大声说道:“还是你们要听他的话?!”
是一片哑然无声。
没有人想听高墨凌的话,但也没人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秦笙始终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直到此时才开口说:“我可以帮忙。”
听到这句话,冉月猛的转过头看他。除了村长跟她,其它人都听不懂秦笙说了什幺,村长也想在翻译之前先问清楚。
“帮忙什幺?”
“我可以让高墨凌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也可以助你们重建水道、清除河中石块,至于……”说到此处,秦笙苦笑了一下。“要让河水恢复清澈,除了等待没有别的法子,我只能帮助你们建立固定的送水路线……”
“你可以做到这些事?”村长不敢置信的开口。
秦笙不过是一个路过此地的陌生人,他们连他的底细都不晓